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琴清听得脑袋生疼，他现在没有心情为琴生出头。

一屋子的奴仆都安静了三秒，然后鱼贯而出。

琴生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张了张嘴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此事便传到了琴楠期的耳中。

正厅，跪着一屋子的奴仆。

“混账！”琴楠期猛得一拍桌子，“到底是谁多的嘴？”

跪在地上的一众女婢小厮各个身子伏地，不敢有一丝放松。

“说！”琴楠期气氛着一个主动承认的人都没有。

她还真就不信了！

明明琴清好好的在府里修养，结果前两天硬是跌跌撞撞地起身，说什么要去找小王爷。

他一病殃殃的身体，又这么些天没有好好吃饭修养，现如今怎么可能经得起折腾？

这不，没三两步便晕了过去。

但琴楠期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她现在的期望，便是清儿能够早日清醒过来，先成个家。

那个小王爷，她们琴家着实高攀不起。

“这，我们确实不知道啊，丞相！”跪地的奴仆无一不心酸苦涩。

他们家公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口里念着小王爷，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要去找小王爷，他们又不敢强硬地拉公子回来，怕弄伤他，只能跟着，护着。

为什么就天降横祸了呢？

“还不承认！”一个个出了事就推卸责任，真是家门不幸！

“丞相，是小的不小心在碎碎念的时候，公子醒了。”琴生伏在地上，神情复杂。

“哼！”琴楠期眼底一片平静，“其他人退下。”

“是！”

众人迫不及待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退，生怕慢一点就会受到牵连。

“又是那个琴生！每次都害我们受牵连！真是搞不懂，丞相为什么不把他逐出去！”

“就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那个脾气有几个受得了的！”

“也是。也就琴生这样的愿意跟在公子身边。”

“小声点！丞相可不喜欢背后咬公子舌根的人。”

门外的谈话声传来，虽然轻，却一字不漏进了屋里。

琴楠期看着琴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并不是都有忙你都需要帮，也并不是所有忙你都能帮得上。是与非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说说，你自己不分是非轻重，是个不忠之人也就算了，还把我陷入了不义之地，你认为这样事，你该做吗？”

“这……”琴生猛得直起腰，看着琴楠期，眼中满满的惊愕。

他不过就是认了个罪，有这么严重吗?

看琴生眼中染上了迷茫，琴楠期心中暗叹，榆木脑袋啊！

可是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清儿嘴上不说，对这小子却多有包容，她还是提点提点为好。

“你本来没错，却替他们承担罪责。你这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你只能帮他们一时，帮不了一世。而一时的侥幸，会使他们一错再错，直到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时，就为时已晚。这点，你认不认同？”

“是。”琴生低着头，有些闷闷的应声，心里感觉有些委屈。

他不过是想融入到大家当中去，怎么就成了助纣为虐呢？

“如此，你便是不分是非轻重。现在，你顶了罪责，我便责罚于你，在别人眼中，我不就成了赏罚不明的人，是否陷我于不义？你作为奴仆却害得主子做出错误判断，是否不忠？”

“这，是。”他原以为对于主子，不要做出背叛的事情就是忠心。

可是他没想到，这样看似无关的举动，也会是这么严重存在。

“所有事都是由小变大，罪犯并不是一天养成的。”琴楠期威严的气势全开，并不打算给琴生退缩的机会，“你身为公子近侍，却姑息养奸。你置公子于何地？我将公子交于你照顾，如何安心？”

“小的知错。”琴生偷偷抬起衣袖，抹去了已经藏不住的泪水。

他不是有心的。他没想过结果会这么严重。

“知错有用吗？”琴楠期真是想狠狠打他一顿，这小子竟然还没有开窍！

“这……”没用吗?

琴生用红红的带着泪水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琴楠期。

知错没用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为什么做一个奴仆那么难？之前他将有些奴仆做得不好的地方指出，便受到了奴仆们的排挤，说他向主子打小报告。

现在，他帮他们顶罪，不仅受排挤，还成了不忠不义的人。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琴生啊，你一公子近侍，应当赏善分明。该罚的，该赏的，直接禀明公子，让他去罚，去赏。这样公子的院中才会清明。”

“可是……”他也是个奴仆，去罚那些奴仆似乎也不会有人听从吧?

再说，那样做不就回到他最初的样子了吗?

“在这府里，你本就是公子的眼睛和手脚。这些本就是你该做的。”

琴楠期知道琴生心中已经疑问重重，那小小的脑袋已经分辨不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于是起身长叹一口气，“等下回去便去告诉公子院中的人，以前是你松懈了。但怠慢主子的事是大事，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这，小的之前也有说过，但他们从不曾放在心上。”琴生有些抽噎又有些泄气。

他们从来都是自顾自的，没人理会过他。

“那你对他们说话时，声音就洪亮一些，有力气一些。不要像蚊子叫一样，让他们觉得你没气势。”

“可，”他不敢。那些人联合起来可以把他打残了。何况他们嘴巴不干净，老是用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羞辱他。

“公子病危，你这样怯弱，怎么保护公子？难道你还想着让公子保护你吗?”琴楠期面色严肃，说话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容退让。

“我……”

“若是不想再待在公子身边，你大可以去浣洗奴仆的院子。那里清净！”

“不！公子待小的如亲弟，小的想常伴公子。”琴生急着解释，“琴生这就去按照丞相吩咐的做。请丞相再给我一次机会。”

公子院中的人除了他都对公子阳奉阴违的。他不能让公子受那样的罪。

何况现在公子的身体如此虚弱，他若走了，公子口渴都找不到递水的人了。

对！丞相说得对！他是公子身边第一人。公子和善，他却不能因为公子的随意心善，让那些下人爬到公子头上去。

之前他事事亲力亲为，还帮偷懒耍滑的人诸多掩饰，简直就是在把公子往深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