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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尘跃九歌》逝者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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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便无赖!”韩辰系也一点儿不肯退步,本只是轻轻抓住,现如今却用力了。

“疼……”年昔瑶蹙眉说道。

韩辰系才知自己的无礼,急忙松手朝年昔瑶道歉:“……是在下的不对,还请小姐责罚。”

“什么责罚,”年昔瑶说,“银子我不要了,你赶紧离开这里。真是倒霉,望来日不见。”

韩辰系无言,方才真的是太过。自己好歹也是个皇子,在宫中受的礼教怎今日就忘了……

兴许,是因为她吧。

思绪转到眼前。这三年来,自己也未曾见过她了。刚遇见年昔瑶时,她还是个刚烈性子。两年后桥上相遇到后来娶她。她便收了那份“刁蛮”。

她为他改变了不少。

对于韩迟覃,三年,一千零九十六个日夜,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二个时辰不与自己母妃相见,只能通过宫人打探消息知晓她过得如何。他也难以想象自己是如何熬过的。思念可是占据了他的心。

终于,今日他们会在月梧宫重逢。如昔日般融洽,一同度过宫中艰苦的岁月。

一宦官匆忙跑来,韩辰系见着宦官这般,又有外邦在场,不为得眉头一皱:“匆匆忙忙的干什么?”

“瑶贵人……殁了”

晴天霹雳!韩迟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冲到宦官前,摇晃着他怒吼道:“你在说谎!”

宦官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低声说道:“奴才……没有说谎。”

韩辰系变了脸色,手中本握着的金樽,瞬间落在地上,金樽盛着的美酒倒在禧龙地毯上,将地毯上几点颜色染得更深。

“瑶儿……”

韩辰系胸口一阵刺痛,他右手抓住心脏,燕宛见状急忙宣人传御医,命人将韩辰系带入殿后的龙床上歇息。

一片混乱。

韩迟覃咬唇,冲出殿外朝月梧宫奔去。

那宦官定是骗我的!

这话在他的心中重复着上百遍,以前从不觉得月梧宫离贵胥殿有多远。如今却觉得,月梧宫似远在天边。

大汗淋漓,他终于到了月梧宫前。月梧宫早已不如昔日般。

韩迟覃快步跑到屋前,推开木门。只见小棠跪在地上低头啜泣,口中喃喃着“娘娘”二字。

床上躺着位佳人,身着一袭大红嫁衣,头戴珠帘九金仪簪,手中握着一支玉笛,浓妆艳抹,红唇上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母妃……”韩迟覃怔住了。一股伤感涌上心头,他又落下了早已答允不落的泪。他慢步走到床前,跪下握住她的手。

“覃儿不过才十五……”韩迟覃哽咽地说道,“昨日宫人还告诉我,母妃很好。今日怎么就……”

他忽然想起燕后,命其余宫人退下,只留得小棠一人。

“小棠,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韩迟覃问。

时间似乎凝住了,好一会儿,小棠才抽泣地说:“燕……燕后赐娘娘,她……她喝了毒酒……”

又是这个女人!

韩迟覃站起来,准备去贵胥殿寻她。小棠急忙抱住了他的腿说道:“覃儿!娘娘在生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韩迟覃停了步子,蹲下看着小棠急切地问道。

“娘娘说……,”小棠顿了顿,“生者如斯。”

,生者如斯……

,生者如斯!

如今母妃已故,他如何能快乐地活下去?

小棠继续说:“娘娘说了,您不要去找燕后……这一切早是命中注定的事。娘娘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她才能安心瞑目。”

“好……我不去找。”韩迟覃答道。

对啊,他不能让旧剧重演,他还有个妹妹。三年前正因为他的莽撞,他和韩辰系才不能与年昔瑶相见。三年前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这一次,他要步步为营,他要让燕后自食其果。让燕后自己掉入自己的套里,让她体验到失去至亲之痛。

活下去,坐上帝位。除去燕家,除去她的儿子韩武宪,除去她的女儿韩桦文!

见着韩迟覃渐渐平静,小棠松开手。韩迟覃对小棠说:“小棠,让母妃安静地走吧。”

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韩迟覃和小棠静静地站在红木玉雕床右侧,宫外传来韩辰系的声音。

“瑶儿呢?”韩辰系的声音里夹杂着喘息声,许是赶过来的,“我的瑶儿呢!”

韩辰系疾步走进月梧宫,宫人们纷纷向他行礼。他怒斥道:“都给我退下!”

见韩辰系如此,宫人们不敢吭声,全部离去。燕宛则紧跟了上来。

当绝世佳人的面孔映入眼帘,韩辰系停了下来。她穿的,是她出嫁时穿的华衣,戴的也是一样,手中握着的,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韩辰系不禁落泪,他呢喃着年昔瑶的名字。

“陛下不要太过悲伤了。”燕宛随后赶到,站在距红木玉雕床一尺的地方,看着韩辰系担心地说,“就让瑶贵人好好去吧。”

韩辰系不理会燕宛,左手抚摸着年昔瑶的右颊,几滴泪珠染在她身上。忽然,他淡淡的笑了。笑声中透着痛苦,可见年昔瑶这一去对他的打击多大。

“我这一世,最对不起的,便是你。”韩辰系柔声说道,“帝王家最是无情啊!我想和你共饮梅樱酒,想为你抚琴,看你在月下跳着长歌舞,想和你共度余生,浪迹天涯。”

“陛下……”燕宛轻声说道。

韩辰系收了那份温柔,转头冷眸相对:“燕后可满意了?”

“父皇,”韩迟覃说道,“母妃喜静,您最知晓不过了。儿臣不希望母妃去黄泉,还被惊扰。”

韩辰系意识到了什么,对着燕宛说:“离开朕的视线,今后不得踏入月梧宫半步!”

“陛下对臣妾当真如此绝情?”燕宛不甘的说道。

“是又如何?”韩辰系冷漠地说道,“你我不过利益关系。你想要的,朕都给了。也算两清了。”

燕宛冷笑起来:“陛下什么时候给了臣妾想要的?”

“朕没给?”

“没给!”泪水盈满她的眼眶,不一会儿便将她涂抹的胭脂打湿,“臣妾想要的,不过是陛下对臣妾的爱,不过是想要陛下对待年昔瑶一样的情。

这些年来,臣妾独守空房,就连今日国宴,陛下也从未正视过臣妾一眼。哪怕是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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