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弱者本就应该依附强者，我这样做了，所以得以生存，她企图反抗，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选谁作为祭品，是昨晚讨论的一个重点。
“仪式对祭品要求并不高，只要是智慧生命就行。但祭品的强弱决定了你获得力量的多少，我相信，如果你奉献一位垂死之人，获得的力量绝对没法让你顺利完成后面的工作；可如果祭品太强，嗯，我想会成为祭品的可能就另有其人了。”
“不是有迷魂药剂吗，如果那东西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问题吧。”
“话虽如此，但你能做出来的药剂其实和真货相去甚远，只能算强一点的迷魂药罢了，对方要是意志力强点，可能你还没靠近，他就已经苏醒过来了。”
“……那选谁作为祭品？我看你的样子，一定有主意了。”
“哦，怎么可能，要对谁下手最后肯定是由你决定的。总之就是年龄在十二到五十中间，没什么疾病或残疾，这种人在贫民窟一抓一大把，就比如汉克，你看他正直壮年，身体健康却是个醉鬼，平时都迷迷糊糊的，肯定很好下手……”
“闭嘴，他帮了我和米娅很多，我怎么可能对他做那样的事。”
“哇啊，没想到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弗朗西斯，竟然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呢。既然如此我们就找一些干了坏事的家伙吧，这也不难，街角处的马尔福，他隔壁的克莱恩，垃圾堆旁边的克瑟和毕由斯，或者弗洛，还有里克，都是不错的选择。哦，我突然想起来，珍看上去很信任你，肯定也很好容易……”
“咚！”
“嗷，坐下好好说话行吗，何必突然动手……”
“里克。”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说里克，就选他作为祭品。”
“真是缘分，其实我也推荐他，他是最好的祭品——其实你也知道吧，他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提伯是矮人对最能喝酒的族人的尊称，在崇尚烈酒和锻造的矮人族中，拥有这个称呼就和能打造出神兵利器一般令人骄傲。其他种族的人纷纷效仿，提伯酒馆也开始出现在大陆各个角落。贫民窟的提伯酒馆唯一的特点就是它坐落在贫民窟。
西斯从下水道出来，第一时间并非想来提伯酒馆，但里克乱糟糟的房子里没有主人的身影，作为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之人，速云节不在家里睡觉，那肯定就在酒馆里吹牛。
果然，刚推开门，便听见了里克那独特而巨大的声音。
今天速云节，酒馆内挤满了人，这些以落魄佣兵和流浪汉为主的男人们将本就不大的酒馆塞得水泄不通，许多人得不到座位，只能点上一杯劣质麦酒，随便找个地方站着，一边小口泯酒，一边听人扯淡。
里克作为恶狼佣兵团老大的手下干将，自然是能获得座位的一类人。他正和七八个穿着邋遢的男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吹嘘自己在马戏麾下的英勇事迹。
“想当年我跟随马西老大，连同佣兵团五十多个兄弟一起进入魔兽森林猎杀锐齿兽，只用了不到十天，就解决了白多只黑毛畜生，不仅完成了佣兵工会的委托，还大大捞了一笔。”里克停下来灌了一口酒，继续道，“本来按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我们歼灭最后一群锐齿兽的时候，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一只魔兽，那可是魔兽啊，货真价实的成了精的东西，一般人十个百个冲上去都不够那玩意塞牙缝的。”他又停下喝了一口酒，“其实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发现那家伙，只觉得最后那群锐齿兽比以前遇到的都要凶猛狡诈，不过在马西老大带领下，都不成气候。但就在战斗接近尾声，所有的警戒心都开始放松的时候，我却发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东西，你们猜，是什么？”
“是啥？”周围的酒友都表现得很好奇。虽然这个故事里克已经讲过许多遍，语言能力有限的里克也早已将答案说了出来，但他们不会不识好歹地去扫里克的兴致。
除了嗓门大，这个人一无是处，但谁让他是马西的手下呢。
“一双眼睛，一双眼睛啊，我看见了一双眼睛！”里克扁扁嘴说，“那眼睛可不一般，又凶猛又狡黠，不像是长在畜生身上的，倒像是从人身上挖下来的。我马上就明白过来，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接着我发现它竟然在盯着马西老大，我立马大喊‘老大小心’，听到我的警告马西老大立刻转身，正好那东西扑了出来，刚刚躲过。再后来，我们十几个人围着它都感觉不是对手，最后还是马西老大大吼一声，那大剑像是风一样晃动，把那畜生斩成了两节。”
说着里克还站起身来，学着故事中马西的模样做动作，引来周围人的叫好。
“我不是吹，”里克坐下喝一口酒，说，“我们老大可厉害了，那么大一把铁剑挥舞起来像挥舞木头一样，速度一般人都看不清，比风还快，称一声‘斩风’也不为过。”
“耶，不对啊，我听说‘斩风’的称号属于传奇骑士贝利叶歌华，难道你们老大比传奇骑士还厉害不成？”听到里克将马西称为“斩风”，一旁默默喝酒的流浪汉出声反驳，但他的话只引来周围人和里克的笑声。
“贝利叶歌华那娘么算什么，让她和我们老大在床上比划比划，肯定搞得她求爷爷告奶奶，哈哈哈。”
里克肆无忌惮地说着骚话，他的污言秽语和酒友们满怀恶意的笑声让青年流浪汉露出了青红的难堪表情，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然而里克并没有放过继续戏弄他的机会，又说道：“别说我们老大，我看那老处女连我这关都过不了，哈哈，在座的人，除了你这个雏鸟，谁都能让她服服帖帖的，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要是让老子遇见她，肯定要让她尝尝我‘斩风大剑’的厉害。”
“不对啊，我听你老婆说，你那根本就是细针啊，怎么就被你吹成了大剑？哈！”
……
周围的人一个个来了兴致，开始瞎起哄，回归最原始欲望的话题将整个酒馆的气氛炒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唯有那受辱的流浪汉，一把甩掉酒杯，愤然离去。托他的福，一直没法进来的西斯趁机钻了进来，走道里克的身后。
西斯吐出一口气，伸手拉了拉里克的衣袖，发现没有引起对方注意后，又扯了扯，仍没有用。喝醉了的里克没有察觉西斯的到来，他身边的酒友却发现了。
“嘿里克，你身后的是你的私生子吗，长的可真是又小又丑。”
“什么私生子，老子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私生？”里克转过头发现是西斯，表情里克垮了下来，“德玛，是米娅那婊子的白痴弟弟，这种东西送给老子都不要。”
西斯眼角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发火，而是又拉了里克一下。
“你烦不烦，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去喂狗！”
里克不耐烦地拍开西斯的手，力气之大，把西斯整个手背都打红了，西斯表情沉寂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里克不吃这一套，刚想一巴掌扇在西斯脸上，旁边的男人却说话了。
“等一下里克，你看这个小家伙大老远跑酒馆来找你，很可能是米娅那边出事情了，马西老大不是让你负责那娘么么，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好和马西老大交代，是不是。”
听了男人的话，马西不情愿地放下手。
“你说得对，那婊子出了什么事，在老大那儿我还真不好交代。”里克伸手一把抓住西斯的脑袋，嘭一声压在桌子上，问，“是不是你姐出了什么事，还是说她让你来找我的？”
西斯痛苦地点点头。
里克见状放开了西斯的脑袋，继续问：“什么事，是不是那婊子想通了，要自愿做老大的奴隶啊，？”
西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写满急切，但没有一个人看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啪”的一声，西斯脸上浮现出一块鲜红色的掌印，他的动作也因为身体的倾斜而停止。
“德玛，看这个小崽子，就像个傻子一样，和他姐姐一样，脑子有问题。”
里克大笑一声，起身将西斯拽出了酒馆，同时回头对酒友们喊道：“老子跟我的‘私生子’去交流交流感情，你们先玩着，我很快回来。”
来到酒馆外的空地上，里克将一个白色的棒状物扔到了西斯面前。
粉石，用特殊而便宜的材料做成的代替昂贵纸笔的书写工具，可以在大多数石头或木板上留下还算清晰的痕迹，虽然痕迹很容易被擦除，也难以写出漂亮的字，但胜在方便，可以使用很长时间。
西斯当然知道这个东西，今天早上他就买了一支，也已经使用过了。
“听说你这个傻子还会写字，用这东西把你要说的事情写在地上。”里克不耐烦地命令道。
西斯拿着粉石，抬头看了一眼里克，接着蹲下身子在地上卖力的写起来。里克在一旁谩骂，他埋下的脸上却露出轻笑。
里克识字，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也是马西收里克做小弟的一个原因。里克一直以此为傲，甚至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但他要是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将自己引入了深渊，大概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西斯很快在地上写下了一句话，里克凑上来一看：“米娅想要和你谈谈，如果你半个小时内不赶到五街，她就在那儿跳河自杀——这个臭婊子，竟然敢威胁我，看我不收拾收拾她。”
里克气急败坏地大喊着，脸上却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他知道，米娅外柔内刚，说不定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德玛，跟着我，让我回去和你姐姐好好谈谈……”
里克冷笑一声，也不管西斯跟不跟得上就大步往前走。西斯用脚将地上的字迹扫掉后，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三街，终于到达了第四街区。
贫民窟从污水排放、垃圾焚烧掩埋之处开始，一直到与平民区接壤，总共分为六个街区。占地最大、环境最差的六街，以此类推，最后是环境治安最好、占地面积第二的一街。西斯的家在三四街交汇之处，提伯酒馆则位于二街，两人将要去的五街是下水道和丛林遍布的废弃街区。
里克的记忆似乎并不好，到达四街后便直奔西斯家门而去，西斯在他身后一脸焦急，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尽力跟在他身后来到自家门口，正好看见里克疯狂拍打着破旧的木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像是要将门砸开一样。然而屋内屋外都没有人对他粗鲁的行为作出回应。
“你他德玛竟然敢骗我？”说着里克抓住西斯作势要打。
西斯连忙摇头，同时朝五街的方向指了指。里克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转头道：“还敢骗我，那儿什么都没有——对了，好像是说要去五街……你个小杂种，这种事情都不说清楚，害我在这浪费时间。”说完里克将西斯扔到墙上，嘴里喃喃道，“这个婊子去五街干嘛？”
里克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街道尽头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科特，你这么早来打招呼，我还没有招待好呢，怎么不继续坐坐呢，正好我那存了很多狗粮，你一定喜欢！”
话音未落，一名半身赤裸的魁梧光头男人便出现在了街角，然后径直朝西斯两人冲来。过了不到两秒，一名持剑的金发俊朗少年也尾随其后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是科特和杰克。
此前西斯听见科特说要找杰克麻烦，现在看来两人已经交过手了，只不过结果似乎并不如科特所愿。
两人身上均有挂彩，杰克的额头和手臂各有一条伤口，血液染红了他半边头发和衣袖，但看上去并没有大碍，只是他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十分恐怖。反观科特，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有十几条伤口，左肩和腹部的伤口尤其触目惊心，隐隐还能看见骨头和内脏，从这些伤口处流出的血几乎将他染成了红人，再配上那因为暴怒而发红的双眼以及手上像是刚从血泊中提起来的短刀，俨然一副凶恶魔鬼的模样。
意外的是，西斯从科特的眼神中不仅看到了愤怒，还有一丝恐惧。恐惧，那是和科特毫不搭边的情感，西斯以为自己看错了。
科特的模样虽然狼狈，跑起来还有些摇晃，但目光相碰，西斯仍条件反射地移开了视线。一旁的里克竟然也表现得唯唯诺诺，主动避开了道路。反倒是对杰克，里克没有丝毫惧意，直勾勾地看着杰克从身旁跑过。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消失在街道另一头。西斯能感觉到，杰克经过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
“科特竟然被杰克追着打？马西老大不是说他只是个愣头青吗？”里克喃喃自语。
西斯斜视了里克一眼，虽然心里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但也没想到科特竟然会如此狼狈。此前他也以为论战力杰克会稍逊一筹，现在看来他的直觉并不准确。
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里克骗到下水道完成仪式。好在里克也反应过来，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疯狗打架吗？”里克猛地拍了一下西斯的后脑勺，脸上恢复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说，“傻站着干嘛，带路！”
西斯点点头，小跑着来到里克前边为他带路。西斯对这条路可谓熟悉无比，带着里克七拐八拐很快就到达了下水道入口前的草丛。
“这是什么鸟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你确定那婊子就在这儿吗？”里克左顾右盼，心中渐渐起疑，但当他准备冲上前抓住西斯的肩膀，准备使用拳脚询问法时，迎接他的不是西斯委屈而害怕的表情，而是一个装着淡蓝色奇怪液体的玻璃瓶。
里克偏头想躲开，奈何他身体素质本就不强，现在还是微醺状态，脑子还没反应完全，玻璃瓶就砸在了他脸上，瓶中液体溅射出来，打湿了他的脑袋。
“小崽子，看你干了什么！”里克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同时晚期袖子就要动手，刚踏出一步，脸上凶恶的表情便凝固了，语气变得慌张起来，“你对我，做了什……”
里克话还没完，表情就完全呆滞了，眼神变得空洞，像一个木偶般呆呆站着。唯有微颤着的嘴唇显示了里克此时的惊恐和挣扎。
成了！
西斯忍不住在心中欢呼，但他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来到下水道口，揭开上边的草席，然后从一旁的草丛中拖出事先找到的木板，用粉石写到：躺在下水道口边上。
随后西斯回到里克身边，将木板举到他面前。
里克呆滞的眼神因为木板上的命令有了一丝光泽，在两秒的反应时间后，里克慢慢走道下水道口边缘，然后乖乖躺下。
做完这一切，里克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西斯知道，他马上就要摆脱控制了。
从腰间抽出的匕首在太阳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寒光，一面倒映着西斯的决然，一面倒映着里克的恐慌。
不要犹豫，上吧！
西斯双手握着匕首，瞄准里克的喉咙，重重刺下。锋利的匕首如同切豆腐般轻易没入里克的脖子里。
刀尖入肉，里克便从迷魂状态清醒了过来，但已经太迟了。他只觉得一个异物堵在喉咙处，令他发声困难，他想伸手将那东西拔出来，却只能摸到流淌得到处都是的粘稠液体，滑滑的，导致他连刀柄都握不住；身体的力气随着粘稠液体的流失而流逝，渐渐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
最后一刻，里克艰难移动眼球，看向被推开的西斯。那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西斯了，而是脸上布满诡异笑容的恶魔。
“你……”
里克没有说出一句话，灵魂已离开他的身体，唯有那双眼睛，仍旧死死盯着西斯。
死了，我真的杀死了里克！
西斯的身体颤抖着，但很快平静下来。
他来到里克尸体边，使劲力气将它推进了下水道，随后自己也滑了下去。
尸体像个坏掉的娃娃般扭曲摆放着，西斯上前将其摆正，拔出匕首。匕首一出，鲜红的血液就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染红了西斯此前画下魔法阵。
鲜血沿着魔法阵的图案流动，一会儿就将整个魔法阵染成了红色，随后，变成红色的法阵开始发出淡淡的血光，尸体的血液便如同被强行抽取一般不停地外流，魔法阵的红光越来越强，最后，尸体变得干瘪，红光耀眼无比，将整个下水道照的通亮。
祭品已经奉献成功，只剩下让馈赠之力进入身体。
西斯深吸一口气，再次默念那一句咒语：
【嘉维万瓦德度达丁厄魔麦蛮斯占追准】
同样的咒语这次仅需一遍。魔法阵的红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原本沿魔法阵图案流动的血液开始上升，在西斯头顶形成了一朵血团，随后血团开始旋转，从中间形成螺旋并下落，最后，血团在西斯勉强凝聚成了一团拳头大的血球。血球一边旋转一边鼓动，如同心脏。
西斯表情凝重。他伸手轻轻一点。手指以触碰血球，那团血液就如同泄洪般从指间涌入身体，随着血液的注入，一股凉气从指间开始，飞速游走于身体各个地方，这股凉气将身体各处都走了个遍后就消失了，紧接着一股热气诞生于指间，和凉气一样，游走全身后消失不在。
这样就成功了吗？
西斯握了握拳头，没有以往那种无力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从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巨大力量。“嘭”，西斯挥拳打向一旁的石壁，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成功了，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西斯激动地想要大叫出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法发出想要的声音之后，又在墙上留下了几个拳头印。
我成功了，只要有这个力量，我就可以拯救米娅。
西斯露出大大的笑容，随后目光转向地上的干尸。
谢谢你，作为我花园的第一份养料，我会永远记住你。
西斯微笑着向里克的尸体鞠了个躬，然后一脚将其踢进了水沟中。只听“叮咚”一声，尸体便被绿色的污水淹没了。
之后西斯掏出一块破布将匕首搽拭干净，然后将破布连同写字的木板、制作药剂的材料全部扔进了污水沟中，擦除魔法阵的痕迹后回到地面，将入口处的血迹用带草的泥土掩盖掉，最后用草席盖住入口。
做完这一切，西斯抬头看向火辣的太阳，让清澈的液体在脸上恣意流动。
这是最后一次了，米娅，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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