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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香》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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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早上小女儿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只要有了那本香谱,她女儿说不定就能调制出六品香了,香典大礼,在一个月后就要开始了,她想到此,不觉抛掉心中那一点子愧疚。

“母亲,你不要再逼姐姐了,我不要那劳什子香谱了。”从屏风后跑出来的苏棋满脸泪水,楚楚可怜道。

苏母看女儿一脸委屈的样子还在为她那个冷心冷肺的姐姐求情,一时竟也红了眼眶。

苏柳看着面前的二人母女情深,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这是怎么了?”苏父撩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只顾低泣的母女二人,长女像个木头一般杵在一旁,不觉心下恼火。

他对这个肖似自己的长女感情很复杂,自小也没在他们膝下长大,要不是她突然回来,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了。

这个女儿和自己那个过逝的妹妹性格很像,有时连他自己都怕那个城府很深的妹妹。

他原本很怜惜这位自小不在膝下长大的女儿,可耐不住自己夫人一直在耳边说些那样的话,慢慢地他也潜移默化地对长女有了些意见。

“你这个逆女,还不给我跪下,向你母亲和妹妹赔罪。”

苏柳闻言呲笑道:“父亲,我有什么罪。”

“你,你给我去院子里跪着。”苏父一手指着苏柳,面色涨红,随手捡起了手边的一个青花瓷茶盏往地上摔了下去。

瓷片溅了一地。

苏柳施施然走到院子正中央的位置跪了下来,这一世,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了,苏棋不是想要香谱吗,自己就给她。跪在烈日下的苏柳勾起了一抹冷笑,活似刚从地地狱爬上岸的恶鬼。

日暮西下,总督府,睡眼朦胧的男子,活像是那吸足了精气的狐妖。身上也有了那么一丝人气。

榻上的男子忆起了那个淡淡地香味,梦回萦绕。他有点好奇对方的身份了,“把宋玉楼给我叫过来。”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开始有点期待夜色快点降临了。

像是听到男子的祈祷一般,夜色很快就来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空无一人的朱雀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和几声狗吠。

在夜色的遮掩下,一只通体发红的飞虫显得异常诡异,飞虫循着香味来到了一处府邸。后面的人破门而入。

守门的小厮被这阵势吓得从梦中惊醒,只见一群举着火把,穿着飞鱼服,腰间配着刀的侍卫。

看着穿着倒像是大内侍卫,他吓得忙跑向主院。

宋玉楼本是温文尔雅的文人,偏偏被分配到宁安侯麾下效力,天天被这位阴晴不定的侯爷给支使做些打狗撵鸡的勾当。

今夜更过分,让他查出香味的来源。

“哐”的一声。

宋玉楼走了进来,只见月色朦胧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头上素净至极,攒了一根碧玉簪,气质出尘的女子,一脸的惊恐之色,莫名地惹人怜爱。

片刻,苏父苏母披着衣服急忙赶来,只见小女儿院中灯火通明,乌压压的一群侍卫,心下一惊。

“宋校尉你这是何意,缘故深夜闯小女的院子。”苏父温和地道,只是扫过那侍卫腰间佩戴的利器时,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盯着白衣女子痴看的宋玉楼被声音惊醒,一看发现是苏大人,连忙道:“啊,晚辈是奉宁侯的命令,来追查奇香的来源,想来能制出奇香的就是令女了。”

宋玉楼心下骚动,不知眼前的女子可是与自己有婚约的那位。

苏琪看盯着自己的是位玉面郎君,不免羞红了脸。

苏父看着院中还飘着残烟的香炉心下激动连连,没想到传闻中的奇香竟是女儿调出来的,但又一想,那天他提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没见女儿提起,苏父压下心中的疑虑。

“恕晚辈失礼,请问这位是府里哪位小姐。”宋玉楼终是按耐不住地问道。

“这是我小女,名唤苏琪。”苏父没察觉到男子脸上的神情,一脸欣慰道。按理说他们两家如果不出差子,眼前这位将是自己女婿那。

宋玉楼没听到心中的那个名字,心下一阵失落。若与他有婚约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笑了一下,感觉自己是想多了。

没人发现苏柳此时身着一身单薄的青色衣裙正站在一处树荫下,看着那人群中的那书生气十足的俊秀男子,脸上闪过一抹讽刺。

宋玉楼告辞离去,在经过一处岔口,似有感应一般,扭头往左侧的小路看了一眼。幽静曲折的小道上空无一人,他皱了一下眉头。

“完了,你有见胭脂虫吗?”人群中的一个侍卫满脸惊慌失措,急忙问身边的同伴,那人闻言一脸菜色,惊恐道:“怎么办,那只胭脂虫是侯爷的,就算是搭上我们兄弟几人的命,也抵不上它。”

“咱上面还有小宋大人给顶着哪,怕个球。”

嘴角点痣的侍卫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中气不足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内心的忐忑。

“不见了?”榻上的男子睁开了闭着的一双凤眼,哑声道

宋玉楼被上首男子扫来的目光给惊得起了一身冷汗,听到此话连忙低头认错。

“苏府,我记得与你定亲的就是这苏府。”

宋玉楼听着男子慵懒的语调,吓得冷汗淋漓,结巴道:“回侯爷,是苏家刚归京的长女。”

榻上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味。

苏柳看着枕边一只浑身翠绿的胭脂虫,别名香虫,擅长追踪香味,极难养活。她忍不住惊奇道,此虫身上的颜色比那水头足的翡翠还要绿,想来能养出此物的人的身份必不简单,留在此处恐怕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她把虫子悄悄地拢在袖中,往外走去,“春桃你不必跟着了。”她扫了一眼眼睛在屋子里瞄来瞄去欲跟过来的小丫鬟,淡淡道。

她独自一人来到园中,思索了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了通身碧绿的虫子把它放在身旁一棵看着有些年头的玉兰树盛开的一朵玉兰上面。

胭脂虫在花心处一动不动,苏柳担心地拿尾指轻轻地捅了捅它

“姐姐。”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苏柳急忙掩住脸上的神色,转过身来,身体无意识地挡住了那朵白玉兰。

“是妹妹呀。”苏柳看着眼前一身淡然出尘的白衣,脸上一副纯洁无辜的女子,挑了挑眉,淡淡地道。

“姐姐,我那日只是随口和母亲提了一句,没想到母亲会那样对待姐姐。”苏琪一脸的委屈,泫然欲泣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苏柳忆起自己成婚后,每次苏棋打着看望她这位姐姐的名号来府里,只要有夫君在场,她总是这一副别人好似欺负了她,她还一副强忍为对方遮掩的样子。

苏柳当时以为她来到府里敏感怯生,就忍不住满心地怜惜迁就。

如今再看这副矫揉做作之态,她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实在懒得搭理对方。

“说完了吗?”苏柳冷清地道。

原本拿着绣帕准备擦眼角的苏琪,动作一僵,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扭曲之色。

“姐姐是不信我?”女子怔怔地望着苏柳的眼睛,委屈道,眼泪忽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苏柳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一幕,低垂了眼睑,脸上神色莫名,“姐姐自是信你的。”苏柳拿着手中的帕子,弯腰为女子温柔地擦干了眼泪,轻声道。

“那就好。”

苏柳望着女子欣喜的神情,眼睛深处闪过一抹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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