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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剑忘仙》第二章 公子面玉心却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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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公子面玉心却奸

翌日清晨,萧白仙被一阵扫地声音唤醒,连忙摇醒了还在酣睡的萧翠灵。她们二人本是修道之人,作息都是有规律的,放在往日,此时也该是醒了的,怎知在这昆仑派的小屋中,竟然沉睡了过去。

两人当即穿好衣物,梳洗完毕,开门走了出去。只见玉机子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挽着袖子,又在扫地。

玉机子见姐妹两人出来,笑道:“两位师妹起来啦,昨晚睡的可好?”

“好极啦,师兄,我和姐姐差点睡过了早课呢!”萧翠灵也笑道,“这可是以前都没有过的事。”

玉机子道:“呵呵,是吗?睡的好便好,现在离早饭做好还有段时间,我先带你们去门内打坐静修的地方去看看;练武台本来是给刚入门弟子锻炼身体的地方,一来现在本门弟子不多,二来两位修为也不必再刻意去演武炼体,索性,就去洞里打坐静修好了。”

萧白仙心想便是昨晚玉机子说的大厅后的石洞了,便拜谢玉机子,玉机子摆手言道:“同门师兄妹,却是不必。”便带着姐妹两人到了洞口。

只见光秃秃的山壁上一个光秃秃的石门,便是那石洞所在了。从昨天到现在,萧翠灵已经十足的见识到了昆仑派的“奢华”,现在看到这个石洞居然还有个石门挡着,也不由暗叹一声“大手笔”。玉机子无视掉萧翠灵眼中复杂的感情,右手剑指泛起淡淡红光,一指石门,红光射出,没入石门,然后,石门便缓缓升起,里面的石洞便显露了出来。玉机子先走了进去,边走边对两人说道:“这石门,只要你运起本门真气,注入一丝进去,就自动开了。”

“那,外人要是学了一点本门心法,不是也能到这里来了?”萧翠灵好奇问道。

玉机子闻言,神秘地笑道:“别急,等下你就知道,外人就算能进来,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萧翠灵闻言,和萧白仙对视一眼,满是好奇,却也不多话了。

石洞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石室的墙上,被凿出了大大小小十余个洞,有的里面摆着一两个葫芦,有的里面放着剑匣,有的里面搁着一把古琴或是其他乐器,只有三个洞里放着书册和竹简。石室中间穹顶,一颗夜明珠嵌入进去,照的石室亮如白昼。

玉机子指着十余个石壁上的孔洞,道:“这些都是昆仑派历代祖师的遗物,本门不设祠堂,身死道消,还于天地,遗物便又下任掌门带入此中,凿个洞,放进去就行了。”

当下正色地介绍了哪把剑是哪位掌门的佩剑,哪把琴是哪位掌门的最爱,哪个葫芦里是哪位掌门炼制的什么药。姐妹两人听的也是十分认真。

“喏,这三个孔洞里的书册和竹简,是本门修行的法门和一些掌门的心得体会。我看你们两人的修行程度,大概适合这几本。”随即,他便从身边的孔洞中取出两本书册,分别递到萧白仙和萧翠灵的手中。

姐妹两人分别看了看自己和对方的手上的书,都是光秃秃的封面,也没个书名。玉机子见状,莞尔道:“嗯,本门人丁不怎么兴旺,历代掌门也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写了东西,也就洒脱的没注什么名。你们就先看一会吧,我出去看看饭怎么样了,好了来喊你们。”

“哎,师兄,你还没说为什么不怕外人进来啊!”萧翠灵见玉机子要出去,赶紧问道。

玉机子笑着指着头上的夜明珠,道:“你们可知道这可夜明珠里的是什么?”

萧白仙,萧翠灵摇了摇头。

“这里面,是开山的杜祖师爷的师父——司马青庭的佩剑......”

“等等,司马青庭的佩剑‘赤月’不是在四百年前那场‘诛天之战’中粉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次却是萧白仙打断了玉机子的话,她自幼便听家人讲述四百年前的天下第一人——司马青庭的故事,内心对这位奇侠充满了崇敬与向往,对于他的每个故事,她都耳熟能详,更别说当时天下第一神器,他的佩剑“赤月”了。

“是啊,剑身粉碎,但是,剑柄却还在啊!这里面,便是那把神剑的剑柄。当初杜祖师爷从他师尊拿了接过了这把剑的剑柄,便一直留在身上,等到创立了这‘昆仑派’,他便用剑柄来做这山洞的禁制,这里岩洞里的东西,只能带进来,不能带出去,同时,在此间修行打坐,只要你身上的所展露的修为不是纯粹的本门心法,那么,便会引起剑柄警报,并且会被困身在这夜光珠的光芒之下。所以,外人想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萧白仙和萧翠灵纷纷抬头望着那颗夺目的夜明珠,谁能知道里面居然有一把当初撼动天地的神剑的剑柄呢?虽然只是剑柄,但是,也足以留给后人无限的遐想与憧憬。

玉机子看着她们俩望着夜光珠出神,道:“你们先早课吧,饭好了,我再来叫你们。”然后便转身走到石门前,与进门的方法一样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姐妹两人望着玉机子离去,然后各自找了地方,翻开书册,看了几眼,果然是对自己修行有所助益的。互相交谈了几句,两人便依着书上所写的内容开始了各自的修行,让真气游走奇经八脉。

而就在她们修行的时候,岩洞里的宝物纷纷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光芒,流窜于两人周身,那正是历代昆仑派的掌门们残留于宝物上的真气,此刻正在帮助后来的弟子们打坐修炼。

姐妹两人的修炼,渐入佳境,最后竟物我两忘,都没发现玉机子进来。玉机子见两人修炼入神,也没忍心打扰她们,出去后带了早餐,放到两人面前,便又退了出去。

两人待真气在周身流转,以前凝滞的地方也顺畅了些之时,方才想起掌门师兄要来喊她们吃饭,这修行一入神,竟忘了时间。再看到面前的食物,才知道师兄早已来过,还将饭菜带给了她们。姐妹两人腹中空空,虽然饭菜已经有些冷了,却也毫不嫌弃,吃的津津有味,更何况玉机子做饭的手艺确实不差。

“姐姐,我看你面色红润,气息悠长,是不是有所收益啊。”萧翠灵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明知故问道。

萧白仙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侧耳向洞外听了听,道:“妹妹,赶紧出去,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有人来昆仑派打听宝物下落了。”随即便提剑向洞外走去。萧翠灵闻言,也赶紧跟了上去。

出洞之后,只消拐两个弯,便到了练武台,昆仑派也就差不多一览无遗了。

只见玉机子又换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尘,立于练武台中央,留清四人则站在他身后,只见他们四人也换上了一身崭新道袍,四个孩子本来就好动,虽然玉机子要他们老老实实站着,不过,他们怎么可能不偷偷做些小动作呢?尤其是最小的观荷,不经意的小动作,搭配上正儿八经的道袍,说不出的可爱,讨人喜欢。

台前,站着四五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当然还是没出家的人居多。还有四人御剑于空,这四人两男两女,神情倨傲,估计是世家子弟。站在人群前面的,是一个僧人和一位老者,僧人莫约六十上下,右手持一根乌金禅杖,左手握着一串檀香木佛珠,这位正式天下第一名寺无上寺的空音大师,无上寺主持空法大师的师弟,一身罗汉修为,降龙伏虎,被誉为“当世十大高僧”之一。另一位长者,名唤公孙英,是河北公孙世家的三当家,为人正直,修为高深。这四五十人,自然便是为了探究“神器”是否落入昆仑派手中而来的。而这空音,公孙英两人,因为德高望重,便被推举出来,名义上作为领导来敲昆仑派的山门,实则就是被拿来当挡箭牌的。

待萧白仙和萧翠灵走近,又是掀起了一阵骚动。

“哇,秃子,你看,两个大美人儿!”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用胳膊碰了一下身边的一个油光满面的秃顶的胖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萧氏姐妹,完全没注意身边几位僧人的目光。“哎呀,没想到昆仑派还有这样的美人儿!要是能娶一个回家我也就满足了。”“是啊,有了此等美人儿,我还要劳什子的神器。”“哎,兄台此言差矣,美人得要,神器嘛,如果有缘,拿到手也是无妨的嘛!”“是极,是极,本当如此,本当如此啊,哈哈哈!”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昆仑山上,来了一帮土匪强盗。各位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来我昆仑派,贫道以礼相待,怎么各位出口,却如此不堪?我门内七岁小儿都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各位难道,连七岁孩童也不如吗?”玉机子早就知道萧氏姐妹两人来了,听到众人那几人的轻佻言语,心生不快,缓缓吐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到了众人耳中,“画池,你来说说,‘廉耻’这两个字怎么写。”

身后的画池听见师父问他,便大声道:“广兼为‘廉’,耳止为‘耻’。”稚稚童音,声声清脆入耳,刚才出言不逊的几个人的脸已经红了。

那个尖嘴猴腮的眼珠一转,道:“玉机子,你少废话,神器出世,有德者取之,你们昆仑派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拿到宝物,我‘过江梭’没话说,还只希望你能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眼,毕竟我们大家千里迢迢而来,纵不能取得宝物而归,起码也得知道宝物长什么样吧?”随即有人起哄:“是啊,你们昆仑派在昆仑这么久,说不定得到的宝物还不止这一件呢,就算拿出来送给我们,也不吃亏啊!”“别说了,刚才空音大师问他的时候,这小子就说不知道,谁信呢?肯定是不想交出来!”

“我再说一遍,昆仑异象,是不是有宝物出世,我们昆仑派不关心,就算是有宝物出世,我们昆仑派也不会去感兴趣,各位若是来登门拜会,在下扫径迎客,自问礼数已周,反观各位却是丝毫不将我昆仑派放在眼中,若你们只是来找什么神奇,宝物,对不起,请回吧。”玉机子将脸转了过去,不想再看众人的嘴脸。

“玉机子,那宝物在便在,不在便不在,你何必说这么多,难不成是心虚?”说这话的是御剑半空的一个少年,脚下的剑一看就是非是凡品,身上也是极为讲究的打扮,说这话时,这少年的眼神却是直直看着萧白仙。

“观你御剑,你可是江南‘朱’家的人?朱萍风是你什么人?”玉机子盯着那个说话的少年问道。

“嗯,正是家父!”东海朱家,江湖几大家族之一,人丁兴旺,势力庞大,朱萍风正是当代家主,少年名唤“朱子明”,自小锦衣玉食,对人颐指气使惯了,目中无人也是正常,当下对这个破落的昆仑派的掌门人说出“正是家父”四字,心中真是万分自豪,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却完全没在意这位落魄的昆仑派掌门竟单从御剑的技巧,就看出了自己的来路。

玉机子冷笑一声,大声喝道:“放肆!你父亲算起来还与我平辈相交,竖子怎敢御剑于我面前?还不下来!”

朱子明只听得一声“下来”,脚下一空,登时径直落入人堆,砸倒了几人。被砸倒的几人虽然心中不满碍于‘朱’家势力不敢出声,但是起身的时候“无意间”在朱家公子身上踩几下却也是开心的。

未等朱子明站起身来,玉机子又道:“你这把剑,我先替你保管着,让你父亲来替你拿回去吧。当年若不是我派开山师祖救了你家祖上一命,哪来的所谓江南朱家!本来想你们年幼无知,不想过多计较。”然后又看了看天上剩下的三个人,冷冷道,“怎么?要我请你们下来不成?”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刚才不见玉机子如何动作,便将朱子明的武器收到了手上,这非是他们所能敌对的力量,当下,便也纷纷御剑落到人群里。朱子明虽然跋扈,但也不是个傻子,当下也不做声,只是心中暗自盘算。

“哼!”玉机子见状,又将头扭了过去。

突然,人群后面一阵骚动。玉机子心头一震,利目直视而去,只见一头牦牛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人群最后的几个被撞倒了,好在都是修士,身强体壮,无甚大碍。更后面,是一个少年,骑在另一头牦牛身上,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赶来,便走便喊:“畜生,畜生,你给我老实下来,别跑人家地盘上闹事,小心人家把你宰了,听到没?你这个畜生,气死老子了!”

萧翠灵看过去,那少年不是公孙古玉是谁?“姐,你看,那不是那个混小子嘛!”萧白仙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萧翠灵继续道:“哼,那小子敢上山来,我就给他个颜色瞧瞧!”

玉机子闻言,看了一眼萧翠灵,又看了一眼公孙古玉,眼中满是疑问。

说话的功夫,山路上那头牦牛已经被一个大汉一手一个牛角,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公孙古玉跳下牦牛,挤过人群,来到那大汉面前,连连拜谢道:“谢谢这位大哥,谢谢这位大哥。”然后指着安静下来的牦牛破口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畜生,这下知道人家的厉害了吧!叫人家制住了,怎么不继续闹了,啊?继续闹啊!平日里也没亏待你,吃好的,喝好的,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你的畜生呢?非要给老子惹点乱子出来!当真不是人娘养的!”一边说着,一边往牛肚子上不重不轻的踢了一脚。人群中几个人看他这样骂一个畜生,不由觉得好笑。

萧翠灵见状,心中一阵鄙视,低声道:“市侩!”萧白仙却似看懂了什么,在萧翠灵耳边悄悄了说几句话,萧翠灵听完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轻轻问道:“这么说,这小子是在演戏?”

萧白仙微微点头,道:“这人心思灵敏,诡计多端,以后遇上,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哦。”虽然口头上答应了,萧翠灵却还是不以为意,心想,“他这种人,就算再聪明,我一剑砍了以后还不一样,哼!”

这时,大汉已经放开了牦牛,让公孙古玉牵回去。公孙古玉一边牵着牛往山下走,一边对众人赔笑,可惜的是,众人都不想理他。

就在公孙古玉即将出人群时,忽然听到耳后有个女子用她清脆的声音说道:“姐姐,你说这群人傻不傻?这小子指桑骂槐都没听出来,到底是牛是畜生还是人是畜生啊?哈哈哈。”

公孙古玉不用猜就知道是萧翠灵,刚才他就看到了这个姑娘了。这时,他身边的人的眼光都渐渐变寒冷,众人都不是傻子,只不过没这个市侩的小子居然会这么多心眼。

萧白仙瞪了一眼萧翠灵,似是在责怪她多话,陷这少年于险地。萧翠灵则对着萧白仙吐了吐舌头,似是在说:“谁让他得罪我了。”萧白仙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向人群中的公孙古玉。

只见公孙古玉慌张地看着四周盯着他的人,口中不停地说着:“各位大侠,别听那个小妖女瞎说!看她那样子就不是好人!你们看我,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啊!”萧翠灵闻言,又是气得直跺脚,两眼里的怒火,恨不得把公孙古玉烧成灰。

“哎哟,想不到公子长的面如温玉,却是心里奸诈的很啊,这边骂完骂那边,什么畜生啦,什么小妖女啦,还真是两边都不吃亏啊!”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笑盈盈地说道。语言还真是最锋利的武器,她这一句话出口,无疑火上浇油,立即便有人一拳打向公孙古玉,准备一拳打得这混账小子爬不起来。可谁知,这一拳就要结结实实揍在公孙古玉的脸上时,却怎么也不能再近一分了。

这拳头的主人,是一个赤虬大汉,见这拳打不下去,立即明白有人在帮助这个臭小子,便怒喝道:“谁?给老子站出来!”公孙古玉却像是才发现有个拳头停在自己脑袋边上,赶紧缩紧脖子,把头歪向一边。

“是我!”玉机子昂首挺胸踏步上前道:“今日,只要有我玉机子在,谁也不能在这昆仑山上,伤人性命!”

那赤虬大汉见状,又回想起刚才玉机子毫不费力夺人法器的高深修为,自知不是对手,当下重重“哼”了一声。

空音大师见双方越闹越僵,虽然玉机子盛气凌人,但是毕竟是自己先上人家山门询问宝物在先,虽然表面上未失礼,但实际上如何,大家都是明眼人,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而已。当下为了缓解气氛,空音大师咳嗽了一声,对着玉机子行了个礼,道:“阿弥陀佛,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对这出世的宝物,却是不甚看重的,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就怕此宝为心术不正,为非作歹之徒所得,所以,听闻贵派可能已经得到了宝物,便过来求证。可如今看来,玉掌门也未曾得到宝物,那贫僧就不打扰了,不知公孙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一道啊?”

公孙英见空音给他个台阶,也乐得踩着下台,便道:“空音大师相邀,如何敢却?不过实不相瞒,我只是来找本门两个弟子的,本来让他们外出历练,半个月前他们在秦岭失去了联系,我一路寻来未得线索,近日听闻昆仑有宝,将要出世,便寻思或许能在这里遇到他们,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希望渺茫了,哎,我一方面陪大师四处看看,一方面找我那两个不肖弟子,三日后若还没消息,我就只能先回去,向我兄长复命了。”

“本当如此,既是这样,那,玉掌门,我们就先告辞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空音大师又是对着玉机子行了一礼,弯腰下去却不听玉机子说几句“哪里,各位远道而来,还望见谅本门招待不周”什么的,却半天没听见什么回音,不由心中不快:“好你个玉机子,好大的气派,老衲已经如此给你面子了,怎么?你竟还如此狂妄?”猛地抬起头,只见玉机子双目泛着红光,再一看,是反光。

这时,玉机子开口了:“喏,你们要的稀世珍宝,去拿吧,不送。”

空音皱着眉头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不知多少里外,一道红色光柱由一座山头冲天而起,光柱中,还似有蛟龙游于其中,张牙舞爪。这时已经没人在意玉机子话中的不善,也不知是谁,先手捏法诀,祭起了法器,准备御剑赶往光柱所在。

“噫,刚才不是还有几个人飞在天上然后下来了,怎么,又有人要飞了?”在一片宝物被“嗖,嗖”的祭起的声音中,公孙古玉的声音显得特突兀,自然也特入耳。

众人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公孙古玉,又看了看玉机子,一个个脸憋的通红,一方面想赶紧到达宝物所在,说不定就能拿到手,另一方面,又怕飞起的时候,被玉机子打下来,当真是难受至极。

玉机子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了看公孙古玉,又看了看众人,慢悠悠地问道:“怎么?各位难道要留下来用过午饭再走?”这话又没言明可以御剑离开,更是急的人心里难受。

当下有人喊道:“玉机子,看你是昆仑掌门,给你面子,你也不要不是抬举,今儿个爷爷我就要御剑离开,你能把我怎么样?”然后,那人便御剑而起。

玉机子冷哼一声,手一抬,那人脚下的剑便段成了四节,跌落下来,法器被毁,道法反噬,那人自然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我昆仑一脉,承于司马青庭,开山立派以来,已有四百余年,虽是小派,也不是尔等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谁若再敢御剑于我昆仑派内,我保证他后悔进来!”玉机子言罢,手一挥,一股气劲生出,将受伤那人抛出了昆仑派的大门。

同那人一同前来的两人见状,抱拳对着玉机子说了句“今日我们技不如人,来日势雪此辱!”后,便立即跑了出去,探看同伴的伤势。

“噫,这话说的,没听到人家说了,司马青庭的徒子徒孙来的,司马青庭是什么人?真是的,还跑到人家地盘上来闹事,真是没脑子不嫌命大,我这么一个小混混都知道司马青庭多么厉害,你们这一个个能飞来飞去的还不如我?这么不礼貌。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时,公孙古玉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这一通冷嘲热讽,说的众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怎么?看我干什么,再看下去,那个红光就没了!”公孙古玉朝着光柱努了努嘴,又看了看四周,道,“话说,那光柱是神仙下凡了吗?”

他这一提醒,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也不想跟他多计较怎么了,争先恐后地往门外走,生怕慢了一步,被别人捷足先登。空音大师和公孙英还有几个世家子弟对玉机子打个招呼后,也随众人离开了。

“切,一群俗人,你说是不是啊,小玉。”看着众人离开后,“面玉心奸”的公孙古玉微笑着转过脸来,本以为映入眼中的,会是一样眼中含笑的玉机子的脸,不曾想,却是一张美女的脸!那女子,眉毛细长,鼻梁高挺,满脸灿烂的笑容,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不是萧翠灵是谁!

“是你!恶,婆,娘!”公孙古玉一字一顿道。

“嗯?恶婆娘?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小妖女’呢吗?昨天还是什么‘女强盗’不是?”萧翠灵的满面笑容瞬间变成了满面怒容,“呛”的一声,那柄翠绿色的剑又一次出鞘了。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的师兄刚刚还说了‘只要有我玉机子在,谁也不能在这昆仑山上,伤人性命’,你可不能不给你师兄面子啊!”

未等萧翠灵答话,玉机子便开口道:“我虽然说过,但是,同门内的切磋,我还是允许的,也许刀剑无眼,伤到谁,那也不好说。不过,我相信你是会照顾小辈的,是吧,师叔。”

此言一出萧白仙,萧翠灵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公孙古玉,心中不免诧异玉机子为何喊此人师叔,看起来,他要比玉机子还要年轻几岁啊!难道,他真的是昆仑派的人。萧白仙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莫不是秋曾师祖的后人?”萧翠灵闻言也吃惊地问道:“真的吗?”

公孙古玉看了一眼萧白仙,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曾外婆就是当年离山的小师妹,姓秋的那个。”接着,公孙古玉又急忙道:“不过,我可不是你们昆仑派的人啊!我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的,高人而已。”

本来萧翠灵还想他是师叔就不能跟他计较了,谁知道他居然说自己不是昆仑派的人,当下是又气又笑,气的是这小子居然嫌弃昆仑派的样子,笑的是,这小子既然不是昆仑派的人,她自然可以给这小子一些教训了,但是随即一想,玉机子说的是“同门内的切磋”他不插手,这一不是同门,她还是不能出手,起码不能在昆仑派出手,心里又是一股闷气,便道:“既然你不是昆仑派的人,为什么还不走啊?那些人都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下山被那些人打,所以才不走的,而且,你怕我打你,所以你又说你不是昆仑派的人!你还真是个无耻小人啊!”

公孙古玉扣了扣鼻子,说:“你这小丫头想的倒不少啊!可惜,你都错了,我不走呢,是因为,我是来找老朋友下棋的,这棋还没下,我干嘛要走啊;我之所以说我不是昆仑派的呢,是因为,我修行的,根本就不是昆仑派的道法,我干嘛说我是昆仑派的?”

“你!你还修了道法?就你?”萧翠灵感觉自己已经要被这小子气死了。

听到萧翠灵讥讽的话语,公孙古玉瞥了萧翠灵一眼,哼了一声,也不做回答,骑着牦牛走到了玉机子面前,笑道:“十二年不见,惊为天人啊。”

玉机子笑了笑,道:“不过,我棋艺可没什么长进,只怕还是要输给你的。”接着,他又笑着对公孙古玉说道,“那一柱红光,是不是你的杰作?”

公孙古玉跳下牛背,怕了拍手,道:“除了我,还有谁会牺牲一件宝物来帮你解围呢?”

“少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宝物。”玉机子望着红光笑道。

“宝物就是宝物,哪来好坏之分?”公孙古玉道,“真是的,帮了你还不领情,早知道就不帮你了,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玉机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朱眉丹目——杨炎风的‘风火镜’怎么到了你手上?这老家伙,七十年前销声匿迹,活着的话也有一百五十多了,你在哪找到他的?”

公孙古玉上下打量了一下玉机子,笑道:“哎哟,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可以啊!不瞒你说,还真是‘风火镜’,不过,怎么到手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是我费了好多功夫才找到的,为了帮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都不帮我心疼一下!”

“得了吧,慷他人之慨,借花献佛,这‘风火镜’只有修得杨炎风的独门心法‘炎心经’才能操控,不然,跟普通的铜镜没什么区别,我看你能用它制造出如此恢弘的光柱,莫非,你学了‘炎心经’?”

“‘炎心经’,我能看得上那玩意儿?我只不过在那面镜子上贴了张符而已,利用符咒,发出的光。我找到这个镜子的时候,杨炎风已经成了一堆骨头了,作为安葬费,我拿他点东西,不过分吧。”

“死人的东西你都拿,你还要不要脸啊!”萧翠灵听到公孙古玉得到风火镜的时候,杨炎风已经死了,赶紧讥讽几句。

这边,公孙古玉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了他的东西,帮他入土为安,公平交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

“好啦,我看你们两人就不要再斗嘴了。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我看你们两人似乎之前就见过面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机子见萧翠灵对公孙古玉似有怒火,也是好奇。

“这小子,在山下被两个歹人绑架,要挟他带着他们来我们昆仑派,我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两个歹人想害他的时候,救了他,谁知道他不领情不说,还是非不分,说我是‘女强盗’!刚才又在众人面前骂我是‘妖女’,师兄,就算他是你旧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萧翠灵越想越气,说完还重重哼了一声。

玉机子见状,悄悄问了问公孙古玉:“你当真不准备成为昆仑弟子?话说,你这十二年,有什么奇遇?为什么你体内的真气,有几分和昆仑派的相似?”

“我的故事,等下再跟你说。而且,我真的入不了昆仑派,各个方面来说,都不行。”公孙古玉也悄悄地回答道。

“好吧。”玉机子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道,“既是如此,林兄弟,你就向我师妹陪个不是吧。”

“喂,玉青儿,咱俩认识十三年了,你重色轻友啊!为了小师妹,连老伙计的脸都不在乎了!”公孙古玉跳了起来。

“哎呀,你就别闹啦,别在让我难做了。”玉机子一脸苦相。

公孙古玉看了看玉机子的表情,叹了口气,转身对萧翠灵道;“这位仙姑,在下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见谅。”然后,微微弯了下腰。

“好啦,我也不是什么计较的人,这事就算了,再有下次,哼!”萧翠灵听到公孙古玉道歉了,火也消了,当下心情大好。

公孙古玉也没理他,转身对玉机子小声道:“忘了跟你说了,我不姓‘林’了,姓‘公孙’,叫‘古玉’。”

玉机子先是面无表情,接着若有所思,最后略带歉意地问道:“难道?”

公孙古玉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哀伤,但随即便又消散了:“算了,都过去了,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是游戏人间的高人。”

玉机子望向公孙古玉,只看见了一副带着奸笑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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