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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处处有美男》第7章 悄许今生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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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为万物抹尽最后一点残红,两个人进了定州。骑了许久的马,林溪有些疲累,下了马,和岳琅挽着手在街上闲逛。

定州是月泽国的都城。道路整齐,商铺林立,人口密集。入夜时分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灿若繁星,远远看去更胜日间景况。

林溪看得眼花缭乱,不时扯着岳琅问东问西。正因为这样,她才能发现身边那几个陌生的面孔,竟是刚入城时见过的。她心下起疑,忙向岳琅使眼色,提醒他当心。

岳琅越过她肩头看了眼,笑着道句无妨。抬手随意一挥,那几个人很快消失了踪影。

这样转了几条街,前面有座挂着七彩灯笼的画楼,上面写着绘芳阁三个大字。虽不见有人出来迎接,但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往来之人衣饰华贵,应是个热闹场所。

林溪好奇心起,探头便向里看。没看几眼,便被岳琅拽到了后巷。

后巷十分僻静,除了角门外站着个打嗑睡的青衣小厮,再无其它。岳琅上前把他弄醒,吩咐了一句,便招呼负气在旁的林溪进来。她闷头走,并不理他。

月色在院中洋洋洒洒,映得几树海棠份外清媚。林溪见它开得并不繁复,却有清香。不禁兴起,信手摘了朵,放在鼻下轻嗅。

这味道与她家窗外的那株海棠很像。只是这里的花苞犹有未发,而窗外那株到了这时节早已结出果来。可惜看着红红艳艳,咬起来却酸酸涩涩,她不太爱吃,所以任由人摘从不制止。

如今这味道想再重温,怕是要到梦里去寻了吧。心中骤生几许惆怅,她随手把花别到鬓边,抬头见岳琅正盯着她看。月色如水,映到他眸中,波光潋滟,灼灼得令人不敢对视。

“喜欢海棠?”岳琅打破沉默。

林溪摇头。“这里是哪?”角门处那小厮对他态度平平,这里定不是他家。只是瞧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必是常来之所。

“绘芳阁的后院。”

林溪不禁有气。放着前门不让她走,偏要拉她走后门?岳琅也不解释,拉着她的手走进一个僻静的厢房。

厢房门口立着两个婢女,看上去年龄不大,长得到头脸齐整,人也很机灵。见有人来,忙上前招呼。

岳琅吩咐她俩下去准备饭菜,随后给林溪介绍。“我特意挑两个身家干净的丫头服侍你。一个叫小红,另一个叫小绿。”

林溪不作声,暗自思量着。他这般交待,岂不是想把她放在此处?只是这里并不是他家,那他是何意?随后岳琅的话,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在这里将就住几天,等我办完事再来接你回去。你看看这里还满意吗?”虽是这样问着,岳琅却皱了下眉头。“如果还缺什么,我叫锦娘过来添置。”

林溪随意看了几眼。外间收拾得很干净,一应摆设俱全,布置得宜,兼具古朴和雅致的特色。里间则稍逊色。妆奁床榻等家俱虽然看起来很新,但是做工不如外间精细,象是匆匆买来应景的。

林溪很困惑。只是暂住几天,犯得着置办这些吗?想着他走了,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未免有些伤感。

见她默坐在床头,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岳琅俯身探她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走吧。”林溪躲开那只手,生硬地回了句。说完便有几分后悔,明明不希望他走,谁知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岳琅紧挨着她坐下。

由于是床头,身侧再无空隙,林溪仰头倒下。谁知他有样学样,非但躺在她旁边,距离也比刚才还近。

林溪微恼,侧过身,不去看他。下一秒,身子便被人翻转过来,被迫对上那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薄怒的眼睛。她心情越发恶劣,用力推了他一把。人没推开,反而让他借机整个人趴在她身上。

“就这么希望我走?”他问。

“是!”回答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可是我舍不得。”看着那张忿忿的小脸,岳琅的语气忽地软下来。

林溪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他一眼。从那日她同意留下来开始,这家伙就越发的无赖。如今这般姿势,摆明了是要占她便宜。“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她试图踹他下去,却被他那两条强健的腿压得死死的。

岳琅深吸了口气,低声警告。“别乱动。”

“要你管!”林溪别扭着,哪里肯听。拱了几下,突然听见岳琅气息变得急促,而下腹部有什么正抵在那里,仍有变化的趋势。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脸上忽地烫了起来,身子不敢再动。

屋子里气氛霎时诡异起来。岳琅死盯了她一会,见她心虚地瞄着纱幔,只好笑笑。“家里情形比较复杂,我怕有人暗中对你不利。留你在此,实属无奈。等我安排妥当,再接你回去。”

林溪嗯了声。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是四目相对。有什么让那黝深的瞳中亮光一闪,林溪不敢再看,慌忙转过脸。灼灼的气息,如影随形,离她嘴唇越来越近。她伸手去挡,却在中途被他抓了个正着,按于头顶动弹不得。

“岳琅,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她不讨厌来自于他的碰触,只是不喜欢这种半强迫式的感觉。“让我起来好不好。”

岳琅闻言撑起身子,待气息平复,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只静静地坐着,再无其它。

烛火跳得厉害,林溪的心也是。她偷眼看他。岳琅轮廓分明的五官,此刻线条有点紧绷。

“生气了?”见那动若璀璨之星辰,静如千年之深潭的眸子望定她不放。林溪狡黠地霎霎眼。“发乎情,止乎礼,方是君子所为。你说呢?”

看她眉目如画,巧笑倩兮,岳琅心中不禁一荡。“对着你,我不想当君子。”

“不想当也要当。不然就收缴你的作案工具。”林溪说得气势汹汹。

“你是指?”岳琅向某处扫了眼,神色古怪。“女孩子这种话也敢说?”

这家伙强悍的理解能力,让林溪迅速红了脸。“要你管?!”她假装强横。

“如果你执意要收缴,不如先让我作了案再说。”岳琅笑得很邪恶。

林溪举手便打。“你敢!”

两个正笑闹间,帘栊一响,走进七、八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林溪看去,竟是日间跟在他们身后的。

“谁准你们进来的。”岳琅斥道。

几个人齐齐跪倒,“不是属下大胆,而是刚刚有信传来。老爷子怕是不行了,您得快点动身。”

“什么?”岳琅猛然起身。“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溪猝不及防,从他怀里跌落在地。这下摔得不轻,她动弹不得。直到岳琅反应过来,她才被抱回床榻之上。

“没伤着吧,一会我叫锦娘过来给你上点药。”岳琅在她腰背处轻轻揉了几下。“我现在就得走。记住,待在这儿,哪都别去,等我回来。”他转身指着其中四人。“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若她有丝毫闪失,我定不会轻饶!”说完,他起身便向外走。

腰应该是扭了,稍微一动就痛得厉害。林溪咬咬牙,勉强站起来。“岳琅,等等。”没追出几步,腰间一软,人便摔在地上。

岳琅急急跑回。见她紧锁眉头,想必是痛得厉害,斥责的话没办法说,抱起她时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让你小心点,没有拦你的意思。”这话她自己都觉得多余,所以声音越说越低,更不敢抬头看他。

岳琅沉默着。把她放到床上那刻,林溪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不许丢下我,更不许忘了我。还有,唔”

剩下的话悉数被他堵在嘴里。他吻得又急又狠,仿佛要把她活吞下去似的。不仅夺去了她的呼吸,而且连舌头也不放过。她不懂进攻,偏偏防守也不会,只好任他的舌头扫荡式地探入,缠缠裹裹,分不清是麻还是痛,只知道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晕乎乎。最终是他试图把她揉进怀里的动作,让她因痛醒过味来。

“林溪,送件东西给我吧。”他气息乱得惊人,眼神也亮得惊人。“就要你挂在颈间的这个。”

顺他手指的方向,林溪才发现自己襟口已松,以他的角度绝对能看见她的春光。她大窘,急急拉好襟口。

“不舍得给?我拿这个和你换。”岳琅显然是误会了,从颈间取下块玉牌递给她。

这玉牌质地细腻,雕工精致,上面的五爪飞龙栩栩如生。林溪只看了一眼,便爱不释手。

“喜欢就好,平时千万别露出来。”岳琅柔声叮咛着,替她戴上,又小心地放到衣襟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林溪点点头,取下自己那条递给他。“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你要保存好。虽然不一定有你的那块值钱,但对我来说非常珍贵。”

“替我戴上。”林溪到也听话。只是等她戴好,岳琅附在她耳边说了句。“在我们这里,男女交换了贴身之物,就等于定了终身。谁都不能反悔。”说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溪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摸着胸前的玉牌,扑嗤一笑。这个家伙,果然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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