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传说，龙啸九天，凤凰日月，无间无隙，若集合金木水火土五珠则能打开结界，扭转时空。”白长老悠然地睁开眼。

西汐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慢慢下沉，扭转时空？在这时空，需要扭转时空之门的除了商旦和自己，再没有别人了。怀心那天在郊外欲言又止的情景再次浮现。

“小姐，怀心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怀心一向冷静睿智，今日怎么如此奇怪？有点扭捏，更多的是顾忌。

“小姐，你在王府一切要小心，如歌，你见过的。”

西汐皱眉，见过？她自然知道如歌是安乘尹派来照顾她的丫头，想来如歌必会定期向安乘尹汇报自己的行踪的，这点倒无所谓，她如今的轻功早已不是如歌能够跟踪到了。

“我正在找证据，这两日会出来的。”怀心低头，只能看得到她的睫毛眨了一下。

然后，便是中秋节晚上，小一递过来简讯，只简答的一行字，西汐却觉得不可置信。字条上书写着“如歌即若兰。火球失窃，琉璃将没。”若兰，她见过，就是千花宫里兰园得主子，总喜欢着一身蓝色衣裙，领口绣着淡然脱俗的君子兰，该说她的易容术太好，还是她的演技太好？如歌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如同孩子般容易露出破绽，让她只以为她还小心机不够深沉不过是忠于安乘尹罢了。瞬间四肢发冷，那安乘尹，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存在？千树万树梨花开下，稚童恰巧提灯而过，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不是太巧了？

然而当时西汐尚来不及悲伤，便被第二条信息吸去了剩余的力气。

“凰主？！”白长老看着陷入沉思的西汐，心情似乎很沉重。

“除此之外呢，这个传说还有后半截吧？”西汐心内微微泛酸，忍不住想中秋节那天晚上商旦回来找不到她会作何感想，“西汐，如果我不作皇上，你可愿意，嫁给我？”她知道，如果他做皇上，以他的能力无疑会是一个明君，千古一帝，然而听得他这样问，似乎作与不作仅在于他愿不愿意而已，皇位于他，已然纳入手中一般。

“凰主果然聪颖，五珠在手，则能召唤五行兵，一统天下！”白长老拖着长长的腔调，说完还不忘捋捋垂到胸膛的白胡子。三百年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掐指一算，风离大陆也该统一了。

“五行兵？”

“金木水火土五行，每颗珠子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但是只有在五珠合一的时候，这些神秘的力量才会觉醒，进而汇合，听从掌珠人的指挥，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啊，直到完成任务后，五珠将再次散落各地。”据上古秘籍记载，五行兵出现，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使血流成河，尸首遍野，也不能撼动他们的意志一分。

听起来很动漫，好像机器人战队，西汐放松了一下神经，轻轻一笑。

“凰主，还有一事，圣教教主只是在凰主不在时代理教务，当凰主出世，圣教全教上下都是听命于凰主的。属下斗胆，请凰主主教。”白长老笑眯眯的说完，突然撩起白袍，跪在地上，这跪来得太突然，西汐来不及阻止，心下知道白长老必然是想用此礼来请她履行凰主的责任义务。然而，这么老的一个人对着自己下跪，西汐怎能心安理得？白长老知道自己不肯信任钟蒋等人，又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艰难必然需要更多的人力去协助，居然用这一跪来表达诚意，西汐将双手从袖中伸出，慢慢挽起白长老的胳膊，没有使用任何的内力。西汐是知道自己的，自由生长的环境使然，内心里谁都不敢放胆去相信，因而才会对李翠钟蒋等人有所怀疑，然而在这件事上，倒是自己多虑了。白长老，真是一个贴心的老人。西汐心中一暖，郑重的颔首。

“属下代表全教谢过凰主，属下等定当为凰主竭尽所能，排忧解难！”白长老第一次说完话没有习惯性的捋捋胡子，白眉下的老眼，是罕见的忠诚，所谓的三朝元老，当之无愧。凰主并不是世袭的，而是由守凰人发现的，凭着凰玉确认的，如果凰主没有经过月凰的训练，则会被淘汰，只有顺利练过月凰的前四关，才算是凰主功成。

“圆通大师，不了大师，还有醉翁，还有你，我都记得。”因为记得你们为了我耗费了这一番心力，所以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更何况，自己的确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对抗明教，东方清牧，尽管在地宫受伤逃遁，西汐相信凭借他的功力，卷土重来不过是时候的早晚罢了。

对了，火球如今还在他手上，那琉璃岛怎么办，泤境怎么办，岛上的十万居民怎么办？

“凰主，居然能认出我们四老？”白长老一阵激动，看着西汐年轻的脸，一副赞许，他们的道行放眼风离大陆，极少人能够与之齐肩了，本来以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凰主居然都记得。

“月凰与星凰，从来就是相伴相随。”西汐简单的回答，一开始她不知道，但是根据李翠的叙述，还有亲眼所见白长老施展星凰的武功，联想到圆通大师和不了大师，自然一点即通，再想钟蒋与醉翁的关系，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凰主圣明！”

“白长老，我还有一事相问，火球如今已经被明教教主拿去……”

“凰主可是担心，琉璃岛，还有凤主的安危？”白长老捋捋胡子笑道。

“嗯。”被人看穿心事的西汐，也不再赧然，也许心里早已将白长老看做可亲可爱的爷爷了。

“琉璃岛啊，如果一个月内火球还不归位，就会慢慢沉没海底。”

一个月！？那么如今只剩下二十天了。二十天，她要如何找到东方清牧，拿回火球？西汐匆匆与白长老话别。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定定的看着来人三秒，西汐终于辨认出眼前人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西门夫人。此刻正趴床边蹙着眉心，憔悴入睡，床边的桌子上还有一碗早已凉却的清淡小粥。一醒来，就是浓浓的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很温馨。这，就是亲情吧？

西汐手指轻动，乘着气流悄无声息的落地，而后用一股最轻柔的气流将西门夫人移到床上，盖好被子，淡笑着喝下没有热气的粥，轻轻地放下碗，轻轻地带上门。

展凰的御风飞行，真的很神奇，只是瞬间，她便来到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了。

看着床上，那安静的睡颜，就如误入人间的仙子，不带一丝人世的俗气，仿若随时都会回到仙境去，可是面不再如冠玉，眼睛紧闭，再看不到流光。下巴上是青而密的胡子茬茬，发丝静静卧于一旁，西汐执起他干净修长的手，不再温暖，有点冰凉。慢慢地将嘴唇凑过去。

“碰”的一声，水盘落地，西汐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惊慌的水容，不着痕迹地扭转头，不带一丝感情，吐了两个字：“出去”。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凌厉，水容脚下一软，差点就要直不起身走路，脑中还没想出要说的话，脚下已经走到门边了。

西汐伸手抚了抚泤境的额角，再次将嘴唇凑到泤境的唇边，鼻子与鼻子零距离的亲近，屏息，鼻下的绒毛有点点动，放下心来，她不过是想感受他的呼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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