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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指拈花》第十一章 初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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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三帮帮众总归是普通人,见财起意或是见色起意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几位才尝过女人滋味的小兄弟,见两位风姿绰约的姑射坐在地上,咬唇颦眉,胯下立时鼓起一个大包,心中想着等完了事,定要狠狠享受一番。

沈末的一声惨呼很快将他们拉回现实。

堂主出事了!

沈末带来的数十位兄弟不如他那般武功高强,虽然学过几招,却远没达到可以一纵数丈的地步,便急急忙忙从楼梯赶了上去,远远望见沈末如同一只烤熟的大虾磕在地上,大叫了一声:“堂主!”

沈末牙齿紧紧咬着,自然开不了口。原先被霍胥陵击中的点,疼痛感依旧十分强烈,过了有些时候,疼痛感遍布右臂,并且伴着酸麻无力。他已经在心中做好了砍下整条右臂的决定,但是无力施行。

与他额头接触的地上,汗水已积了薄薄一层。

冲在最前的中三帮弟兄又喊了一声“堂主!”三两步冲到他身旁,想去搀扶他却又不敢搀扶,踌躇片刻,只是探过脑袋,在他耳旁问道:“堂主,如何!”

沈末拼了命咬着牙,一息一字,用了五次呼吸的时间,从牙缝之间挤出含糊不清的五个字,“给我杀了他!”

那兄弟二话不说,当即抽出刀来,向雅间之内的霍胥陵冲去。

霍胥陵听见纷杂的脚步声,便已知晓有大批人涌来,再无饮酒心思,只是用手指沾了点酒,以柳体在桌上写下李太白的《侠客行》之中,最为人熟知的两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望着那个“杀”字良久,叹了口气,抹去那个“杀”字,而后沾了点酒,在上方写了一个“倒”字。

他不喜欢杀人,若是逼不得已,绝不会伤人性命。换成“倒”字,无论是被自己放倒也好,或是对方自己摔倒,皆是勉勉强强能够接受。

但是换了这样一个字,整句诗顿时没了气势。

“十步倒一人,千里不留行...”他苦笑道,“果然没有什么能够代替‘杀’这个字。”

说话间,耳畔传来凶厉杀声。

他目光不移,依旧盯着那个“倒”字,右手食指浸入酒杯之中,沾了些许玉液,随手一挥,那人一条腿才迈进雅间,即一声惨呼,右腕流出鲜血,扔刀倒地。

许是因为这首诗的缘故,霍胥陵并未手下留情。

仍在廊上的中三帮弟兄虽然不如打头阵的那个来得脑子活络,但听见凄惨的叫声,仍是反应过来,齐齐抽刀在手,喝叫着往霍胥陵所在的雅间冲去。

三楼的姑娘公子早已被这叫嚷吵得睡不着觉,但也隐隐约约猜到,这些个肆无忌惮的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惹不起,看看热闹总行吧?他们这样想着,纷纷探出脑袋。

春光乍泄的艺妓或是娼妓,甚至是后院打杂的伙计,陆续围拢而来,或躲在惟帘之后,偷窥楼上动静。更有胆大者,握着一柄扫帚,直接走入大堂,循声望去,顾自低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子,连中三帮都敢招惹?”

春妈妈哭丧着一张脸,坐在地上,不住用手捶打着大腿,“哎呀...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哭喊过几声,她想起了苏州知府,便赶忙唤来那个手握扫帚愣愣杵在大堂正中的伙计,叫道,“快!快去请龚大人!”

苏州知府龚玉清正是春光乍泄的幕后老板。虽然对外宣称春光乍泄的老板是方正良,但谁不知道,方正良是龚玉清的入赘女婿。

那名伙计依依不舍地又向二楼望了几眼,这才急急忙忙奔出春光乍泄,往府衙奔去。

琴儿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倒不是担心春光乍泄的生意。霍胥陵在春光乍泄惹了事,若是陈珂宇非要寻仇,也找不上春光乍泄来,何况又有“苏州知府”这个名号压在头顶。虽然现下时局动荡不安,这知府好歹大小也是国家命官。

再退一步说,春光乍泄又不是自己的,倒了就倒了,并无所谓。

她只是担心独自一人在雅间饮酒的霍胥陵。虽然昨日曾见霍胥陵一人击退陈府管家与三十护卫,毕竟陈蒙清是生意人,陈府的护卫也顶多是比寻常人强壮一些。但中三帮不一样,这是专门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帮派,帮众个个嗜血好杀不说,身手亦是了得。记得曾有外来的一号约莫五十余人的帮派进到苏州城,说是要端了中三帮,取而代之成为苏州的扛把子。邙山弟子陈珂宇并未出手,仅仅是派出了青龙堂堂主王路遥与青龙堂二十余人,便将那个目中无人的外来帮派屠的干干净净。

白虎堂堂主沈末武功与王璐瑶不相上下...

想到这里,琴儿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方才她听见了两声惨呼,但那两声惨呼极尽凄厉,使得音色走了样,她无法辨别究竟是霍胥陵发出的还是其他人的。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琴儿在心中祈祷着。

脚步之声复起,杂乱无章。霍胥陵终于是转过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人,然后摇了摇头。“你的人杀我亲人在先,现在反过来找我报仇,是何道理?”

沈末咬着牙坚挺许久,颚骨酸痛,面色惨白,终于再无力支撑,身子一斜,侧躺在地。那名手腕流血的中三帮弟兄面目狰狞,丝毫不因自己处于下风而变得卑微,“没人可以惹我中三帮!就算我在你头上撒尿,你都得给我忍着!”

霍胥陵摇了摇头,“戾气太重。”而后端着一只酒盏,走出雅间,见那一群中三帮弟子齐齐涌来,便将手中酒盏向上一晃,盏中酒即脱杯而出,洒在半空。

他只是将酒杯随手仍在沈末身旁,右手轻挥,似抓着毛笔舞文弄墨,洒在半空的酒液登时化作小小尖刀,向中三帮弟兄激射而去。一时之间,惨呼声不绝于耳,鲜血也是四下溅射。

而霍胥陵轻轻一纵,便自二楼落下,稳稳落地。他的眼中没有地上的两位女子,只是闲庭信步,往门口走去,经过琴儿身旁时,停了片刻,说了一句“打扰了”,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春光乍泄。

身在三楼的林鹰觉得,霍胥陵比坐在地上的女子更有意思。“这小子,与枯骨老道可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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