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白怕自己下一刻忍不住要了苏眠，他想等到她心甘情愿，他想自己足够了解她之后。现在的她像一团雾。而自己吹不散这雾，看不到最真实的她。

杜司白坐在仙乐斯里一杯接着一杯喝。

看着这个地方，灯红酒绿谁能想到它的幕后老板是督军府的二少奶奶苏眠。这里是整个辰州城上流社会的天地，每天出入这里的高官贵族，富商。最热闹的地方故事最多。

如果说苏眠是颗洋葱，而杜司白想吃到里面的心，他现在才刚刚剥开一底层。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不流泪吃到里面的心。

等杜司白回家都已经十一多了，杜森看见卧室的灯还亮着，轻轻敲了敲门，苏眠本未睡，一则知道杜司白会回来，二则何悠的死，自己始终很是内疚。

“少奶奶，少爷有些醉了。”杜森把杜司白扶到沙发上。

“他怎么喝这么多。”

“少爷，以前身体不好。不太喝酒，酒量不好。”杜森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杜森走后，苏眠轻轻把门锁上，到了热水为杜司白擦擦脸，敷了下额头。用尽了全身力气把他扶到床上。

想来也是一夜无眠，杜司白翻个身，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苏眠关了灯，夜静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苏眠知道杜司白的无奈，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眠。反而这样就不用去解释了。

想起白天顾哲有些愤怒的说的：“小眠，我们是有婚约的，早知道是来帮助杜司白上位，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我从新为你找个至纯至真的灵魂，这个承诺我们作废，冒险太大。”

“就算这样，林暖也回不来了，我不能让杜司白没了林暖也失去了我。我答应他这一生都不离开他，不背弃他的。”

“那我呢？你是不是爱上了他。”顾哲逼问道。

“我不知何为爱，只知道，这是我得到别人灵魂，生命得已延续的代价。”

苏眠觉得有些累，想起林暖愿意为杜司白放弃生命，并且生生世世不在轮回，她知道这就是爱，自己爱的人好好活着，幸福就好。

“小眠，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和杜司白在一起而无动于衷。你让我怎么去心甘情愿的在这里看着你和他在一起。”

“那我请示父亲，把你调回去。这样你也不用这么痛苦了。”苏眠想也许这便是自己的劫难，遇见杜司白。

“不用，这乱世，放你在这。就算来的人不是我，我也会过来。”顾哲想与其痛苦的思念，不如守在眼前。反正任务一完成，这里不在会有苏眠留下的痕迹，苏眠也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顾哲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伤害杜司白。”苏眠知道说这样的话很伤顾哲，但是她不想顾哲做错事受惩罚，也不希望杜司白受伤害。

顾哲看着眼前的女孩，如今已经为了别的男人这样得防备他。他觉得心微微有些痛但是他依旧笑着回答道：“放心，这是自然，但是这件事结束，我们就成亲吧。好不好小眠。”

苏眠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小家族的人便说，以后自己会是他的妻子。自己也一直以为便是如此。如今自己却有点迟疑了。

“好。”苏眠说完发现心隐隐作痛，像千万只小蚂蚁在啃噬。

顾哲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苏眠，只要她愿意嫁给他，等多久他都愿意，杜司白也不过曲曲百来年的生命。

“顾哲哥哥，男女有别，如今我名义上已经是杜司白的妻子，那我就履行妻子的义务，他有生之年忠诚于他。”苏眠微微一笑推开因为激动而抱着她的顾哲。

“这是自然，都听小眠的。这段时间我都在辰州城。族长说我的任务就是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但不能扰乱你的命格。”

“谢谢你。”

顾哲觉得苏眠初尝人间情事，似乎和以往不同了，比以前沉着，谨慎。她没有这个年代女子的妖娆，她长发披肩，幽若淡雅，一身白色洋装长裙。她很少穿旗袍，即使偶尔一次，也没有辰州城里有些女人的风情，欲望。永远清新脱俗。

也许这样的她，就是他最爱的模样。但愿杜司白能守住苏眠的初心。

“傻姑娘，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认为值得才会去做的。而和你有关的就是所有值得的事情。”顾哲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苏眠一早起的很早，她想风风光光把何悠葬了，然后去看看她年事已高的奶奶。

“苏眠，你别去了，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看望何悠奶奶。”杜司白放下手中的报纸道。

“不就死个歌女吗？你们两个何必如此上心。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辰州城哪天不死几个人。”四姨太冷冰冰的嘲讽道。她的嘴永远这么刻薄像利刃一样插到人心里，然后在把出来。

苏眠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喝完杯子里的牛奶起身上了楼。

这个年代命贱如蝼蚁，谁又会在乎别人的生命。何时才能结束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等杜司白回来，夜幕渐渐黑了，杜司白推开房门，苏眠坐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杜司白走上去轻轻把她搂进怀里道：“一切都结束了。”

“会过去吗？何悠年轻的脸庞始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我承诺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是我说会保她在乱世中安好的。”苏眠紧绷了几天的坚强在杜司白的面前一下子崩塌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会过去的，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不情愿的来，然后不情愿的离开。最终都会在时间里渐渐淡去。”杜司白捧着苏眠的脸，轻轻擦拭着她的泪。

苏眠始终过于善良，即使她有过人的才智。始终过不了良心的考验。

“司白我们去看看何老太太吧，我不想告诉她何悠死了，就说她太优秀了，我把她送到大上海去了。我不想她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苏眠擦干眼泪，她是要重新振作了，这样的自己如何去帮杜司白。

“好，我查过何悠的身世。现在就去。那你也要换身衣服吧，这一身睡衣，不能吓了老太太。”

杜司白起身把苏眠从沙发上抱到床上，然后打开柜子问道“这件粉色可以吗？”

“'那个白色吧，素雅。”苏眠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