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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的传说》第四章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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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虽然身为莫比罕的封臣,不过自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他,根本不认同这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回,在醉酒之后大骂特骂生活在这里的莫比罕族人是野蛮人。不过他的家族却因为祖上接受莫比罕的蒙阴,如今的一切都源于莫比罕的馈赠,离开这里的想法也不过是在心里大吼罢了。

庞大的莫比罕并没有像其他几国那样拥有着大量的城市和人口,即便泥土建筑已经彰显了它的强大,可是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莫比罕来说,那种用砖头石头堆彻的房屋会禁锢灵魂,会让草原人失去狂野,所以事到如今,除了那几座城市之外,还是以帐篷为主,而这个现象在克拉松集地里尤为显著。

安德烈就是克拉松集地的防卫官,率领着数百士兵对克拉松集地进行日常的外围防卫。由于草原人们人人皆兵,对于这群穿着盔甲,骑在马背上的家伙大都充斥着冷嘲热讽的态度。毕竟真是出现了紧急情况,这几百人的防卫力量更本不起作用,草原人民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所以,安德烈率领的防卫队在另一个层面上代表着莫比罕的权力延伸,相当于手脚和眼睛。更何况如今的草原并不宁静,莫比罕近几年的做法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很是反感,再加之草原人性格狂烈,难免会出现反对莫比罕的流血冲突。

清晨的太阳拂过青青草地,清澈的露水划过草叶滴落在地。整装待发的安德烈带领着自己的士兵继续前进,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巡逻。

最近有流传说莫比罕对塞班斯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像那个摩西投靠塞班斯的事情也是事后才知道,作为草原公爵的邓肯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虽然震怒,不过却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有人说,莫比罕内部出现了分裂,毕竟最一开始,莫比罕就是由三大草原部落组合而成。只是这种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从摩西的举动看来,似乎也侧面印证了莫比罕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塞班斯的事情。

安德烈下一个将要抵达的地方名叫巴利奥尔,那里居住着数万的草原居民,天气的变化对于草原来说尤为重要,牛羊群是部落重要的经济来源,哪里的牧草旺盛,他们的家就在哪里,每一年,安德烈都要追着这群草原人民,在屁股后面嘱托他们要小心安全,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一定要上报。

数百人驰骋在宽阔的草原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安德烈才觉得荒芜的草原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在其他地方,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让马儿放开的奔跑,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也不用担心会撞上大树或者被石头绊倒。

肉干配烈酒,数百人的队伍开始了早餐,安德烈百无聊赖的坐在土丘之上看着远方,偶尔会看见几匹牛羊悠闲的漫步在草原上吃着草。

“任期一到,我是坚决不会回到这里了。”安德烈独自抱怨,自从父亲褪去官职之后,这克拉松集地的防卫官就到了他的身上,虽然说不上辛苦,但是却没有什么油水,还时不时的被那些野蛮人嘲讽。

“嗯?”

细微的震动让坐在土丘上的安德烈皱了下眉头,而这时,一名手下急忙走到安德烈的身边小声道:“大人,哨兵发现巴利奥尔以北出现军队。”

“什么?”

安德烈惊呼一声,连忙跃下土丘来到那名手下的身边。

“是什么军队?”

“古斯特!”那名手下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安德烈有些不知所措,古斯特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莫比罕的领土里?

“快,紧急集合。”安德烈大吼一声,原本还在吃饭的士兵有些迷惑,不过也都听从命令的将吃的收好。

眼看手底下的人似乎并没有太过急促的感觉,气的安德烈大骂道:“还收拾个屁,赶紧给我上马,朝巴利奥尔以北进发!”

眼看安德烈发了火,那些士兵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也都利索的上了马,朝着北方快速前进。

“该死的,古斯特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处山坳的身后,安德烈率领着自己的人马躲在这里,而他本人则是小心翼翼的朝着山坳的另一边望去。只见数量估计上千的古斯特军队正有条不紊的朝莫比罕内陆进发,明晃晃的长剑和铠甲刺的安德烈眼睛有些酸痛。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安德烈的副官问道。

“还能怎么办!”安德烈狠狠刮了一眼有些退缩的副官,然后朝着身后的士兵大吼道:“出战,迎敌!!”

数百人的军队从山坳的身后列队走出,与古斯特那边一比较,安德烈的人缺少了一些气势。安德烈策马走在最前方,当两军相隔不到五百米之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莫比罕的领土,不知贵军为何出现在这里?”安德烈中气十足的喊话,可是对面的古斯特军队却并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安德烈有些疑惑,而这时他身边的那名副官有些惧怕的小声道:“大人,我们的人数拼不过他们啊。”

“谁说要跟他们拼了?”安德烈呵斥那名副官,“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他们退走的话,上面的人会处理这次事件,就算事情达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们也拦不住我们。”

“大人教训的是。”那名副官稍稍松口气,本就贪生怕死的他好不容易谋取到这份轻松至极的工作,自然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

“喂!对面的,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入侵了,就此退去还能挽回两地的和平。”安德烈再次发话,而这一次,对面终于有了回应,只是这句回应却让安德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古斯特这边,为首的那名指挥官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间的长剑,最后高高举过头顶,随即快速下落,剑锋指着前方的安德烈。

“杀!!”

轰隆隆。

上千的马蹄轰击在这片青翠的草原上,黑色的泥土自两旁飞溅。望着眼前的景象,安德烈顿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他相信只需一个回合,己方的这几百人就会被对方吞掉连渣都不剩,可是,在他的身后,可不止这数百士兵,还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原人。于是他狠狠拽着马绳转身,冲着身后早已崩溃的士兵大吼道:“摩尔,加斯和莫尔蒙,挑十个人赶紧沿途通知那些牧民朝总帐营的方向撤离,剩余的人,随我杀敌!”

“遵命!”那三个被点到的人各自急忙挑选了一些人脱离了队伍,而剩余的人则展开阵列,迎接气势汹汹的古斯特军队。

“你!”安德烈看向身边的副官大吼道:“你不是怕死吗,交给你一个任务,赶往总帐营,告诉赫兰巴托,古斯特发起了进攻,速派兵支援。”

“我,我回去?”那名副官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放屁,不是你还能是谁,赶紧给我滚!”

“遵命,大人!”那名副官一脸歉然的策马脱离了队伍。

“其余人,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家园,古斯特的杂碎竟然敢骑着他们的玩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为草原真正的汉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毁坏你的家,杀掉你的家人,玩弄你的女人吗?”安德烈举起长剑大声吼道。

“不愿意!!”

“嗯!”安德烈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支防卫队人员组成复杂,有像他这样的长相不属于草原的士兵,也有草原本地人。

“那么,随我迎战,为了家人,为了所有,杀光这些杂碎们。”安德烈大笑着。

轰隆隆!

两股铁流交汇,肃杀声不绝于耳,安德烈虽然时常抱怨这片土地的野蛮,但是在战斗方面的技巧却一脉传承于草原,相比于草原人炸裂的身材,安德烈并没有多么的魁梧,但是每一剑的劈砍都能够带来庞大的力量。

反复几个回合之后,倒在他身旁的人已经不下五六个,可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安德烈也震惊的发现,这些古斯特士兵的战斗力似乎多于强大了,以至于这些自小就在草原里撒欢长大的战士都不是对手,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该死的,他们难道不知道痛?”

安德烈明明看见一名古斯特士兵被砍断了左臂,可是那个人却面无表情的直接将手中的长剑刺进对方的脑袋里。

“死侍吗?”安德烈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毕竟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有那些打小就接受亡命训练的死侍能够做到。

噗嗤!

陷入思考的安德烈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名古斯特的士兵正将匕首插进他的后背。吃痛的安德烈怒吼一声,他转身一剑,便将对方的脑袋砍了下来,可是在看清对方的情况之后,不免大吃一惊,因为这名死去士兵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致命的伤势,可是那些伤口里却并没有血迹喷溅。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安德烈咬着牙退出了混乱的交战圈,可是刚退出来却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看了过来。头皮发麻的安德烈转头望去,只见那名古斯特指挥官正将一名莫比罕的士兵劈成了两半,无人可杀的他正好看见了脱离战斗的安德烈。

“妈的,老子今天难道要栽在这里?”

安德烈不信邪,他提着长剑低喝一声迎了上去,反正多也躲不过,倒不如先打上一场。

安德烈以刁钻的角度刺向那名指挥官,而对方稍一侧身,抬手一挥,竟然是挡住了安德烈的长剑。那一瞬间,安德烈以为自己是在用长剑刺向一块大石头,震的他手腕一阵酸痛。

呼!

那宽阔的巨剑如山影一样从安德烈的头顶划过,强烈的死亡危机让安德烈爆发出求生的欲望,险之又险的避开。安德烈弯下腰看起来就像一只猴子,他迅速从腰间掏出如蛇般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对方的腰眼。

那感觉就像刺进了一根木头里一样,那柄匕首直接卡在了对方的腰间里。一击得手的安德烈朝旁边一滚,顾不上后背的剧痛,在吐了一口血水之后,狠厉的看向那名强大的指挥官。

那名指挥官似乎浑然不知自己的腰上插了一柄匕首,大步流星的冲向安德烈。安德烈只好一边躲避那名指挥官的攻击,一边观察情况,对方不光人数占优,战斗力也强大,己方的数百人没过太久就消耗掉了三分之一,在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怒极的安德烈爆发出全身的力量,一剑逼退了对方,然后快速解决几个敌人同时大吼道:“撤退!!”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边打边退,可对方却极为缠人,在撤退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不少的伤亡。好不容易避开那名指挥官,安德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上一匹战马撤离。当安德烈他们终于摆脱古斯特军队的追击时,只剩下九十三个人还活着,而且无一例外都受了伤,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该死的,他们怎么会这么强大?”安德烈低吼道,就算两方有着人数差距,可也不至于造成眼下的情况,他们损失惨重,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倒下太多人。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一名断了胳膊的士兵艰难的问道。

“只能撤了。”安德烈叹口气,他原想为那些人拖延一些时间的,但是根本不给他机会。

“大,大人!”

“怎么了?”

“您看那边!”

随着那名士兵的手指望去,只见不远处,碧波一样的草原上,正有成群的白羊吃着草,若是再往白羊群的后面望去,还有不少帐篷错落有致的搭建在那边。

“这怎么可能!!”安德烈瞳孔一缩,他明明让那三个人通知撤离来着,难道是落下的?

此时已经来不及计较这些问题,他急忙吩咐所有人策马赶了过去,天知道那些古斯特的军队会不会对这些人下手,即使草原人民人人皆兵,可是在强壮的普通人也不会是那些士兵的对手,去了只能送死。

不到百人的残军快速的朝那些帐篷冲了过去,惊得那些吃草的羊咩咩咩的直叫。

“喂,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在干什么,吓到我的羊群了!”正在游牧的当地人不满的呵斥道,可是当他临近,发现安德烈等人身上的伤势后,惊讶的闭上了嘴巴。

“去他妈的羊群,赶集通知你的族人,古斯特的军队正往这边移动,再不走就等着死吧!”安德烈骑在马背上大吼着,身下的战马也受了不少伤,只能不快不慢的往前移动。

“什么?!”

那牧民显然被安德烈的消息震撼到了,于是求证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放屁,我骗你好玩?”安德烈扯了扯身上沾染血迹的布条继续吼道:“看看我们身上的伤,你是瞎了吗,再墨迹就等着看你的孩子死在你自己的怀里吧!”

那牧民浑身一哆嗦,扔掉手里的长鞭转头跑开,不过那头牧羊犬还忠诚的为自己的主人看管羊群,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去的主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隆!

轰烈的马蹄声渐渐临近,安德烈惨然的看了眼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古斯特大军。

“妈的!”

安德烈大骂一声,有心想这样转头就走,可心底的声音却告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普通人惨死在屠刀之下。

“所有人,快去救人,能带走一个就带走一个!”

安德烈招呼还活着的士兵,毕竟是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同胞有难又怎么能视而不管?

“安德烈!!”

安德烈疑神望去,只见队伍中那数十位脸上有着刺青的士兵正严肃的看着他。

“平常兄弟们不服你,是我们不对,你是一个好长官!”

为首那人郑重的右拳捶胸,微微行礼,表达自己最真挚的敬意。

“没大没小,敢直呼老子的名字,等这件事情一过,老子非得惩罚你们!”安德烈低喝道。

“你说的算就是了,哈哈哈!”

不到百人的残兵涌向前方的族落,安德烈带来的消息让不少人黄乱了手脚,尤其是古斯特大军近在咫尺的时候。几十个汉子手里拿着各家的农具木棍准备给自己人断后,不过这种愚蠢的做法直接被赶来的安德烈否决。

笑话,他们几百人的队伍都掀不起浪花,这几十个人难道还能翻天?一望无际的草原连最起码能够做阻击战的地势都没有,去了也只是送死。

“逃命最重要,羊群没了可以在发展,家没了可以再建,人要是没了就全都没了!”安德烈大吼着,实在是眼下这关键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慌乱的打包自家的东西,这在安德烈看来,无疑是葬送逃命时机的愚蠢选择。

“快撤!”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无论是职责还是人性他都达到了,所以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况且他从没设想过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至于那些拖后腿的,谁家都有老小,已经没有必要为了个别人而牺牲自己,毕竟左右都是死。

只是安德烈还是低估了撤离的困难性,就算自己可以选择性的抛下那些不需要拯救的人,可不代表被拯救的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落下。仅仅是数百人的撤离队伍竟然拉伸了有数百米之远,而古斯特的军队已经跟在身后不远处。

“该死的,难道都要死在这里你们才开心吗?”安德烈大吼着,但那些普通人却并没有回应,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族人,可能是妻子可能是兄弟,可能是骨肉,总之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宁愿一起死,也不要独自苟活。

“那就都死在这里好了!”

安德烈咬着牙,再次抽出长剑,父亲的教导影响着他的童年以至于现在,身为勇者,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弱者的身前,当后人想起你的时候,书写在白纸上的黑字将是英雄的赞美,而非懦弱者的嘲讽。

“没想到老子有一天也会这样!”安德烈摇摇头,随即高举手中的长剑,其剑锋划过空气引起铮鸣。

“为了莫比罕!!”

“为了莫比罕!!!!!!”

羸弱的一方再次冲向钢铁般的洪流,就像鸡蛋死磕在石头上,宁身碎而不流遗憾,不过就在两房即将碰撞的刹那,一声断喝,响彻天际。

草原地平线的远方,一只低飞的雄鹰破空而至,那雄鹰翼展五米,目光如炬,利爪如剑,好不神骏,就像神话中走出的神鸟掠过草原,一头钻进古斯特的军队中。

顿时间,人仰马翻,断肢飞溅。那雄鹰就像是在抓老鼠一般,犹入无人之境。

“这是?”安德烈震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老鹰。

下一刻,磅礴的白雾充斥在天地之间,等到迷雾散去之后,雄鹰已经不在,反倒是一个男子站在死去的人群中间,一脸的煞气。

“给我出来!”

只见那人用力一跺,平静的草原顿时翻涌起来,就像遭遇了地震剧烈的摇晃着,不需多时,一具高约七米的土壤巨人拔地而起,粗糙的皮肤表面还闪烁着晶莹的光。

“杀!!”

那岩土巨人得到了命令,顿时捶胸怒吼,在古斯特的军队中大显身手。

“魔,魔法师?”安德烈浑然没有察觉自己口吃,他震惊的看着之前蹂躏自己的军队此刻正在被蹂躏,魔法师的强大在他的心里再次跃上一个高不可攀的程度。

“你做的很不错!”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安德烈行礼,想了想后问道:“是支援到了吗?”

“并没有。”

“嗯?”安德烈有些疑惑。

“那,请问您不是来支援我们的吗?”

“不是,我要去杀人,碰巧遇见了你们而已。”

“原来是这样。”安德烈有些失望,然后继续问道:“救命之恩永不忘,请问您的名讳是什么?”

“我的名字?”那人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我叫路修,最近这里的人都叫我草原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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