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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策》第一章 计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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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段往事,一回眸,半盏流年。

温风飐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名为温风飐的恶梦,梦醒之后自己依旧是林萧寒,在自己的小屋里,在自己的电脑前。

只是每次睡醒看见依旧是青山碧水的景罗山,从山顶处望去依稀能看见天下第一关“雄天关”那模糊的影子,暗自叹息。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名为林萧寒的21世纪美梦,梦醒之后便要在这无任何历史记载的朝代中继续属于自己的人生,以及仇恨....

“驾....驾...”急促的催马声和密集的马蹄声在景罗山的山道上奔腾咆哮。二十多名劲装护卫呈圆字形策马前进,将一辆马车紧紧的护在中央。马上护卫穿着统一的深蓝武服,腰胯一把华国钢刀,神色肃杀,马速虽快,却不见阵型一丝一毫的混乱。

中央的马车更是奇怪,车厢全体由精钢造成,不见一丝细缝,浑然一体,无出口也无入口。很显然这些人护送的是死物而不是活物。

策马许久,前方出现一段被树木庇荫的阴影地带,此时正是夏季午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领头的男子带头冲到绿茵下,做了一个止马的动作。策马途中突然止马,全队却无一丝糟乱,稳稳的停下步伐。

“各兄弟在此休息半刻,之后继续赶路。”领头男子说道。

虽说是休息,但整只队伍却无人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清水服用,眼神更是随时戒备着四周,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此时,在队伍的前方,一个年约50岁的白发老人,背着竹篓,竹篓内绿茵茵一片,快步朝队伍走来。老人看见这不似平常商队的队伍,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握着竹篓的背带。但又看了看天空,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低头快步,想要走过队伍。

队伍的头领看了眼老人,觉得一阵的怪异。此时不过午时,离天黑还早,这老人家50多岁,却为何要在这烈阳天里赶路。低头对身边的两名护卫道:“去查查他。”

那老人正在低头快步而走,突然觉得眼前阳光一暗,一只高头大马已经拦在面前,马上的护卫手持钢刀杀气凌凌。顿时吓了一条,退后几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爷,小人只是贫民啊,身上并无钱财啊。”

老人说话间,已经有人上前扯下的他的竹篓检查起来,那竹篓内绿茵茵一片,翻来覆去皆是些不知名的植物和野果。

检查无果,护卫拔出钢刀指着老人说道:“你说谁,为何在此。”

老人家脸色发白,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道:“大大大大....爷,小人是....这附近的采药客,家在芦苇村,现在正要赶回去,大人小人身无分文,饶了小人把。”

见老人将自己当成劫匪,护卫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却见那头领问道:“既然是采药客,现在不过午时,为什么赶着回去。”

那老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道,这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别看现在日头毒,等下说不定就下大雨。”

大雨.....那头领思索了一番,也听过大山中的天气反复无常,一般人看不出,可那些靠山吃山的老人却能一眼看出。

“除了大雨,这山中还有什么吗。”头领问道。

那老人敬畏的看了眼持刀的护卫,不敢言语。

头领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示意护卫收起钢刀,神色温和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劫匪,只是路过此地的商队,还望老人家指点一下此地的情况。”

那老人听见不是劫匪的话,脸色好了很多,畏惧了看眼周围。小声道:“这景罗山,除了天气无常以外,还有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景罗盗。”

“景罗盗?”头领露出思索的神色。

老人继续道:“上次也有一只商队路过景罗山,结果遇上大雨,景罗山山土柔软,大雨一下道路本就泥泞难走还遇上了泥流,整个商队被埋了大半。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等雨停之后,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景罗盗,居高凌下乱箭把这商队给射死了大半,剩下的逃到县城报官。等官府的人到的时候,商队的财物也被抢光了,官府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大雨,泥流,景罗盗,头领陷入了沉思。

老人看他不语,还以为他是害怕,劝说道:“大爷也不用怕,这景罗盗也不是什么都抢,有时候一年半年也看见它的影子,所以这景罗山还是安全。”

那护卫不屑一笑,冷道:“区区盗匪,有何可惧。”

那老人也不敢回话,看了头领说道:“大爷要是没什么事,小人这就走了。”

头领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

老人走后,护卫恭敬的说道:“老大,要不要吩咐队伍赶路。”

“烈日之下赶路,体力消耗甚巨,而且景罗山道并不短....”头领担忧的说道,双眼望去,延绵的山道隐藏在重重山峦中,谁又知晓这里面隐藏了多少危险。

此时,景罗山峦的一处山顶,屹立着一棵参天古树。巨大密集的叶冠将夏日烈阳挡着,撒下一片阴凉。树下,一名20岁左右的少年靠在树干上,少年白衣似雪,身姿俊朗,剑眉星目宛然画中剑仙,出尘儒雅。此时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在酣睡。

在少年的不远处,一名30多岁的中年人胖子立着两条粗短的腿,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站立在阳光下。树冠的阴影不小,然而他却大汗淋漓的站在阴影之外,不敢往前一步。

许久,胖子终于忍受不住,开口说道:“帮主,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了,帮主虽然智冠绝伦,可要是华刀卫不中计怎么办。”

沉默,胖子的话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丝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胖子甚至觉得少年已经熟睡时。

树下的少年终于开口,却不睁眼,淡然道:“不中计,便放弃。”

胖子闻言一愣,眼中尽是不甘:“庄主,如此神物放过可惜啊。”

“景罗山庄的筹码很多,不缺这一个。”少年依旧淡然。

胖子心急,脸上汗水更烈急道:“庄主,景罗庄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才得知这项消息,如此轻易放弃,怎么对得起那么在外努力奔波的兄弟。”

此话一出,胖子暗道糟糕,在只有一个声音的景罗庄,这话已经可以算是诛心之言了。想到庄主的手段,背上冷汗顿出,身上那些燥热顿无。

“你焦虑了。”

“是....,属下只是不甘。”胖子畏惧道。

“是阳光让你身体焦虑,还是宝物让你的心焦虑,平时你可不这样啊,罗劲。”少年的话带上了几分讥讽。

胖子罗劲听出话语中的讥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磕首道:“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质疑庄主的决定。”

少年虽然没睁眼睛,却仿佛能知道他的动作,语气恢复淡然,“进来吧。”

胖子也不起身,双腿挪动,慢慢的滑进树荫范围的边缘,那种身体离阳光只有一线的距离。

“罗劲,你跟我多久了。”

“从那年属下带领六晓寨投降庄主,已经三年了。”

“三年啊,好长又好短的三年。”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比起庄中那创庄之初便跟随庄主的人,属下跟随庄主的时间,不值一提。”

“你跟我的时间虽然短,但已经是三庄主了,涛叔不管庄中事物,在庄中你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胖子苦笑,却道:“是”

“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只要与我说一声,然后用你手中的筹码换取即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胖子闻言,双手青筋暴起地上的泥头被他抓出一个坑,随后却又缓缓松开双手,手中的泥沙缓缓流失。嘴上挂满了自嘲的苦笑,却不再埋首,抬头看着那树下的身影道:“属下虽然是庄中的三当家,但除了自己原来的手下,庄中又有几人看的起属下这叛主求荣之人。那些人都是和庄主一起创庄的老人,一个堂主便可以对属下指手画脚了,试问,属下又有什么筹码能向庄主讨东西。”

树下的少年缓缓睁开的双眼,明眸似水的眼睛与胖子四目相对。胖子心中一惧,这双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一切伪装,到达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你有筹码。”少年叹息道。

胖子一脸不解和困惑的看着他。

少年缓缓上前,扶起胖子,道:“那便是你的忠心。”

胖子一愣,内心的感动翻涌而出,将这三年的委屈心酸冲刷干净,一丝不留。

温风飐走出树荫的阴影,沐浴在烈阳下,背对罗劲道:“我喜欢艰难的第一步,成,计划便一帆风顺。败,即可用最快动作实施另外一个计划。”

胖子罗劲望着他的背影,抱拳道:“属下知错了。”

这时,山腰上一道人影飞奔而来,那人轻功极好,几个蹦腾间便到了温风飐的面前。单膝跪地道:“庄主,华衣卫已经开始赶路了。”

温风飐也不回头看胖子,淡然道:“去吧,罗劲。”

胖子欢喜道:“是”。只是走出阴影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结巴道:“属下想....属下想向庄主....”

“你要的我会给你的。”温风飐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开口说道。

“多谢庄主,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将东西带回。”胖子郑重的说道。

胖子离开后,温风飐缓缓开口说道:“庄中情况如何。”

半跪在地上的人立即回道:“江南名家名老爷子来访,已经在庄中等待数日,另外今天早上武阀大公子也来山庄寻找庄主。属下告知他们,庄主出门游玩,不日便回。”

温风飐眺望远方皱眉道:“名家,武阀....”

而另一边,华衣卫虽然是全力赶路,但却是小心翼翼警惕四周,遇到一些容易伏击的地形都会提前派人侦查清楚才选择通过。只是这样一来,队伍里的人反而精神和身体受到双重疲劳,但华衣卫不愧是精锐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走完了景罗山的道路。

出了景罗山已经是黄昏,景罗山外是平原地带,华刀卫首领看了一眼背后的景罗山,暗道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但小心无大错,华刀卫首领在平原上选了一处小丘坡,在小丘坡可以将四方的情况的一览无余,空旷旷的草地上除了下方的一条小河也没其他东西。

“咦,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割过的麦草。”一个华衣卫在检查四周的时候,对着周围割过的麦草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麦草这种植物生长快,长的又高,只是刚刚割下来的时候分量重。所以那些农民,都会原地将这些草割下来让太阳暴晒,都过几天再将这些晒干的麦草带回去当柴火。”另一名华衣卫打趣道。

“去去,就你懂得多。”

华衣卫首领笑了笑,华衣卫里大家的出生各不相同,像这种割麦草只有出身贫苦的乡下家庭知道,而居住在城里的都是选择收购木材作为柴火。“大家辛苦了一天,打点水回来,原地埋锅造饭吧。”

队伍这一队虽然是以干粮为主,但离京城还有20天左右的路程,所以偶尔也会吃点热食,让自己的精神和体力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不过为了安全,在煮饭之前,华衣卫首领还用银针测试了从河边取回的水,检测无误后才使用。

队伍这几天都吃冷冰冰的干粮,又赶了一天,精疲力尽,饥肠辘辘。难得吃上一口热食,自然是放开了肚子吃。首领自然是觉得早点吃饱,力气恢复上来才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自然是没理由阻止。

就在众人饱食之后,首领安排下监视四周的人员,靠在马车边上小栖,思考一路上遇到的种种,总是觉得心中忐忑不安,思来想去,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不由觉得自己多心。思考间,只觉得自己微微发困,手脚也有些无力,不由心中一惊,朝四周看去,发现队伍中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情况。

首领心中暗道不好,但是检查了全身,却无中毒的迹象,一时间不明白是那里出了问题。

如果此时温风飐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人在吃饭后全身的血液循环重点供应在消化系统运行,所以其他地方的血供相对不足,比如大脑血供少了,就容易犯困,肌肉血供少了,就乏力。

就在此时,只见周围警戒的华衣卫大喊:“敌袭,敌袭....”

整个队伍,立即惊醒,朝警戒人员所喊的地方看去,只见血色残阳下,十多名身穿黑衣的刺客从和河中爬出,从他们的上岸的情况来看,竟然从山中的上游一路游到此地。

胖子一口吐掉口中用来呼吸的芦苇管,一招手,那十多名手下立即接下自己背后的长弓,撕开包裹在箭矢上用来防水的油纸,往地上早已经升起的小伙堆一点。随即拉弓引箭,十多只火箭立即朝华衣卫射去。

华衣卫不愧是华国精锐,发觉不对时候早已经拔到警戒,眼见火箭破空而至,立即挥刀而挡,但身体不知道为何比平时乏力许多,当下便有几人中箭身亡。

便格挡开的火箭,落入周围的麦草丛中,夏季麦草早已暴晒多时,干燥非常,一点之下便燃起熊熊火焰。烈焰携带浓浓灰烟,队伍停在周围的战马受惊,纷纷脱缰而跑,场面一时间混乱非常。

华衣卫跳上拉着马车的战马,努力控制住受惊的战马,一边思考着怎样脱身。

这时一边的华衣卫说道:“老大,你先带东西离开,兄弟我们去把那几个小贼给剁了。”

“这...”华衣卫首领有些犹豫。

“是啊老大,这些小贼那里是我们的对手,你驾车先到景安城,兄弟处理完这贼人就去城中寻你。”

就在华衣卫首领思考时,火势越烧越大,浓烟滚滚。

“老大别犹豫了,不然这火一大,就走不了了。”

心中知道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机,领队首领强忍悲伤抱拳道:“兄弟们保重。”

说完策马而去,不再停留。

见自己老大离开,华衣卫护卫一指坡下的敌人,喊道:“兄弟们跟我冲,让这些小贼瞧瞧我华国华衣卫的厉害。”

随即众人竟然不惧眼前火焰,纷纷顶着大火冲出,然后在地上一滚,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起身向刺客冲去。

“三庄主,那人驾着马车走了,要兄弟带几个人追一下吗。”

“不用,我们只需解决眼前的人即可。”胖子淡淡说道,随后便见华衣卫从火中冲出,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吩咐道:“弃弓换弩。”

刺客们,立即丢下手中长弓从腰间拿出一副精钢手弩,五十步内手弩的穿透里和速度要高于弓箭许多,只是一轮齐射,华衣卫就倒下数半。

但剩下的依然不惧,朝胖子冲来。

胖子一脸不屑,拔出一柄三角短刀喊道:“杀”,便带头第一个就冲了过去。

华衣卫虽然精锐,但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加上饱食之后人本来就全身本来就有些乏力,还经历了火烧烟熏,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怎么是江湖高手胖子和他手下的对手,只是交手一两个回合,便被屠杀殆尽。

“把腰牌和钢刀收一收,到庄主约定的地方集合去。”胖子拿出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爱刀,一边吩咐道。

众手下听命,立即上前收集。

而另一边,华刀卫首领一路上策马狂奔,来到中途,只见血色残阳下一道人影站立在官道之下。长发虬胡,身材魁梧,三十多岁,背负一把斩马长刀。

斩马长刀比一般的刀要厚重,手柄和刀身也长上许多,一般只有军中的骑兵才会携带。而现在华**中也很少也有这样的骑兵,而以斩马刀闻名天下,便是十三年前已亡赵国的铁军卫。

心知来者不善,华衣卫首领速度不减反增,手中钢刀也紧握在手,准备利用马速挥出绝杀一刀。

就在马车靠近那中年男子数丈之内时,那男子拔出背上斩马长刀,一刀凌空劈下。随即,一道红色月牙形刀气破空而出,璀璨夺目,血色残阳也不能掩其光彩。

“罡气”华衣卫男子心中一惊,江湖之上内力大成者能将体内内力化为实质性罡气,隔空伤人,且罡气锐利无比,就连寻常钢刃也能切断。但江湖上能用出罡气者,都是成名已久武学宗师,就是在朝廷军中也是将军级别的武将。

华衣卫首领心中虽惊,身体反应却无比的快速。在罡气挥出的那一霎那,他便知不可正面力,一踩马背,已经凌空而出。脚下骏马悲鸣一声,被红色罡气一分为二,气绝当场。

华衣卫首领虽然没遇到过使用罡气的高手,但也知道罡气无法在短时间内发出。随即将全身内力灌入右臂,借助堕空之力,一刀劈刀向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躲不闪,斩马长刀横扫而出,力沉千钧,势如泰山压顶。

只听“铿锵”一声华衣卫首领手中长刀被一分为二,长刀势不可挡将华衣未首领头颅一斩而下。鲜血在空中挥洒而出,血色残阳照耀的大地下。

再添新红.....

“庄主,属下回来了。”胖子看着沐浴在红色夕阳下的背影,小声的说道。

“嗯”温风飐回了一声,眼睛却依旧盯着远方那渐落的暮色出神,似乎在欣赏落日的美景。

胖子也不敢多言,按下满肚子的疑问,耐心等待。

许久,背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此时暮色已经暗沉,远远的看不清来者是谁。胖子给了自己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即心领神会,缓缓朝温风飐靠拢,将在护在中心。

等快马近来,胖子才看清马上那魁梧的身影,送了口气,放开按住刀柄的手。抱拳道:“二庄主”

虬胡男子朝他点了点头,策马到温风飐身边。

温风飐缓缓转身微笑道:“涛叔你回来了。”语气像是迎接久归的亲人般。

涛叔看着温风飐,眼神中只有满满的慈爱,点了点头,从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个锦盒交给他。

胖子盯着那个锦盒,眼中一片火热。

锦盒方方正正,造型华美,一看便知是不凡之物。温风飐换换打开锦盒,只闻一道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内中用一块掏空的白玉当成盒子,盒内放着一株人参。只是这人参不是寻常人参,看根须年份应该也有千年之久,而人参的模样如同双手合十盘坐在法台之上的佛陀。

胖子吞了吞口水,道:“这便是武林传闻中能够生肌愈骨,解天下百毒,服用整颗还能增加一甲子功力的神药如来参。”

温风飐取出如来参切下一块放入自己带来的玉盒之中,然后又把整颗如来参放回盒内,递给涛叔。

胖子不由一急,叫道:“宗主,你答应过....”

温风飐瞥了他一眼,顿时让他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道:“你娘体质羸弱,又丝毫不会武功,如来参药力强劲,这一片药下去,你娘别说痊愈,不归西就阿弥陀佛了。”

“啊”胖子吓了一跳,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家母卧床都快一年了。”

温风飐白了他一眼,对着涛叔说道:“你把这一棵如来参送去天道们,找妙华真人把它炼制成丹药,炼制丹药的数量和类型我已经写在这上面,你交给她就好。”说完取出一封信交给涛叔。

这是胖子在一旁叫道:“还是庄主思虑周全,妙华真人神医圣手,炼药之事一定手到擒来。”一想到自己娘亲的顽疾有救,不由眉开眼笑,整个胖脸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温风飐想了想,犹然觉得不放心,对涛叔补充到:“告诉那个女道,这一棵如来参能炼制成多少丹药我的心中有数,叫她不要太过分,另外整个炼药期间你好好的监视她,不要让她偷工减料,另外嘱咐她此事不要让别人知晓。”

涛叔一愣,心说那妙华真人成名数十年,应该不会如此不堪,但又想到小风一向睿智过人,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不会错。应到:“我会好好看着她。”

“炼完之后,你顺便...”说道这里,温风飐显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最后还是继续道:“顺便看看那个丫头,给他送点疗伤的和促进身体发育的丹药。”

胖子虽然不知道自家庄主说的是谁,不过想来也是红颜知己,不由的暗道,那妙华真人帮庄主炼药,却被庄主防小偷强盗般,那庄主的红颜知己什么都没做,就能分到如来参炼制的神药。想到此处胖子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庄主靠谱。

促进身体发育的当然是指洗筋浣脉增强内力的丹药,涛叔从小看着温风飐长大,自然懂他的一些奇言怪语。但见他这般模样,也觉得好笑,问道:“你自己不去看看她。”

温风飐闻言脸色一黯,道:“当年我给她留下一枚定情信物,告诉要是在天道门过的不开心,可以随时来找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次也没来找我,想来我真是用情失败,注定孤苦一生啊。“

涛叔眉角抽了抽,不知道如何吐槽,因为槽点很多。

到是一旁不明所以的胖子问道:“庄主与天道门那位姑娘何时结识,怎么庄内都不知。”

“那一年....”,温风飐转头看着那只剩余晖的落日,似乎回到了那段曾经,余晖照在他的身上拖出一个孤单又绵长的影子,他黯然道:“那一年.....我八岁。”

胖子一惊,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对于自家庄主发育的如此之早,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起过去,涛叔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道:“小风,时代已经不同了,景罗庄虽然是为复仇而生,但这么十几年过去,大家都已经安居乐业,没必要为了一段过去的仇恨,而让景罗庄毁灭。”

胖子心中暗自附和,说的好啊二庄主,在加入景罗庄之初胖子就知道景罗庄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当年庄主就是以这个为初衷让那些人拥他为主建立景罗庄,可那仇人势力庞大,想要报仇实在不易,就算复仇成功,也只会让景罗庄陷入灭顶之灾。

但这些话胖子却不能说,毕竟他是半路加入景罗庄的,如今涛叔说起,他自然是欣喜万分。

温风飐看了一眼涛叔,笑道:“涛叔是要我放弃,然后自己去找那夏侯老头报仇吧。”

被一眼看穿自己心中所思,涛叔却毫不意外,只能苦笑道:“小风,我真希望有时候你能笨一些。”

“当年铁军卫众人拥我这九岁稚子为主,便是因为我许诺他们,十年之后,我必为寒老将军雪耻。如今十年之期已满,我若食言,怎么对得起他们这十年的尽心尽力。”

“但....”涛叔开口还想说些什么,温风飐却一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涛叔朝他看去,只见他毫不在意的笑道:“区区定国公,举手便灭了,有什么担忧的。”

胖子听见这豪言壮语,虽然对自家庄主信心满满,却也震惊无比。区区定国公,庄主你还真是敢说啊。要说这定国公,就得从前朝赵国说起,十三年前赵国国君昏庸无道,整个赵国朝堂被弄得乌烟瘴气,奸臣当道,而民间则是生灵涂炭。

当时就有不少民间百姓因为活不下去,揭竿而起,自称卫民军。赵国陷入了内乱。内乱一出,北方的梁国乘机入侵赵国,在赵国的边关发生大战。还好当时守在边关是赵国精锐铁军卫,而边关大将则是寒广天老将军,虽然内忧外患,但依靠雄天关这千古雄关还是守住了北梁军。而西边就没这么好运,漠族入侵,一路烧杀戮夺,百姓苦不堪言。

这时朝廷却没能力派兵驱赶漠族,百姓怨声载道,赵国民心尽失。而就在漠族霍乱越来越强的时候,东原门阀华氏之主华胜武举兵抗漠,此举自然是尽得民心。而当时抗漠大将军便是华胜武的结义大哥,夏侯冉。

之后,夏侯冉驱逐漠族,而卫民军者在领导者夏师带领下攻破京师,赵国之主携带家眷出逃。之后华胜武灵另一名结义兄弟梦无眠,只身前往京城说服卫民军领袖夏师臣服华胜武,而赵国君主在途中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宫笑冷所杀,携带首级投诚华胜武。

自此,天下大势已定,华胜武派夏侯冉出征雄天关,想要征服这赵国的最后一只孤军铁军卫。然而铁军卫宁死不降,被夏侯冉诛杀在叶秋谷。然而北梁军却趁着夏侯冉和铁军卫决战之刻,趁机夺取了雄天关。之后天下虽然大定,但雄天关落入北梁手中,而当时华胜武兵力不足无法夺回,而雄天关之后更无任何险地可以挡住北梁军。

当时百废待兴,只好与北梁签订议和条约,之后每年向北梁提供大量的珠宝玉器美女,史称北辱条约。可怜华胜天一世枭雄,却因雄天关之失,奉北梁年供十年。

乱世之后,华胜武登基,号华国。封夏侯冉为定国公,位居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华国之内的所有兵马,可见对他的信任与看重,甚至私底下依旧以兄弟相称。

而夏侯冉不仅善于兵法,其武道修为也深不可测,可称华国第一高手。

不过胖子也知道自己所掌握的有些不详细,至少在雄天关一战之上就疑点重重,先不说寒广天老将军为什么放着雄天关之险不守而与夏侯冉在秋叶谷决战。传言中虽说是因为粮草不济被夏侯冉引出,但剩下的铁军卫残兵却在温风飐的引导下成立景罗庄对抗夏侯冉,可见里面确实不为人知的隐情和深仇大恨。

虽然不知仇恨为何,但面对这样一位手握天下兵马的百战将军,当今皇上的结义大哥,华国武道上的第一人,自家庄主却用喝水一般的口吻说想灭就灭。实在是....霸气十足。

就连涛叔,也被他这句话震慑的有些发愣,然久问道:“小风,你真有把握,毕竟如今的时代不同了。”

“时代不同了吗?”温风飐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沉入黑暗的夕阳,一如埋沉在历史黑暗中的赵国。

随后,冷笑一声,用无比轻松却坚定的语气说道:“涛叔,人不仅仅属于时代。”

说完,策马而出,朝夕阳落下的方向冲去,用命令口吻吩咐道:“回庄处理完庄内事物后,进京....灭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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