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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谣》第八章 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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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随侍女官,罗微深知此等职业的高危性质,故而时刻牢记额娘的八字方针,老康同志指东她绝不朝西,每天除了当值,就是研究老康同志的喜好,她发现,老康同志是真的敬业,大臣们卯时上朝办公,老康同志寅时就起床了,凌晨三点钟啊!每每到了亥时还在挑灯夜战批折子。这可苦了某微,心里琢磨着怪道四四会英年早逝,没有最拼命只有更拼命啊。为了不让自己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罗微是想尽办法,在经历了三次被大总管扯着耳朵叫醒之后,罗微终于找到了对策,一方面调整自己的生物钟和主子配合,一方面故意磕碎了自己带来的琉璃挂件,将碎片收在荷包中,每到困极了就把碎片拿出来捏在手心,某微的工作其实看起来很简单,就是康熙坐着她站着,康熙走着她跟着,康熙批折她看着,康熙见臣她躲着。其实罗微很不明白,她一个外臣的女儿怎么就得了他老人家的青睐,可以说除了有臣子觐见和晚上睡觉,其他时间她都被要求随侍,堪比贴身小秘书。

一个月后的某天,康熙下朝后前脚踏进御书房,后脚就跟罗微说:“走,随朕去趟慈宁宫。”罗微应了一声,和老总管一起服侍康熙换了常服,顺手拿上折扇一行人前往慈宁宫,康熙是个孝子,每天两次去给太后请安,所以罗微也变成了慈宁宫的常客,只是往日康熙都是用过午膳和用过晚膳后去请安,今天怎么大清早的去请安?而且妖孽的是,今天慈宁宫里真热闹,众妃子济济一堂而且还有小十六和小十七,当然小十七还是个小婴儿,此时正在乳母怀中酣睡。众人看见皇上来了纷纷请安,康熙问过太后安了之后,开门才说明了来意,原来十月是太后万寿节,康熙的意思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而太后为了儿子高兴也就应了,母子两说了些体己话,太后便乏了。于是众人告辞出来,谁知道小十七这会儿忽然大哭大闹起来,乳母怎么哄也哄不好,而小十七的生母这会儿还是个身份低微的贵人,根本没有跟出来,,众位妃子轮番诱哄无果后,康熙不耐烦地挥挥手,老总管会意,走上前对乳母说:“交给我吧。”抱过胤礼,却没曾想小家伙非但没止住哭,居然还背过气去了,这下众人慌了手脚,罗微暗叹一声,这孩子未免太多事了,你阿玛最烦的就是小孩子哭,你这一哭,把你的前程全哭没了。没奈何,对康熙福了福身:“皇上,小阿哥想是被梦厄住了。让奴婢抱来试试。”康熙看了她一眼,点头。罗微伸手抱过小十七,顿时一呆,北京城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小家伙身上火烫,汗水湿透的内衫。一面揭开小十七的襁褓,一边把小十七竖起来,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家伙一口气才缓过来,一行人匆匆来到最近的永和宫德妃处,又命宫人打水并取来烧酒,亲自替小十七擦拭降温,康熙在边上看着,面无表情。待到一切弄好,太医匆匆赶来。检查下来是热症,先前的处置十分得当,太医退去之后,罗微有问德妃借来了大人的内衫,给小十七做了个宽松的临时襁褓,慢慢地哄着他。康熙这时发话了:“往后胤礼就交给你来带,胤禄也是。”罗微呆掉了,众妃子也呆掉了,看着罗微的眼神一时间变幻莫测。到是小十六很高兴,他的亲娘也只是贵人,没办法亲自抚养他,而他忘不了那天看到的踢毽子的姐姐,刚才十七弟昏厥,他也一路跟过来,除了这个姐姐居然没人注意到他,给他扇子,嘱咐他先回去。皇阿玛要姐姐照顾他和十七弟真是太好了。而罗微则半天没回过神来。

在永和宫用完午膳,跟着康熙回到乾清宫,两个孩子自有乳母领下去午睡。罗微正寻思着要询问下她的皇帝老板,毕竟她进宫才一个月,随侍圣驾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现在又要抚育皇子,这明显是不合规矩的。康熙却来了句:“朕要小睡片刻,你过来打扇。”额。这,今天老板太奇怪了,把她当宫女使唤了。罗微认命地先一步来到平时康熙小酣的暖阁,整理好御榻,康熙进来,罗微又帮他宽衣脱鞋让他横卧在榻上,伸手想帮他盖上薄毯,康熙摇摇手,指指身边的绣墩;“坐吧”罗微谢恩,小心翼翼地坐下,她知道,老板绝不是叫她进来打扇这么简单。果然,刚坐稳老板漫不经心的话就把她吓跪在地上。只听康熙说:“你认识胤禄?”罗微吓得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奴婢初进宫时,在秀女住的小院见过十六阿哥,当时十六阿哥要奴婢踢毽子给他看。”有了一个月前撒谎被揭穿的先例,这次罗微选择了诚实,毕竟眼前的老板是无所不知的。撒谎反而会引来不满甚至灾难。康熙点点头,继续问:“你懂医术?”罗微一愣,才答道:“回皇上,奴婢在家时也曾得过热症,奴婢额娘就是这样照顾奴婢的。”其实实话是:罗微在现世的时候双休日经常去福利院做志愿者照顾那里的小孩,并且学了不少的护理技巧。“你想问朕为什么要你照顾他们?”康熙继续不紧不慢地提问,而罗微这时已经跪得膝盖酸痛了。闻言连忙回答;“奴婢惶恐,请万岁爷示下。”“你刚才的举动让朕想起了太子小时候的一件小事。”罗微一听大气也不敢出,康熙三十九年,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现在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而床榻上的康熙明显是陷入回忆之中:“那年太子才两岁,一日突然高热不退,太医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额涅给他用白酒擦身,耗费了十坛御酒,一晚上没睡才把他的小命留住。”罗微知道康熙所说的额涅是苏麻喇姑,孝庄文皇后的侍女。现在正帮康熙抚养十二阿哥胤祹,一个在康熙朝难得的无欲无求的阿哥,托苏麻喇姑的福,皇帝未重用他却也未猜忌过他,康熙众皇子中少有的温和派。康熙现在提起苏麻喇姑,让罗微摸不着头脑,难道这预示着,她以后会像苏麻喇姑那样成为皇家的奶娘?罗微想到这里连忙叩首:“奴婢不及苏嬷嬷万一”谁知康熙话锋一转:“从你的身上,朕看到了许多真实的情感。”说罢,竟翻身睡去,不再理会罗微。罗微则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心里琢磨这皇帝老板的话,真实的情感么?那是因为我和苏麻喇姑一样,对你无欲无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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