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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虹》第四章 天下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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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必见血,世间倘有大的变动,今日这天下人的命运便掌握在我二人手中。”陈文靖朗声说罢,便再不复叙,一震衣袂,与李胤飞大踏步向白虎厅走去。

陈文靖兄弟二人行过半晌,来到白虎厅前,推门进入厅中,分先后落座,不必介绍,想必那女子也已经知道眼前随李胤飞一起进来的这人应该便是靖边侯陈文靖了。兄弟二人与那女子各据一面,对首而坐,陈文靖只有一人,而那女子身后,则是一左一右站了两个护卫。

二人入座完毕,未等李胤飞开口介绍,那名黑衣女子便首先于座位之上起身对陈文靖轻施一礼,随即恭声说道:“妾身白鸟堂左使红袖,见过侯爷。”

“果然是她”陈文靖兄弟二人闻言,几乎同时于心中暗忖一声,并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目光一经触碰,便迅疾离开,当真默契以极,李胤飞心中通晓,方才二人于院中一番左右权衡,已令得李胤飞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兹事体大有待商榷之处甚多,如此一来的话,此次会议的内容自然还是少数人知道为上。当下对厅内众人讲过几句,便将他们遣出了白虎厅,

这厅内所坐之人无一不是东篱内外的军政要员,却无一例外的没有听说过这白鸟堂的名号,方才李胤飞与那女子刚一进门,众人便在心中犯起了嘀咕,此时李胤飞这般做,更让他们心中感到奇怪,但毕竟上下有别,大人吩咐岂敢不从,也就起身离座,没有多说,三三两两退出白虎厅。这样一来,厅中便只剩下陈文靖,李胤飞,还有那自称白鸟堂左使的女子红袖,以及其左右护卫五人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陈文靖这才开口还她一句道:“有礼。”他身为当今皇叔,位极人臣,声名显贵一时无两,素来倨傲自许惯了,当下也没回礼

只是不咸不淡的从口中丢还她两个字,其实他历来不喜欢和这些生性诡诈凉薄的谍报人员打交道。李胤飞则在一旁冷眼观瞧。

那女子一见陈文靖如此,倒也不怎么见怪,她语锋一转,复又说道:“想不到几年未见,侯爷精神更胜从前。”

话语之中,倒像是饱含着与陈文靖相识之意

陈文靖闻听此言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仍是面无表情,略作客气的寒暄道:”几年以前,你见过我?那我们倒算是老相识了。“

红袖轻笑道:”正是五年前,藩王之乱,妾身虽为一介女流,却侥幸能与侯爷并肩杀敌,遥望相助,当真快意!只是妾身那时只是一名下属,侯爷自然不会记得我,倒是堂主,常常在我们提起您来。“

这红袖说话极为客气,话语中也多是阿谀奉承之意,陈文靖却丝毫不给她面子,他久经官场,见过的人多如牛毛,眼前这女子不过是在走些官场上的形式,所谓笑口蜜腹剑,这些人一旦翻脸,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狠毒,年轻时见得多了,当下骨子里的傲气涌了上来,他突然放纵恣意的哈哈大笑数声,笑声突兀古怪,直至尽兴方止,陈文靖突然无状,那白鸟秘使为此也吃了一惊,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当下气势顿时为之一滞,头脑中思绪紊乱,一时怔在场中,不知如何自处。

李胤飞与陈文靖朝夕相处,自然深深了解他的脾气,他知自己这义兄脾气古怪。往常少有开怀,有时行事往往有些出人意表不合常规。是以并未感到奇怪。

陈文靖笑了一阵后,对那红袖接连摆手,慨声说道:“陈文靖好大面子,连你们堂主都记挂上我,不过在我看来被贵堂堂主惦记上却仿佛不是什么好事,陈文靖以为,五年前造反的汝阳王兵多将广,没出关以前恐怕就早已被贵堂惦记上了吧?结果尸体被皇上分成了八块,怎么左使今日到此,对本侯说出这样的话,是把本侯看成第二个汝阳王了么?”

陈文靖一番话语句句犀利,直指人心,二人间的唇枪舌战,红袖已然落了下乘。性情保守的李胤飞倒觉得太过于针对此人有些不妥,暗地里给打了眼色,哪知陈文靖理也未理,缓了一下,自问自答道:“汝阳王资本雄厚,造反未必无有所成,可惜头脑太过愚蠢,被你们白鸟堂三招两式就搞得分崩离析,合该落个五马分尸,其实造反不一定非要死,只有蠢才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谈判最忌讳被人牵着鼻子走,是以陈文靖处处占尽先机,他一番抢白,自言自语,已经牢牢拿捏了场中形式,不愧是官场老手,经验丰富老道,红袖也非凡人可惜比陈文靖差点火候,李胤飞只能坐在一旁听着。插不上话,不过或许是陈文靖身份使然的关系,他言语之间未免有些轻狂悖越之意,红袖何等敏锐,怎会放过如此机会,心念一转,淡淡的反问陈文靖道:“若是换做靖侯,也会和他一样么?”

红袖倒也非同小可,一语切入要害,欲将陈文靖推上风口浪尖。谤他个不忠不义之嫌。李胤飞暗叫了一声糟糕,心中一急,正要发话,却不防一旁陈文靖早已脱口而出“不会,恕我陈文靖狂妄,本侯既不是蠢蛋,也不是第二个汝阳王。”

陈文靖一语双关,词辩纷然,巧妙化解红袖言语中的为难,斗笠掩盖之下虽然看不清那红袖脸色若何,但就其略有起伏的胸口看来,她肯定不太好受,李胤飞则把心一宽,如今主动权掌握在陈文靖手里,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陈文靖将面色一敛,话锋一转,问向红袖道:“我们入正题吧,左使这次可是从京城来的?”

“正是从京城来。“红袖道

”那么皇上近来情况如何?圣躬可还康健?“

红袖答道:‘当今圣上,少年亲政,智而仁勇锐意进取,躬勤政事,惟日孜孜,终使我汉家天下蒸蒸日上,国富民强

然北方兵马未定,南方外患已成,朝廷内无贤佐,皇上忧心忡忡,遂日臻憔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陈文靖闻言,当即有所动容,他虽偏安一隅把守东篱。却通晓天下大势,这红袖所言倒也非虚,当下语气转重沉声说道:“方今天下世道争乱,称心快意几家能够,我本布衣生于乱世,承蒙先皇陛下不弃,许我以国士,待我以君侯之礼,另赐国姓,九百里敕封,盼我以同心相济,除贼剿逆,今我食俸禄久矣,陈兵漠北,偏安一隅,尚不能为陛下分担其十之万一,身为臣子,当行忠君之事,我今德不配位,心实有愧焉!”

陈文靖此番话语至情至理,皆是出自真心,绝非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他为人虽多忌刻,却能以天下事为己任

红袖听罢连忙说道:“靖侯何能如此责己,彼邦国之心,昭然若示,天下人人皆知,若非如此又怎会允你执掌公器,委您以兵马之重。”

陈文靖谦逊道:“皇威浩荡,虽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皇上今日遣使来此,想必便是有大事交代于我吧?’

二人一问一答,红袖回道:”君侯果真能洞察形式,红袖便直言告知君侯。“

”邻邦云尚国居心叵测,向来对周边各国家虎视眈眈,彼有地利之便,是为隐患,若坐视其日益坐大,则会对我国十分不利。“

李胤飞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东篱发兵攻打云尚?”云尚国远距漠北几万余里,想要从此发兵,谈何容易。

陈文靖闻言默然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着话题的愈渐深入,他心中愈发有些不安,

红袖侃侃说道:’李大人差矣,一统天下从来靠的都是行王道,持正气,如今师出无名,又岂能无端兴此不义之师,行逆天无道之举。“

李胤飞紧紧追问道:”既然如此,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的意思,还得征得靖侯大人的同意,”红袖此言一出,便将李胤飞噎了回去,言下之意便是此事李胤飞做不了主,李胤飞闻听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他自知有些失据,看了陈文靖一眼,见他无话,当下便也沉默下来,不再多言,三人中只有陈文靖始终没有阐明自己的意思,因为他隐隐猜测道眼前这个叫红袖的女子,话语之中释放出的暗示,只是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往那“一方面”想。陈文靖不说话红袖也不急于这一时,她一番抛砖引玉无非是想让陈文靖自己开口,自己好因势利导,当下场中气氛渐渐有些凝滞起来。

最后还是那红袖打破了白虎厅内的平静,她试探着说道:‘我听说侯爷手下有一只暗杀本领极其强大的甲种部队?“

话声甫歇,陈文靖眼中蓦然精光暴闪,抬头瞪视着红袖,一双隼目似欲透过薄薄的面纱将那眼前女子看穿,李胤飞也大吃一惊他恍然大悟,面色激动,脱口而出道:’你们打的莫不是行刺的主意?“陈文靖当即断喝一声:‘胤飞!”白虎厅内形势瞬间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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