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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重重》第二章: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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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都,临江仙。

临江仙是晏都第二大酒楼,酒楼仿塔而建,共九层,位于江仙河中央,因而得名临江仙。江仙河对岸的人家远远看见的是一座九层高塔,便给它起了个别名“九层塔”。

临江仙景色怡人,登楼远望,微风徐徐,心旷神怡;它的菜肴果蔬,茶酒点心让食客贵人争相而来;它的婢女皆是各色美人,多才多艺。

前两年,临江仙老板云游四方,把酒楼交于唯一弟子打理,如今,这位名为棋奕的年轻公子已把酒楼办得有声有色,绝不输那位前任老板。

八楼的一间楼阁内,两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站在窗边远眺,这窗是落地式,轻轻一推,便可到窗外的小台上吹着江风,品着美酒,好不惬意。

紫衣公子突然幽幽叹气,道:“今日元兄可到金陵大街上凑热闹了?”

那位元兄一拍脑袋,悔道:“今日是初四!昨日与几位公子多喝了几杯,被父亲逮到在祠堂跪了一夜,早晨便睡死过去。真是可惜了……”

“四年呐,也不过一瞬。四年前,晋王殿下与虞将军长女订下婚约,谁曾想,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紫衣公子皱着眉头,一脸惋惜。

元兄面露哀伤:“是啊。四年前,晋王殿下十五岁,那位虞卿小姐十四岁,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笃厚,是何其美满。两人年纪轻轻便已是将军,又何其厉害啊……我还记得有一年初次在城楼上见两人从战场归来,高坐白马,红白战衣飞扬,英姿飒爽,豪迈英勇,令我等同龄人羞愧难当。那场景,至今难忘……”

紫衣公子点点头:“晋王殿下卫戍边疆,虞家满门武将,深受百姓爱戴。虞卿将军与殿下又订下婚约,在当时是晏都的一段佳话啊。若不是虞氏一族……只怕今日这场婚礼会更加盛大。”

元兄拍拍他的肩劝道:“虽惋惜但也无奈,再说晋王殿下一直守着这婚约,连侧室都不肯娶,这份深情若是虞卿将军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两人看着一只蜻蜓轻点河面,泛起涟漪,齐齐叹气,门外突然传来一男子清朗的声音。

“元兄,蔡兄。小王来迟,还望莫怪。”一个天青色衣袍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给站在窗边的两人施了一礼。

两人连忙回礼:“不敢不敢,陵王殿下。”

元赋是晏都吏部侍郎家的次子。蔡礼便是那位紫衣公子,是晏都今年刚刚上任负责管理藏书阁的太史令。两人性情豁达,潇洒自在,与晏都不问朝堂只知风花雪月的五皇子晏云陵志趣相投,故为好友。

美酒佳肴上齐后,一名相貌清秀的女子抱着琵琶进来低头施礼,坐在角落里弹起曲子。

晏云陵长相不算出众,但气度不凡,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又不拘小节,不端王爷架子,所以甚得这些年轻公子追捧。

几杯酒下肚后,晏云陵开始切入正题:“我前几日在临江仙遇到一位女子,虽只是一眼,但胜过千年万年呐。只是那位姑娘走得匆忙,也未在都城中见过,所以并未贸然上前打扰。这回去之后,我是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啊。”

元赋与蔡礼对视一眼,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何时听他对一女子如此上心过?

当即激动的一拍桌子,元赋说:“都城中都传陵王殿下风流成性,所以都二十了还未娶妻。殿下总算开窍,我们实在是欣慰啊。”

蔡礼急忙问:“殿下后来找着那姑娘没有?”

晏云陵喝了一口酒,摇头:“所以才来劳烦两位,帮我在都城中多多留意。”

“那姑娘长什么样?”元赋问。

“她戴着面纱,没看清。”

蔡礼一拍大腿:“殿下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见着,叫我们如何留意?”

晏云陵又道:“倒也不是什么也没瞧见。那位姑娘很是特别,穿绯红衣裙。”他微微眯眼,“坐着轮椅。”

两人听到后面,再次对视一眼,蔡礼问:“殿下,你是要娶这位姑娘为妾还是……”

晏云陵微微正色:“为妃,王妃。”

元赋小心劝道:“殿下,你还不知这位姑娘家世如何,再说,说句不该的话,这姑娘身有残疾,您的母妃云姬娘娘怕是不会同意她为王妃。”

晏云陵摆摆手:“我母妃可巴不得我早点娶个王妃。我看那姑娘的大方气度绝不是普通人家,身世不用多虑。再者,我那母亲整日就知道跟着皇后娘娘吃斋念佛,管不了我这么多。”

两人知道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便顺从道:“既然殿下已下定决心,我们自然会为殿下找寻这位姑娘。”

晏云陵淡淡一笑:“那就多谢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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