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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血色》第六章 出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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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天沈越都像做了贼一样早出晚归,连话都不敢跟月姐说上一句。.反而月姐倒是镇定的很,每次看见沈越都淡淡的问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反而让沈越更加尴尬起来。

不过除了月姐,其他的事情倒是还算顺利。沈越的马术也在飞速的进步着。虽然不像郭诵那样能在马上急停急转的做出各种摆酷的造型,快马跟上大队的步伐却没有什么问题。

沈越今天穿了一件月姐给他缝制的猎装,轻袍窄袖。除了头发短了一些,看上去已经像是个晋朝的人了。也许再过那么一段时间自己就能真正的融入这个时代吧。沈越这么想着。昨天郭诵神秘的告诉他今天穿轻便的衣服早一点来。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却绝口不提到底要做些什么。

到了营地,却发现郭诵已经带着十几个轻装的骑士。身背大弓,腰挎长刀。器宇轩昂的等在营地的门口。

郭诵看见了沈越,骑马迎了上来:“你今个怎么来得这么晚,兄弟们都等了好一会了。快点上马吧,晚了的话就什么也打不到了。”说着一挥手,旁边的几名卫士就把沈越的马牵了过来。让沈越上马。

鉴于沈越马术的提高,沈越骑的已经不是开始学马时候的那匹小马了。而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又高又大,毛色油光水滑,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暴躁,很不好控制。沈越在连续被这匹马摔下时曾经打过换马的念头,但却被郭诵所阻止。郭诵严肃的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一匹好马也许就是能够活下去的保障。是啊,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挣扎。但是时间久了,他却开始喜欢上了这匹性情桀骜不驯的战马。还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红云。

沈越轻轻的拍了拍红云的马头,翻身上马。笑着看着郭诵:“今天咱们去那儿啊?你们还都全副武装的。”

郭诵笑了笑:“这几天一直教你和明珠学马,把我们这帮兄弟们都闲的实在坐不住了。再说学骑马一直在营地里可不成,我们应该到这周边跑一跑马。一则熟悉一下地势,二则也可以考验一下你的马术。”

沈越点了点头,又有点疑惑:“明珠怎么没来?再说咱们到这附近跑跑马用的着这么多人全副武装的吗?”

郭诵挠了挠头:“你这几天还没被那丫头折磨够?还想去找她来?昨天她说今天有事,咱们不是乘机可以出去透透气,再说这几天天天啃白饭团什么的,嘴里都淡出了个鸟来。正好出去打点猎物大家给打打牙祭。不过你的箭术。。。。。”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大弓一壶羽箭交给了沈越。

沈越接过弓箭,在身上佩好,不觉有点面红耳赤。这几天他也曾经练习过射箭,可是射出去的成绩却是惨不忍睹。几十箭中只有一箭歪歪斜斜的射在了靶子上,而且还轻飘飘的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掉。当时他记得晋朝的时候已经有弩这种东西,试探着问了郭诵才知道。强弩的确是有,但是由于造价极贵再加上维护起来非常困难,只有一些正规的晋朝部队才有少量装备。对于现在李家坞来说,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郭诵似乎看出了沈越的尴尬,安慰道:“其实箭术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难的,只不过多学多练而已。你的力量是足够了,只不过技巧差了一点。再说咱们也没有多少箭矢,真正上阵杀敌,靠的还是这个。”说着从马鞍边上拿出了一把长刀递给沈越。

这柄刀和沈越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古代刀完全不一样。刀身笔直,长约一米。与其说是刀还不如用剑来形容更为适当,唯一不同的是单面开封,而且刀脊很厚。抽出鞘来就让人感觉一股森森的杀气。沈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正要还给郭诵。却被郭诵摆手拒绝。

“这把环首刀你就留在身边防身吧。虽然现在还不需要你上战场,可是这个该死的世道,说不定你就能用的上。”郭诵放开了马缰,任由马儿放开了脚步向前飞驰。旁边的十几名亲卫也纷纷纵马从沈越身边超过。整齐划一的动作宛如一道旋风,扬起了古道中的黄尘。

沈越默然无语,抬头看着郭诵的背影。想了想,终于什么也没说,纵马追了上去。

马儿已经微微的跑出了细汗,脚步却更加轻捷起来。半天的收获并不算多,除了郭诵和几个卫士射中了几只野兔之外。根本就没有打到什么大的猎物。连带着大家也都开始有些烦躁了起来。

一个卫士从后面纵马追了上来,靠近了郭诵和沈越:“将军,已经大半天了。还是他娘的什么也没打着,就这几个瘦的都脱了形的兔子,拿回去咱们几百人一人连根毛都分不到。依着我的看法咱们还是去广武那边。那边的山深,狍子鹿什么的都有,说不定还能打些野猪什么的大家伙。”

郭诵却皱了皱眉:“牛二你这个吃货,难道不知道广武那边是匈奴人的地盘。我们跑到那边去打猎,万一碰上了大队的匈奴人怎么办?”

牛二挨了骂毫不介意,只是琠着脸傻笑:“那些匈奴人上次败的那么惨,连他娘那个什么大元帅的裤衩都留在了帐篷里。早就滚回洛阳去抱他那个哥哥的臭大腿去了,还敢在这附近劫掠?何况咱们这二十骑全是一等一的好马。真要碰上了,咱们就算打不过,跑总是没有问题的。”

郭诵想了想,眼睛看向了沈越:“我看可以。匈奴新败,又把战马丢失一空。短期没有能力占据这一带。去去也好,顺便还可以看看匈奴人对那边的防御。沈兄你看呢?”

沈越知道郭诵不过是客气而已,自己无论是对形势的判断还是地形的了解都是一无所知。真要自己做主,把大家带到匈奴人的军营里去了也不知道。忙回道:“一切但凭郭将军做主。”

郭诵嗔怪的看了沈越一眼:“这里又不是军中,还要这样称呼。何况沈兄你虽然没经过战阵,但胸中所学胜过小弟十倍。何况年纪又比我稍长,就叫我一声诵弟又何妨。”

沈越看着郭诵年青的脸,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真诚。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下次不在军中之时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郭诵和沈越目目相对,忽然同时发出了爽朗的大笑。驱马扬鞭,向着前方奔去。

一路行来将近三十余里,沈越竟然只是看见几座村庄的废墟而没有找到任何有人烟的痕迹。到处都是荒芜的农田和零星的白骨,臆想中的中原富庶之地竟然沦落成了这般地步。越是往前走,沈越的心中越是沉重。他是清楚的知道历史的,这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后面等待中原汉人的还有更大规模的屠杀和蹂躏。直到几十年后冉闵这个悲剧英雄的出现才扭转了这一切。他在那么一个黑暗的时刻,燃烧出了如此灿烂的火焰。喊出了中原汉人最响亮的呐喊。他不但拯救了中原汉人的**,也最大限度的激起了汉人尊严的血脉和血性的脊梁。可惜的是,这么一个英雄在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居然被选择性的遗忘了。甚至被人污蔑成杀人狂。看着面前的这些枯骨,沈越真觉得应该把那些无耻的历史学家扔到匈奴人的马蹄和战刀的下面。让他们颤抖,让他们号叫。

一阵急促的蹄声把正在沉思的沈越惊醒。飞奔而来的正是在前方哨探的卫士。

“前面发现了大队的流民,速度很慢。而且后面还有小股的烟尘,似乎是胡人的斥候在追击。”

“流民大概有多少人?”郭诵并不觉得意外,隔三岔五总有受不了胡人盘剥压迫的流民南下。

“人很多,大概有二千人左右。”

“二千人?”郭诵倒吸了一块凉气,一般逃过来的流民十几人一拨,最多的也不过是三五十人。这次逃过来的流民竟然有二千人的规模之多,难道是北边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不管什么情况,自己一定要去前面弄弄清楚。想着转过身体笑看着沈越:“前面有了军情,今天看来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我还是安排五个军士先送沈兄回坞堡去,我自己去前面看看情况就回。沈兄以为如何?”

沈越明白。如果这时自己听从郭诵的安排回去,恐怕以后就完全失去了他对自己的尊重。何况刚刚一路行来,那处处的荒芜,累累的白骨也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想到这儿沈越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走,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实在不适宜分散。而且这么多流民,如果能接应回来。也未必不是对抗匈奴人的力量。”

郭诵看着沈越的眼睛,脸上露出了欣赏之意:“那好,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只不过前面情况不明,沈兄还是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为好。”说着脸色黯然了下来:“至于那些流民,沈兄你就不要多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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