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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小娘子》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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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日,在这座地处江南的都市里,一连下了好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那样的寒气,似乎能够侵入人的骨子里一般,叫人越发难以忍受。

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如往常一样,陆欣言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可是却依然哆哆嗦嗦个不停。由于她天生血凉,所以被窝里总是冰冰凉凉的,而且,还越睡越冷。

“***!什么鬼天啊,是要把人活活冻死啊!”口中溢出一句咒骂,同时伸出手去打开电热毯的开关。

房间内,此刻是一片静谧,父母才刚出门不久。并不算很响的关门声将在被窝里也一样被冻得睡不好的陆欣言从睡梦中吵醒。

电热毯的温度在整个被窝中快速地蔓延。感觉到丝丝入扣的温暖之后,她方才继续沉入睡眠之中。

陆欣言,今年芳龄24岁,大学毕业两年,自由职业——摄影师。虽然并不十分热衷于这个行业,但是看在不用受老板气以及大部分时间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份上,她也就勉强做做了。

其实,陆欣言是商科出身,她本身也极具经商天赋,无奈惰性使然,她天生就是个大懒虫,所以宁可做做摄影师,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经商,于她而言,太累!

她的家庭很平凡,父母亲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所以即使年过五旬,依然还是要每天兢兢业业地赶去工厂上班。一家人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是却胜在家庭温馨和睦。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问起她最爱的人是谁,陆欣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爸我妈。

没错,陆爸陆妈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一直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对爱着自己的父母。

所以,尽管不能过上奢侈的生活,但她仍然心满意足。

睡梦中的她,一脸餍足地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正在做一个美妙之极的好梦。唇边荡漾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甜蜜。

“太美丽的爱情,让人措手不及……”新换的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欣言简直要怀疑老天爷是不是故意折磨她,难道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吗?

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去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方才接起,懒洋洋地说道:“喂,老爸,什么事啊。”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立刻瞪大了双眼,有如被人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一般,精神忽然间变得清醒无比。

“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随着这句话冲口而出,陆欣言的语气竟突然间变得激动无比。

“好,我马上过来。”说完话之后,她身上的睡衣都来不及换,便急忙匆匆忙忙地穿上那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拿着钥匙、钱包和手机便冲出了家门。

一边跑,她脑中一边回响着刚才电话里听到的话语:“喂,你好,我是交警大队0432号警员,这里刚才发生了一起车祸,如果没错的话,被撞的人应该就是你的父母,她们现在正昏迷不醒,120正在紧急抢救。请你尽快赶过来。”

陆欣言几乎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在与自己言笑侃侃的父母在今天早晨居然就被车给撞了。此刻的她,心里充满了慌乱和无措。心里不停地自我催眠,爸妈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许久没有锻炼过身体的她,此时已是跑得气喘吁吁,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或是停下来休息了,一想到父母亲出事,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个不停。

出事地点离家里只隔了三条街,所以,很快,她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交警的车子,120的救护车都已停靠在事发地点。陆欣言首先想到的,便是冲到120的工作人员团团围住的那一小块地方。

然而,还未能靠近,便被交警拦住:“小姐,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我不是无关人员,那里面的是我父母!”陆欣言此刻的声音已然沙哑而又哽咽,心中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恐慌,就连那沙哑的声音,几乎都是倾尽全力叫喊出来的一般。

交警闻言,连忙松了拦在她面前的手。没了阻拦,欣言自是连忙冲进人群。

越是接近那医护人员包围的中心,她的心中就越发害怕。害怕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庞,害怕看到他们生动的脸庞此刻却如睡着了一般,更害怕看到他们满身鲜血淋漓的场面。

然而,再多的害怕,也不及亲眼目睹的现实来得那么让人心惊。当所有的设想都变成不可否认的事实,当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庞上涅涅而流的鲜血,当那两个总是用心来疼爱她、最最爱她的人都躺倒在担架上,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之时,陆欣言几乎无法承认自己所看到的。

医护人员的抢救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一次次强烈的电击始终没有令那两人显现出丝毫生命的气息。

似是过了良久一般,伴随着医护人员的一声叹息,他们开始将抢救的工具一一收回。

一名医务人员来到交警身旁,轻轻地说了几句之后,便满面遗憾地转身离开。

交警看了一眼仍在愣怔中的陆欣言,满面哀痛地走了过来,语气悲伤地说道:“小姐,请节哀。”

欣言则是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交警,似是恍然醒悟一般,发了疯似的冲向那两个最爱自己的人。

“爸……妈……你们醒醒啊,我是小言,我是小言啊……你们快点儿给我醒过来啊……呜呜呜……”一时之间,欣言的哭喊声响彻整个事故现场,经过的路人见状,也不由得纷纷驻足。适才已经被交警驱散了的现场再度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小姐,你父母已经过世了。”120的工作人员眼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这样没了父母,心里多少也是不忍,但还是将她强行拉开,询问她:“你父母的遗体……”

日子过得很快,江南的春天已经悄然来临,清明节,传统的落葬之日。

陆欣言在亲戚朋友的帮忙下,总算将父母的后事都办完了。

站在爸妈的坟前,陆欣言乖巧懂事地说道:“小姨,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爸妈说。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诶,那好吧。”这几个月来,陆欣言的悲痛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如现在这般,但是,无论怎么开导,她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什么。这种平静的样子反倒让他们越发担心起来,如果她能够大声哭出来,那就好了。也罢,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今天过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总会慢慢想开的。

于是,几个随她一起来为爸妈落葬的亲人都转身离开了去。

待到她们都走远了,她才又蹲了下来,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了许多自己亲手叠的元宝,一个,一个,烧给逝去的父母。

“老爸,老妈,这些都是女儿的一番心意。你们活着的时候女儿没能让你们享福,现在补偿你们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陆欣言说着说着,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连着你们的份一起。”擦了一把眼泪,欣言继续语带哽咽地说着。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在所有人面前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亲力亲为爸妈后事的每一个细节,不曾哭泣半分。唯一一次,还是追悼会的当天,当父母的遗体呈现在她的眼前之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泪水仿若开了闸一般,怎么拦也拦不住。

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哭到沉沉入睡,醒来时被褥枕巾也都是一片湿濡。

故作坚强的她,并不表示不悲伤。只是,那抹悲伤被掩藏起来了而已。

她清楚地明白,即算父母离世,她一个人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所以,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

“老爸,老妈,你们好坏,这么早就抛下女儿到天上享福去了。你们明明说过的,要争取长命百岁,退休以后把共产党的老本都吃回来的。你们明明说过的,还能再多养我几年,不需要我着急出嫁。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嘤嘤的哭泣声断断续续,陆欣言第一次如此放纵地跟死去的父母诉说自己的委屈。她心目中最最珍视的父母,竟然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这怎么能不叫她伤心难过呢?

一直到,所有的元宝都已经烧完,她才动作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腿脚因为长时间保持蹲着的动作而又酸又麻,原地活动了一下,缓解了酸麻感之后,她才最后看了一眼爸妈的坟墓,向着陵墓园外走去……

然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离开,便意味着真正的永别。

当急速转弯的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闪躲。所以,此时的她,反而笑了,那笑容,一如往常那般的阳光灿烂,但却带着一种从尘世解脱的轻松,是那么耀眼夺目,令人看过一眼之后,再难忘却。紧接着,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抛物线的姿态飞出,然后落地。

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她的生命已然就此消逝,再无任何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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