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爹说的事，是不是开玩笑的啊！……我们暑假，要开高三的课，还有，明天周一，我还去不去学校了啊！”洪八海对着村长父亲嘀咕道。

“开，开，开！开你个头玩笑！”洪浩土明显的有些上火。自己的父亲明显的与众不同外加难以违逆，动不动就是训练翻倍，自己这个村长恨不得把办公室当家了。大族长就是他的父亲，在洪八海知道这件事前，他已经受过教育。此刻洪八海提起这事，一时间也没想好具体如何操作。

首先，如今都是动脑子的时代，自家小孩总往武力上偏是否合适？考虑要传承武艺，那么能偏多少？这个度，是要自己掌控的。

再次，洪八海出去多久为好？时间短了，一个月两个月，不一定能找到一个高手切磋！时间长了，学业怎么办？还要不要考大学？耽误了孩子早恋怎么办？万一孩子在外面学坏了怎么办？可是，年轻人在外面闯一闯，对他一生都是有好处，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次远门，足可以弥补洪八海农村教育的缺失部分。

还有，这次洪八海远门，生活费用怎么办？会不会因为缺钱而学干傻事？可能性应该不大，自己家的娃，该争的时候死争，将德行的时候也不太差。如果给钱，给多少钱合适？如果不给钱，洪八海赚钱方面可以吗？可是，如果一个人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有，这不就等于没有生存能力吗？自己的小孩怎么能没生存能力？自己的小孩怎么可以没有生存能力？必须要有。

“那个，与时俱进的道理你要懂，在外面，武林中人很少了，所以要学会和普通人相处。出门后，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做主，同样，走之前，我将咱们村在外的联系方式给你一份，路过的时候多去请教一二。

年轻人，不要把知识学死了，学校的东西只是方便考试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终都是用在社会上的。既然出去了，就好好闯荡闯荡，我在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恩。”洪八海回应。

“上学的事，先放放，先休学一年吧。差不多一年就够了。然后回来上高三，好好考试，争取给咱们家勾搭一个大城市妞回来！”

“嘿嘿，阿爸你可真不害臊！我们老师天天跟防贼的防早恋，你还政府的呢，竟然唱反调！让校长听见，会跟你急！”洪八海乐道。

“急！急也打不过你老爸！哈哈，咱们武人，讲究的是心念通畅，该直接下手的就直接下手。当然，你们校长也没错，一大群毛都没长齐的娃娃，都撑不起一个家，哪有资格陪对方早恋。要是搞大人家肚子，又不负责任，老子遇到了也得打断他三条腿！”

“老爸威武！”洪八海附和道：“唉？哪来的三条腿？”

“去去去！说正事。”洪浩土面孔一板，道：“这次出门，别给咱们爷们丢脸，你可以去捡破烂卖钱，也可以去帮人端盘子，刷马桶也可以，但是有三种情况你不能做。第一杀人放火抢劫诈骗不能做，涉入黄赌毒的不能做。第二，腰能弯一点，膝盖不能弯，你现在正是青春年少，尊严底线不能丢！第三，不管你明天通过几层武功考试，不准你用武功和任何关于钱的事情沾边。违反上述三条，轻则驻足，重则费去功夫！你可记下！”

最后一声，几如雷喝！

“八海记下！”砖瓦房里，灯火通明，一声响亮的回应穿墙而过。天上的明月还没升起多高，灰蒙蒙的夜色中，静静地注视这安静的村子。

……

呴——呴——呴！公鸡扯开嗓子叫醒了夜色，然后，天色会开始会一点点的亮，让你发觉不出变化，过了四点之后，有时候晃眼间，天就会大亮。此刻的路面依旧是灰黑的雾挡着的一般，看不清对面。村子里的张家老夫妻两个，已经起早的收拾豆腐，挑起了豆腐框，准备赶在早市前，去卖个早。老张在村子路口碰到了铁匠孙，见他披着大褂，正吹着大烟杆，风箱里有些红光。两人问询了几句，然后嘀嘀咕咕忙活自己的了。披星戴月，片片银霜，夜色犹浓。村子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夏晨四点半，天色已经小亮。微风凉凉，水面上微微晃着水波，池塘边的杨树灰黑一片的倒影，也微微的扭着懒腰。早起的人们，已经解放了鸡鸭，根本不等喂食，扑腾着翅膀散开追逐去了。鸭子排成一支队伍，扭动着大屁股顺着老路，连滚带爬的接连掉进水塘里。水面顿时被惊的皱起层层眉，躺在水面的树影，仿若被打断了美梦，扭动的更加剧烈了。在池塘的东岸，呲，呲，呲，脚步与地面草木的摩擦声响起。一名老者端着一壶茶，一步步走上池塘边的石台，在石台中央的石桌边静静的坐下，缓缓的嘬了两口茶，静静的看着水面上鸭子扑腾。

忽然，老者耳朵一动，池塘周边数百米方圆，有数家人的门相继的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个七尺大汉。大汉或轻轻一跳，从房顶处抓下一根齐眉棍；或翻掌下拍，地面翻开，露出棍棒，再伸手一抽，同样一支齐眉棍入手；有的纵步小跑，蹭蹭蹭沿着树干，走了上去，翻身而下时，同样一支棍棒在手；还有的在练功房抓出一根棍……如此这般，共有八人，各个带上齐眉棍，往老者的方向踏步而来。八人身形电闪，脚步轻如猫，狗耳朵尚未打开，这几人已经闪身而过，留下莫名其妙的狗狗再次趴下补觉。

老者察觉八人动静，并不起身，再次嘬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手掌一翻，一枚硬币莫名出现。反手一抛，银光一闪消失不见。

“叮啷啷”

据池塘百米外，有处两层楼，二楼有一扇打开的窗子。这时，只见银光一闪，一件事物落入房间。正是一枚硬币，翻滚地面，叮啷啷响了一下。在硬币两米边上，是一张凉席床，床上坐起一个人，布单盖在肚子上。这人正是洪八海，正是睡的正稳的时候，硬币突然射入，刚刚落地，便将睡梦中的洪八海惊起而坐。眼皮微微一动，思绪清醒，硬币由来——出村考试！

……

“遭了！难不成起晚了！”洪八海猛然从床上弹落在地，双脚一个摆动，勾住了拖鞋，抓起短衫短裤一套，来不及下楼，直接扑向窗子，一把推开窗扇，挤了出去（专业动作，请勿模仿）

钻出窗子，头脸向下，腰腹张收，双腿并收缩伸弹动，临空转身，双脚落地。来不及整其它，冲冲换了布鞋，见院门锁着，着急。不等找钥匙，身子一纵，右手一抓院墙，借力一翻，直接翻过了墙去。

当洪八海到了池塘边，只见石台上的老者已经转过了身子，见到洪八海的摸样，眉头一皱。

洪八海一见老者穿着正式，再见其眉目轻皱，暗道不好，定是做错了什么。

果然，老者严肃喝道：“你今年都多大了！做事就是做人，遇事不慌，你是怎么做的！今天是你出村考试，谁允许你随随便便进场的！脸不洗，对在场帮你考试的叔伯的尊敬呢！袜子怎么也不穿？你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过关，武者的力气哪个不是从脚下生起的，鞋不跟脚会影响实力你不知道吗？还是你认为是我孙子，就会对你纵容了！混账！”

洪八海红着脸，心里有些委屈，也有畏惧，但话却是有道理，自己却是因小失大，没有动脑子。

“活该！”洪八海心里头也骂了自己一句。水面木桩上单腿直立的八人想说些什么，却也不敢忤逆盛怒中的大族长。

“哼！考试有考试的样子，打架有打架的样子。一件事，要知道重点是什么，要知道你需要做的是什么。”说着走到石桌边。

石台边上有一处水井，而水井的木桶在石桌边，木桶中有半桶水，是留洗手冲凉的，此时大族长训斥完后。伸手抓起木桶。

“过来。”大族长轻喝道。

洪八海走近。

“准备洗脸，看好！”说完，大族长双臂筋脉凸起，小小木桶如同千斤重。肉眼只见老者身体微微摆动，也不知做了什么，突然桶口对准洪八海，里面的半桶水如同爆炸般，嘭出半丈水雾！

“爽！”一种透心凉，将洪八海急躁的心情抹平，忍不住赞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