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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粹》第四章 泰德楼的单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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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口王?您说的是刘大师么?他的段子我可要好好听听。.”任秋激动地站了起来。说起来他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就是好听相声。一听小二这么介绍,立马血压直逼220,眼看着就要迈步往外走。

龚小飞急忙拉住他:“哥们,急什么啊?先听小二哥把话说完。”将任秋又按倒凳子上,“先吃完再说,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掰了块豌豆黄丢进了嘴里。

店小二也劝道:“爷,你甭急。这会儿泰德楼还没开戏呢。等您吃完了再溜达一圈儿消消食,也赶趟儿。”

任秋听了不免嘿嘿傻笑:“俺平时就好听个相声,这一着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让二位见笑了。”

龚大少问店小二:“小二哥,这单口王姓什么叫什么啊?我离家的时候还小,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呵呵,少小离家老大回阿。”天子脚下就是个下五行那也是有三分墨水的,“跟爷回,这单口王姓刘叫刘宝瑞。京津一带相声界的头牌儿,火了十多年了。”

“刘,刘宝瑞?”龚小飞的舌头开始不利索了。小时候跟龚老爷子生活在一起,老爷子就好听个戏,听个相声啥的。

这刘宝瑞的名头他可是耳濡目染,大小听了很多他说的段子诸如:珍珠翡翠白玉汤,黄蛤蟆,连升三级等等。

放到现代那可比什么刘德华,张学友,成龙出名多了。人家不仅曲艺精通,个人修养那更是没话说。

“看得出二位爷都是颇好此道,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小二我替两位爷跑趟腿把票买来,您二位就在这安心吃好就成了。”小二的服务真是周到了。

任秋取出一块银元交给店小二:“小二哥,那就辛苦您了。剩下的钱您拿去买包茶叶喝吧。”

小二连忙摆手:“这话怎么说的,跑两步路的事,拿当得起这么多钱?爷,这钱小二我可不敢拿。”

龚小飞在一旁说道:“小二哥,你就收着吧。我看这掌柜的挺看重你,说不定将来还要把店传给你。多攒点钱,把这店办的红火起来,就跟聚德全一样。”

小二鼻子一酸,不禁用手揉自己的眼睛:“台上唱戏的戏子,街头拉客的窑姐,还有菜馆跑腿端菜的都是下五行的行当。小二我干了十多年,头次被人这么尊敬过。我在这里谢过二位爷了。”

说着就出了饭馆直奔泰德楼的方向而去。任秋冲着龚小飞一抱拳:“没想到兄弟能够如此平等对待一个店小二,这份气度令我钦佩。”

龚小飞嗞着牙笑道:“让哥们见笑了,人嘛,谁生下来不是光**的?大家都一样,本来就该平等待人。快吃吧,要不都凉了。”

两个人一口火烧一口豆腐的吃了起来,不时得还掰上块豌豆黄,加一筷子豆芽菜。不多时两人就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真是美味阿。”龚小飞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要不,我再给你要一碗?”任秋觉着他可能没吃饱。

龚大少一拍肚子:“我是眼馋肚饱,看着没够吃的老撑了。”

其实他心细地很,一个从东北逃难来的学生能有多少钱。自己暂时还挣不到钱,能省就省点吧。

他想了想对任秋说到:“兄弟,你觉得这家店怎么样?”

任秋一挑大拇指:“没得说,东西美味,服务周到,这店家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店显得小了点。”

龚小飞点点头:“嗯,要不我们帮帮他吧。我有些主意可能对这店有用,不过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只好劳烦你代笔了。”

任秋点头,从身上抽出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龚小飞就洋洋洒洒地把后世那些餐饮业经营理念讲了一遍。把个任秋听得一楞一楞地。

一连写了三张纸才写完,末了跟龚小飞说:“这些奇思妙想都是你想出来的?太匪夷所思了。”

龚小飞连忙打着哈哈把这话头给揭了过去,将这几张纸压在了碗下。

不大一会儿,店小二捧着两张戏票小跑着回来了。“二位爷,这是票。离开演还有一会儿工夫,您从这出门往右溜达着一直走,大约二十分钟。有一个三层酒楼,那就是泰德楼了。”

俩人闻声告谢,转身出了白家小店。小二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那几张纸,以为是他俩遗落的,连忙追了出来。仔细一学摸,哪还有人啊?

他摇着头回到店里,将碗筷收拾好之后开始读起纸上的内容。

三十年之后白家小店已经成为京城数一数二地大饭庄,更名为白家老店。而这几张纸则成为了震店之宝,只有老掌柜弥留之际才会传给新掌柜。

龚小飞跟任秋看着面前这幢三层酒楼。房檐飞翘,一水儿五彩琉璃瓦。旺财犼则分立于四个檐角,取敛财四方之意。朱漆大柱支起整幢酒楼,原先的双层纸窗由珐琅瓷玻璃代替,显得中西兼顾,相得益彰。

此时酒楼门口立着一块朱红大牌,上面写着今天的戏码:“特请,流云社盖叫天领衔《闹天宫》单口王刘宝瑞《黄蛤蟆》。”

来看戏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往里进,龚小飞他俩也随着人流往大厅涌去。泰德楼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可是整个大厅除了前方戏台,楼上楼下也有数十张方桌了。

三十年代的中国,数京津一带梨园行最为火爆。虽然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可是人们早已将空位占了个七七八八。

任秋领着龚小飞终于在大厅右侧找到了自己的桌子坐了下来。四周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卖干果的,卖糕点的,还有卖包子火烧得,这是为那些没来的及吃饭的人准备的。

除了这些,时而会从众人面前飞过一件白色物事,仔细一看原来是扔手巾板儿的。扔的人准头极佳,不管隔着多远这手巾绝不飞错一步。啪嗒一声,轻轻巧巧的落在桌子上,茶碗里的茶水都不起一丝波澜。

偶尔听客人一声招寻:“小二,给爷上杯茶。”说着便将面前的空茶碗打开。

“得嘞,您哪。”一个跑堂送水的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隔着数米便将壶嘴递上,倒起水来。

这壶与寻常百姓家里的水壶颇为不同,把柄高翘一只长达米余的壶嘴斜上而出。倒水之时不必伸到碗边,远远借惯性注水于碗中。

工夫高的使起来,整杯茶倒完不会将水溅到碗外,甚至连倒三碗桌上也是滴水未见。

任秋要了一盘瓜子一碟百果又要了两碗茶,跟龚小飞在低头私语,等着戏台开场。就在这时,大厅之中一阵骚动,三个日本浪人在几个地痞的陪同下闯进了大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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