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主人的师傅
吃过早饭后就在那个婆婆的催促下离开了她家，村子里陆陆续续出现了人类，依然离我们远远的。主人本打算上前询问，但是被我阻止了，那些人类的眼里不是昨晚的疏离淡漠而是夹杂着恐惧与愤怒。这一晚并没有什么人类或者非人类悄悄地潜进村子，我很清楚，不过……看来还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内幕呢？
虽然我很想调查清楚，但现在并不是时候。那个原定的要给主人的师傅，差不多也要到这附近的镇子上了吧？不快点赶过去的话，大鱼就要跑了呢。当然，鱼饵是不能知道这些事的。
风尘仆仆地赶到最近的镇子，我和主人的样子已经像是在泥浆里滚了几圈才出来的两个乞丐了。更可悲的是，我们没有这个国家的货币，全身上下一穷二白。
还真的成了乞丐呢……
尽管我很希望主人去偷去抢换来钱财，但我也清楚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去某个客栈前面绕一圈就好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他去了，鱼饵就丢出去了，至于鱼会在什么时候上钩，会怎么上钩，那就要看运气了。
撺掇着主人去客栈饭馆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打零工，这事还是蛮顺利的，毕竟他好像为了取得更多的情报也是这么想的。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要去那里的是主人，而那之后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可就不是我所能预料到的了。
比如被一个猥琐的老头子搭讪跟踪，比如被一群彪形大汉围攻，比如被绑架到小黑屋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
“主人，醒醒，不醒我打你了哦。”
“你说什么？”
“没什么。咳，主人，这里是镇子中一个豪宅的地下室，离我们被绑架的地方不算很远，也不近。绑架我们的是……”我说到这里，忽然感觉到有人来了，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哥哥哥哥我们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呜呜呜……”
“……不怕，没事。”
“呵呵，是啊小家伙，不用怕哦！我们不是坏人！”
骗谁哦你！你身后的彪形大汉我很眼熟哎你造么，还有你都一脸褶子了就不要笑那么用力了，不笑都和菊花没两样，笑了之后……呵呵。
于是，很不给面子的，我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
主人发话了，我只好不情不愿的停下了，人类小孩子的哭声一向是大杀器，我可是领教过的。
“小子你可知，老头子我为何请你们来此呢？”
“老先生的请字某当不起。”
就是就是，有谁是这么请人的啊！太没有诚意了啊喂！
“那你可认识我？”
“不认识。”
……
哼，主人可是能把系统都气个半死的人类呢！你们算什么！
“我认识你。”为了给主人解释眼前这货，我只好强行插话了。
“你是长安曾经的第一邪教常暗的高长老，对吧？”
“哟，小家伙倒是知道的清楚。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吗？”高长老倒是对我说他们是曾经的第一邪教这件事没什么反应。
废话，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可是本系统千辛万苦才给主人找到的入门师傅，本系统能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门嘛！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主人跟你们鱼死网破了怎么办？
我不说话，不代表主人不说话。
“还请老先生明示。”
“哈哈，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常暗的长老，那老夫也不绕弯子了。二十年前，我教被正道的那些伪君子围攻，教中又出了叛徒，谋害了前任教主和教主夫人。老夫不忍教主初生的幼子也遭人毒手，便托心腹将少主送了出去。”高长老抚着下巴并不存在的胡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谁知半路遇袭，两人跌落山崖，待老夫寻到他们时，心腹已丧命，而少主却不知所踪。”
“与我何关？”
“少侠面容酷似前任教主年轻时的面容，老夫忍不住便上前攀谈。你如今也是二十，年岁刚好，实在是……”
狗血啊狗血，我对这狗血的发展实在是无语，不过罢了，不管剧情有多狗血，这送上门来的反派势力不收入囊中未免太可惜了。
我是这么想的，主人是不是还是另说，不过就算他不是这么想的，他也得把这势力收了，毕竟是为了活着嘛。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不急不急，老夫也确实需要确认点东西。在老夫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两位就先在此处住下吧。”
等那个老头子都走远了，我才抓着主人的领子晃：“主人你答应他吧！答应他啊！”
“我答应了，你的任务就可以进行了对吗？”
……原来主人他……都清楚啊……
“是有这个原因。”我送开他的领子，坐到主人对面，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以平等的身份面对面的交流吧。
“但是你也清楚，他说那话的意思就是，你不答应他，要么在这里待到老，要么直接杀了你。就算你想死，可我不想。”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死了我的任务就失败了，失败的系统只有一个下场——销毁。那对我们来说就是人类的死亡。”
“……”
没有等他说什么，我主动移开了目光，低着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地面，一副明媚而忧伤的表情。我压低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格外哀伤，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主人。我做系统这么久，没有一任主人能让我愿意暴露自己有智能这件事，没有一任主人能让我模拟出人形陪着他，没有一任主人让我这么上心……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死呀……”
我可没有说假话啊，句句属实！天地可鉴！我怎么可能会希望自己的主人死呢？且不说他死之后我会被销毁，单单是他死亡这件事，我都不能忍受。我的前几任主人都是自然死亡，至少，也是在我的任务完成之后才死亡的。而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任务没有完成，即使我没有被销毁，也是我系统生的污点，这对我这个有强迫症的系统来说是不能忍的！
而且，这位主人确实很有趣，我见过这么多的人类，我小伙伴也经常和我分享他的主人，却没有人类能抵制这样的诱惑。我并不是谴责你们人类意志不坚定，换做我站在你们的立场，我也不一定能忍住自己的贪婪和懒惰。只是，难得见到一个对诱惑无动于衷的人类，我可是没有办法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我说完之后，主人也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毕竟有些时候说的太多反而不好。
我一直低着头，脖子都要酸了，可是主人还是不说话，我有点慌。如果主人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我终于忍不住悄悄地给我的前辈发了一条消息。
毕竟是前辈，见过的人类多，应该能给我一个好建议吧？
前辈很快就给我回了消息，让我不要着急，这种人类的心很软，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让他觉得你委屈了，让他觉得你其实做了很多，他就会妥协。不过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日后不好收场。前辈让我不要担心，尽可能的去为这个人付出，不愁没有回报的。
看来，跟我的主人，要比耐心呢。作为一个系统，我也许确实是太急躁了。
就这样，我不说话，主人也不说话，一直等到那个老头子又来了。我蹭到主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抓着主人的袖子。幸好，主人没有推开我。
高长老问主人想的怎么样了，主人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有没有确认了他想确认的东西。
高长老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笑：“少主的后腰有一火焰状印记，甚是奇异罕见。想来不会弄错。”
我当时就惊了！怎么还有这东西呢！这不坑爹呢？这么想着，我就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主人的后腰……结果被主人抓住了qaq
“那老先生想来是弄错了，我背上并没有印记。”
我立马颓废了，毕竟印记什么的，我可没办法给主人纹上去啊！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
“呵呵，不要着急。”高长老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这印记需要本教的特殊药水才能让其显现出来，所以你是不是我教的少主，还未定。”
真是个老狐狸。
我伸出头给了高长老一个白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反正他是打算看主人的后腰了……啧，我主人的腰身岂是你们能看的。
不管我多不愿意，高长老还是查看了主人的后腰……用什么方法我就不说了，反正结果出来的时候高长老是满意的。我和主人都很清楚，主人的腰上什么都没有，但是高长老却说他看见了……这算是实力眼瞎么？
高长老的举动背后有什么含义我倒是有些猜测，但毕竟不能确认，也许主人有什么头绪？一会儿问问看好了。刚才高长老说看见主人背后的印记的时候，主人都不觉得吃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了。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传音入密这种技术？啧，不行我要查查。
我也不知道查了多久，反正最后也没有查到有这技术。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人一脸严肃的坐在我对面，背景不是牢房而是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屋子。
“醒了？”
我的个麻麻呀这要吓死本系统了！
“主人？”我神速地扒到主人身上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他，笑眯眯地说：“主人你不生我气啦？”
“我没有生气。”
“嘿嘿～主人我跟你讲我刚刚可没有睡着！我们是不用睡觉的。我刚刚只是去查了点资料，所以只是看起来像睡着了！主人你没有让其他人给我把脉什么的吧？”
“你没有脉搏。”
“对啊对啊～我又不是人类嘛！”主人好聪明哦！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就是这样机智聪明无人能比！
然后我就问主人他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高长老坚持看到了东西呢？主人抱着我躺到了之前被我占据的床上，才告诉我高长老打的什么主意。
那是我“睡”过去之后发生的事。主人被他们带到了这个房间，要好酒好菜的招待一顿——不过主人以他要休息拒绝了。高长老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之后就告诉了主人他的打算，主人很高冷的表示他早就猜到了，收到了高长老的崇拜【并不】一枚！当然，主人也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所谓的魔法——高长老用这个屏蔽了外面的人嘛！
在察觉到主人对魔法感兴趣的时候，高长老就死皮赖脸的要当主人的师傅，主人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全程扭曲事实】。
总之就是，主人和高长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做了我希望他们做的事。
得知这些的时候，我有些发蒙，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即使没有我的推动，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即使没有我的存在，主人也能以一种对他来说更舒适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啧，真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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