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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公主司翰传》第6章:镇关王,霍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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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帐子里,约莫站着十四五个人,帐子中央搭着个台子,两侧各竖着一杆九柄烛台,除了高台上坐着的那个人,其余人全部恭恭敬敬的立在下首。

“民女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依丹依诺在我左右两侧双双跪倒,双手交叠贴于额前,毕恭毕敬的叩了三叩。我立在当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有样学样的跪下去,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具身体大小也是个公主,对面坐着的这人不过就是个他国王爷,论尊卑他当不起我行此大礼,更何况此人还是弑父灭族的仇人,最重要的是我这要真跪下了,以这俩丫头忠君报国的情怀日后定是要看轻我。于是双手叠在腰间略屈了屈膝,算是见礼了。

原本就沉默压抑的大帐里此时更是透着森森诡气,台上那人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本,我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看着周围人瞅我的眼神,呵,还真是.....纷然杂陈。想来定是我行错了礼节,可也没招啊,这是哪朝哪代都不知道,自然不晓得女子行礼的标准。

心念一动,略偏过头,用眼角瞄了瞄立于一旁的穆途,两人共乘一骑,一路下来也算是半个熟人了,见他也在看我,双眉微簇,目光炯炯,眼神中却是透着晦莫难懂的神情。我冲着他浅浅一笑,果不其然,他先是愣了愣,接着脸腾的就赤红一片,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很好,鱼儿上钩了,趁着他血冲上脑的功夫,我悄悄向台上的那位丢了个眼梢,穆途一怔,随即收敛心神。

“启禀王爷,方才由督骑兵带回大营的就是这三位姑娘”,穆途躬身一揖,神态肃穆。

“嗯...”台上的佛爷终于开口了,虽然只有一个字,良久,才等来了下半句:“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突然想起傍晚时穆途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抬起头来,原来古时权贵们彰显权利的直接行为就是命令他人抬头啊,还真是低级趣味,真的很想大笑出声,但还是乖乖的抬起了头。

自打进了大帐后就一直垂首而立,此时方看清了这尊大佛的真容,咦?跟我想象中的形象出入好大,传闻天历国的镇南王霍肆风是个杀伐果决,心似坚冰,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形杀人机器,这样的人应当生的满面横肉,青面獠牙才对。可眼前这人却生的风月霁光,一身玄色锦袍,金线绣襟,外罩一条大毛的披风,身姿凛然,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小麦肤色,硬朗的前额衬着高高的眉骨,眉形凛冽如双剑入鬓,深邃狭长的双目,鼻挺如峰,薄厚适中的两瓣唇此时正微微绷着,不怒自威。

我打量他,他也看着我,就这么互相看着,他不问,我也不多话,不得不承认,人家到底是天生的权贵,我这借尸还魂来的徒有其表,不多时我便摄于他王爷的气势之下,眼神开始变得飘忽。越来越没底气,心态也不自觉的焦躁起来。

“番漠人?”显然,镇关王也发现他赢得了这场无声的气势之战,收了收周身气势,淡淡的开口。

是......还是不是呢?要说是,他必然要问起是番漠哪个部族的,这个问题可不好糊弄,要说不是,依丹依诺的褐发和我这双褐色眼眸又该作何解释?

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略微思考后,淡淡的道;“回王爷的话,我主仆三人自东武来”

“东武?”,镇关王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形态轻松惬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面前的茶盏,偏头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讥诮

“本王记得,东武人与我天历人一样,生的黑发黑目,且东武距此数千里,凭你们......”

“王爷有所不知,家母原是番漠人,嫁于家父后便随同父亲回到东武,家父去的早,家母独自操持家业,不堪重负,去年冬天也随着家父去了”话到此处,我抬手掩了掩眼角的泪水,扮小白花傻白甜什么的可是演员的必修课。

“民女先天患疾,家母临终时告诉民女无望崖中的无根水可治百病,若能求得,或可保下一命,于是散尽祖产,带着两个家生奴才跟随商队一路走走停停才到此处”,听听,这就是说话的技巧,这段话无非就是想告诉他,我没亲戚,固定住址也没了,可谓雨中浮萍,光杆司令一个,所以别瞎打听了,别的你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我低头掩面,神色凄哀,依丹依诺也匐在我脚边悲悲切切的哭着,大帐内一时间被这主慈仆忠的氛围感染了,一道道或怜悯或担忧的目光向我投来。呵,看来这场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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