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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者无》第五章 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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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北伯宫玉领着阿大阿二下了天山,回到小泉村营地。

“大人,这宝剑未到手,九转金丹又丢了,回去恐怕不好交代。”阿二对着北伯宫玉说道,“要不今晚我们兄弟二人再偷偷回山上,看能不能把宝剑和金丹偷回来。”

“不必了,阿二,我们不用做这个无谓的功夫。”北伯宫玉拍这阿二的肩膀,“九转金丹本来就是要送给那老头的,不然他怎么跟那个人斗!”

“就凭他?”阿二有点难以置信。

“就凭他!若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能正面对上那个人,就只有山上的老头了。”北伯宫玉似乎也背负了很大压力,急于与人分享,“此人二十年前与那个人有过一战,若非那个人有着皇室巨宝在身,胜负有未可知。”

“什么?!属下明白了。”阿二道。

北伯宫玉背负双手,望着天山皑皑白雪,喃喃道:“以天地为经纬,九州为棋盘,世人皆为棋子,好大一盘棋!呵呵呵,真是期待呢。”

“大人,李知府和郝县令求见。”帐外传来阿大的声音。

“请他们进来。”北伯宫玉坐回桌案后面。

“下官参见大人。”两人整整齐齐的穿着官袍,进帐齐声参见。

“两位来意本官已知晓,此案案情复杂,本官已请江湖高人援手,两位不必担忧。这两日会有人前来,请务必招待周全。”北伯宫玉不想多说,进来就把话说了出来。

“这……”李知府为难道,“似乎于理不合。”

“哦?李大人有什么好办法来指教本官?”北伯宫玉一皱眉。

“不敢不敢,”李知府冷汗都吓了出来,“我等遵照大人吩咐照办即是。”

“好,待江湖高人来查看之后,将尸体就地掩埋,卷宗留存即可。本官今日就回京,面见圣上。”北伯宫玉一挥手,吩咐道,然后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下官告退。”李知府和郝县令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帐外。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队,郝县令苦着脸对李知府说道:“知府大人,这算什么事啊?这么大的血案,竟然让江湖中人来查,也不明示下官,这可让下官如何是好啊?”

“哼,”似乎北伯宫玉的离去让消失已久的官威又回到了身上,李知府一甩袖,“自然按着北伯大人说的办。你啊,也别瞎忙活。”说着,就往车队里走去,“对了,今晚本官就住你县上了,明日再回州府。”

“好嘞,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敝县上下蓬荜生辉啊。”郝县令倒是转的够快,忙从血案中回过神来,伺候好眼前这位救命稻草,屁颠屁颠的跟在李知府左右,随车队回县上吃喝不提。

却说小白在山顶上告别大白,一路上却也没耽搁,不过太久没有下山,倒是绕了一个大圈才找到了小泉村,倒是落在了几人身后,车队刚走,小白就到了村口。隐身在树梢的小白看着留在现场零星的几个捕快衙役,也不想惊动他们,瞅着一个空挡,飘然就进了村里,当值的衙役竟是没有发觉,一个大活人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进了村里。

进了村里,倒是没有衙役捕快,小白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小白依次翻看着尸体,倒是胆大,不怕死人。发觉所有人都是一剑毙命,没有一滴血洒出来。小白越看脸色越是沉重,步子也越来越慢。不在大路上行走,走的都是树梢、檐角、墙根,手中不住的笔画,似乎在模仿此间的杀人手法,越看越是心惊。

越往里走,村民房子就越多。许多村民都是在睡梦中被夺去了性命。小白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都快滴出水来。

慢慢推开窗,小白一跃而入,窗子映着一个人影,小白模仿着杀人手法,一指过去,竟是连发三剑,可小白顿住了,此间的杀人手法再模仿不下去,杀人者进入这间房间出了三剑即可离去,可小白挪不动步子,定定的站在那儿。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不过却是很新,新垒的泥土墙不超过一年,头顶上的茅草也是去年刚割的麦秆,整整齐齐,泛出淡淡的米黄色光芒,贴在窗花上的大红色囍字还没有褪去色彩,桌子上淡淡的蒙了一层白灰,可想而知平常擦的是有多干净。一个二十几岁的村民倒卧在床沿,应该是在铺床准备入睡,疲倦了一天的他却细心的给自己的妻子铺着床,而妻子,此刻却是坦胸露乳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柔柔的脖颈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本是白白的胸脯现在却干瘪了下去,再没有了往日动人的风景。小白不忍去看,却强迫的逼自己睁大眼睛!

那死去的女人双手抱着一个不满月的婴儿,婴儿嘴里依然含着母亲的**,吸吮着。可婴儿脖子上,同样有着一个浅浅的伤口,和所有的村民脖子伤口一模一样,不深半分不浅半分。

“好剑术!真是好剑术!”小白知道,这样稳的手,这样不留情的一剑,自己是刺不出来,但自己却很想拔剑与之一战,小白抓着剑鞘的手捏的发白,鞘中的长剑似乎感到了主人心意,也是嗡嗡作响,欲脱鞘而出。

半晌,小白回过神来,将两具尸体抱到床上,用被子细心的盖住,慢慢的退出了这间小屋。小白阴沉着脸,继续往剩下的房子里走去,越发用心的模仿着杀人者的步伐、出剑手法,像是要把它刻在骨子里。

如此一天一夜,小白不眠不休,耐着性子走了一遍又一遍,心神恍惚差点被衙役捕快发现行藏。第二天早晨,小白躲在村口的树梢上睡了个觉,深深的看了眼小泉村,掉头就往天山上行去。

轻车熟路的回到山顶,小白拍了拍撒欢似的大白,不说一句话,就进了山洞。

“师父,剑是用来杀人的么?”小白跪坐在地上,低声问着师父。

老人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白,心疼的神色一闪即没,看着仿佛一夜长大的弟子,低声说道:“出剑吧。”

小白闻言站了起来,耸拉着的头让额前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似是呆呆看了手中的剑许久,将心中的困惑和不解融入了剑中,慢慢拔了出来。老头却是双手附在身后,两眼望天,眼中竟慢慢生出不满来。

小白左脚迈出一步,紧接着右脚迈出一大步,持剑右手一翻,长剑就像毒蛇吐信一般,直奔老人而去,老人摇了摇头,似乎是怒极了,一根冰棱不知何时拿在了手上,只是轻飘飘的往前一送,竟是没有半分出彩之处。但,冰棱后发先至,又似乎是小白自己把脖子送上来一般,冰棱决绝的刺入了小白脖子半寸,而此刻,小白的长剑竟然还离老人身子三寸有余。小白戛然而止,一滴滴血液从冰棱滴下来。

“剑就是剑!与人生死相搏,尤心存疑虑,你这一剑,明明剑口往上抬三寸或者下压两分,所刺便是为师咽喉、心口要害,偏偏这般刺法,刺我肩头何用?”老人越说越气,“似你这般,莫说行走江湖,山下一个孩童都能要了你的命!用剑者,心无杂念,这般瞻前顾后也像老夫教出来的?剑道无情,出剑,人死。这就够了!”说完,一拂袖,掉头就走,“好生去洞里面壁,七日后再出来!好好想想。”

“是,师父。”小白捂着脖子,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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