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冬天并不是特别的冷，就连夜晚的风吹拂在窗棂上的声音也是柔柔的。屋子依然燃着炭盆，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洛清歌有些睡不着，也并不急着睡，干脆起身批了件锦披坐在锦榻上，拿着书，就着烛光慢慢地看着书。书看得倒是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只是没看了一会儿，古柔就看着炭盆里的火光怔怔发起呆来。

上个月青莲来信了，说明国开始下雪了，还说赫连晟帮他选了王妃，他也并未反对。也许这样对他，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不由得想起那个下雪的夜里，青莲紧紧地拥着他，带着雪夜的寂寥哀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殷辛裹着黑色的云锦大氅快步走了进来，带了一丝凉气。

早有宫人将殷辛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殷辛走到关月面前，瞧了一眼关月手中的书，才道：“看的什么书，可别看坏了眼睛。时辰不早了，早些歇吧。”

说着又问道：“两个小鬼头今天有没有闹你？”

“他们很乖。”说起两个儿子，关月的嘴角就忍不住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殷辛将关月抱起，放到床上，用锦被盖好。垂首在关月的唇边轻轻吻了吻，才脱了外袍，转身钻进了被窝。

关月想了想，还是朝殷辛说道：“青莲来信了。”

“哦，”殷辛不以为意地拍着关月的背，将她拥进了怀里。怀里的人微微有些冰凉，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才道，“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说他要成婚了。”关月趴在殷辛的怀里，轻声道，“其实这样也好。”

“你觉得好便好。”殷辛将关月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关月渐渐有了丝睡意，慢慢渐入梦乡。

殷辛看着关月近在咫尺的睡颜，只觉得满心的温暖，忍不住吻了吻关月的额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殷辛似乎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中，他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有极高的楼宇和喧闹的人群。那群人都穿着奇怪的衣物，殷辛微微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些人，想要寻找到一些自己所熟悉的情景或是事物，却怎么也寻找不到。

忽然，他看关月笑着朝自己走来。那样的关月，是他从未曾看到的。头发极短，只微微及肩，微微带着蓬松的卷，在阳光下显现出浅浅的茶色。一身淡绿色的裙装，裙子却只到膝盖上面，胳膊也露出在外面。

关月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殷辛。殷辛顿时有些恼怒起来，走上前去想要抓住关月，只是手却从关月的身体穿了过去。

殷辛一惊，伸手再一次抓了过去，却又一次落空。

殷辛大骇，微微慌乱起来，看着关月离得自己越来越远忍不住呼喊：“月儿，月儿！”

关月却丝毫没有听见，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殷辛更加着急万分，分开人群，想要去拉住关月，

却再也找不到关月的身影。

一只微凉的手附在自己的脸颊上，殷辛感觉有人在低低地叫着自己。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担忧的关

月正看着自己，满脸的关切。

殷辛一愣，顿时明白方才那只是个梦境。他深深了看着关月，执起她的手，落下轻轻的一吻：“月儿，你休想再离开我！”

关月看着殷辛，微微一愣，却还是道：“是，永远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