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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灵》第六章 小试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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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奥提上裤子走出他的专属洗手间,把那本关於精英女子机甲中队的杂志往桌上一扔,长长的舒了口气,脑中还不时浮现出那些身材和样貌都非常出众的女兵们。

坐在课桌後等了好半天,还是没有一个老师出现,迪奥觉得有些纳闷,他走进克林特的办公室询问後才得知今天放假,他可以得到一整天的温习时间以应付明天的考试。

考试这种东西对於现在的迪奥来说,根本不值一哂。当然,如果是在认识小灵前得知要考试的消息,包准迪奥的肚子又要闹腾一番。

既然难得的放假一天,又没有复习的烦恼,迪奥试探性的问了问他是否可以出去逛逛,理一理思绪,做一做上学前的心理建设。

克林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迪奥一眼便默许了。

迈著轻盈的步伐,迪奥昂首挺胸的走出了这栋大楼──在这几个月中,迪奥走路时的步伐已经有了非常显著的改变,没有查觉到这件事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了,尽管还没有突破趾这个阶段,他走路时的姿态却已经有一点“飘”的感觉了。

许久没有呼吸过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在这种时候,不深呼吸绝对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他仿佛是一个刚钻到女人胯下的色鬼,贪婪的做著深呼吸,向地下传送站走去。

赛博市的早晨,一切都显得那麽的慵懒: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忙了一夜的老鼠和蟑螂拖著疲惫的身体在黑暗处找寻牺身之所;做了一夜春梦的单身汉,抬著那还不怎麽清醒的脑袋,努力回忆梦中的细节;结了婚的性福的人们,在劳累了一夜後,发现路总是歪的,双脚始终发不出力来。

只有刚排完宿便的迪奥这时显得心情特别好,不仅仅是新鲜空气,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终於看见了人──不是克林特和他的手下那种呆板的穿著制服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也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迪奥的经济来源。

一份纸质报纸和一个白天的时间可以换来多少财富?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就连顺手拿走克林特桌上的报纸,走在大街上的迪奥现在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这些纸质的东西,已经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拥有的了。

迪奥坐在一个长椅上看完了这份报纸,他感觉肺里已经充满了新鲜空气──或者说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代表著严肃、阴险、冷酷以及毫无幽默感的“克林特味”,该是练练手的时候了,否则脑子会生锈的。

有了想法便要付之於行动,迪奥走进一家早餐店,用报纸换了一顿并不丰盛的早餐和两个熟鸡蛋;在路过一个小学校的时候又用鸡蛋向一个学生换了一支七成新的钢笔。

相对於报纸或鸡蛋来说,一枝笔虽然其本身并没有创造性,但笔可以延展人类的思维,把思想印在纸上。

不过迪奥并不是在印思想,而是在画名片。

名片在这个时代的作用比在地球时候要重要得多,虽然在自己的头衔上弄虚作假的人仍然很多。

画好名片後,迪奥径直走进了一所规模不大的学校,校园里有一个操场和几栋教学楼,因为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偶尔会传来一些上体育课的同学的叫声,而教学楼里则静悄悄的,静得能从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判断这是悠闲的老师还是性急的同学。

迪奥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有节奏的敲响了门。

校长是一个个子不高,穿著整齐,唇上留著两片胡子的中年男人,迪奥立即递上名片,并向校长透露了这些信息:

自己刚从学校毕业,经过努力在教育部找到了一个实习的机会,此行的目的是接到上极通知,要检查学校里的《家长联系簿》,因为就在昨天,几名学生逃学後校方无法联系到他们的家长,最终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同时迪奥还强调了:因为实习机会实在难得,所以他需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要在自己负责的这几所学校里抓一些典型出来,希望校方能够积极配合。

校长一听要抓典型,自然不敢大意,亲自陪同迪奥来到了档案室。

负责档案室的是一名女老师,她原本对自己管理的这些档案都很有自信,但看到对方是校长亲自陪同的,信心顿时就减少了一半,再加上迪奥光是检查第一页居然就花了五分锺,其认真程度超乎了女老师的想象力,她仅剩的另一半自信也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坐立不安的女老师,迪奥隐藏住自己的笑容,认真的、慢慢的、有些小心翼翼的翻到了第二页……

女老师终於坐不住了,她站身向迪奥告退,先是缓缓走到门口,出门後轻轻的关上了门,接著就听见她的脚步声敲警锺似的在走廊里急急响起。

当档案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的是校长的笑脸。

几分锺後,迪奥在校长的“欢送”下走出了校门,此时他的口袋里已经多了一个装满了钞票的信封。

学校当然不是迪奥的唯一目的地,他抽出自己画好的第二张名片,走进了一家高级餐馆。

现在离餐馆的营业时间还很早,不过服务员已经在布置餐桌了,厨师们则正从餐馆的後门把一箱箱的食材搬进冷藏室。

迪奥直接找到了厨师长,递上名片,说明了来意:

自己刚从学校毕业,经过努力在食品卫生管理局找到了一个实习的机会,相信餐馆负责人已经从今天的报纸上看到了,就在昨天下午,本市的第九家餐厅因为卫生问题被勒令停业整顿,原本以为可以轻松几天了,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对於整数非常执著,非要下属尽快的找到第十家倒霉的餐厅,今天自己已经累了一整天,希望餐馆负责人能够积极配合自己的工作。

当然,迪奥在说明来意的时候,“不小心”把先前校长塞给他的洁白的信封给掉在了地上,在捡信封的时候,迪奥使用了“故作镇定的慌张”这种表演形式。

在这种形式下,迪奥对於餐馆给予的答复是颇为满意的,从信封的厚度来看,这家餐馆的生意应该很不错。

之後,迪奥带著自己的名片拜访了一所动物园、一家小超市和一家医院,在自己精心制作的名片用光时,天色也暗了下来,是时候慰劳一下自己了。

在走进餐厅之前,迪奥数了数自己今天的收获,一共是七千三百多赛博币。

七千赛博币,可以买三分之一辆悬浮轿车或是一辆顶级配置的人力脚踏车,迪奥义肢的一个指甲盖;也可以在一家大酒店里买断一名顶级伴游小姐的四十八个小时,当然其中包括了两个晚上的豪华套房和美味而丰盛的四顿餐点。

迪奥对交通工具一点兴趣也没有,固定的交通工具代表著固定的逃跑模式,也就意味著增加的逃跑失败机率。他同样对能够买到的女人不怎麽感兴趣,而且以他看起来尚未成年的相貌,去酒店一定要被盘查半天。

犹豫了好一会,迪奥决定只给自己买两双鞋,他原来的那双因为这几天苦练体操,已经开始裂嘴微笑,克林特拿给他的又都是些大得离谱的军用靴,而且穿起来非常别扭。

一顿大餐後,迪奥带著剩下的钱回到了他的“家”,作为那份报纸的赔偿,迪奥把他换来的那枝笔郑重的交到了克林特的手上。

抱著新买的鞋和剩下的钱,迪奥甜甜的进入了梦乡,今天得到的些许成就感足以让他美梦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迪奥的老师们都陆陆续续的到来,虽然每个人都带著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珠,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得意和满足,因为他们带来了那无以伦比的经典试题,仿佛考试对象不是那个顽劣的迪奥,而是这些同行。

克林特一眼都没看这些题目,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试题别说迪奥和自己根本没可能答出来,恐怕请一堆专业人员花个几十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解答,就算能够解答出来,答案应该也是长篇小说级的。

上课时间到了,迪奥首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这些老师每个人只出了一道题。可惜试卷发下来之後,坏消息接著就来了:知识渊博的小灵连这些题目是怎麽想出来的都猜不到,别说答题了。

惴惴不安的迪奥这时才开始後悔,後悔昨天出去後为什麽要回来,这麽长的时间足够他想出一条完美的逃跑路线。

完了,现在一切都完了,***克林特那家夥原来是耍我玩的,做不出这些题来,他肯定要说我没好好学习,到了那个什麽狗屁学院肯定要露出马脚,还不如别去了吧,冰冻流放才是我的最终归宿。]迪奥这样想道。

也不一定,我看了一下这些题,能答出来的人别说去上课,去教书都绰绰有余,克林特没说是要你去那个什麽学院做校长吧?他一定有别的想法的,再说花这麽大精力耍你玩,你以为你是什麽人物啊?交白卷吧,我看克林特不像是个太看重这份卷子的人,反正你现在跑也来不及了,先稳住你的情绪再说。]说实话小灵挺害怕迪奥真的一个冲动逃跑了,那他们以後的日子可就难过喽!衪可以读懂迪奥的大脑活动,可是潜意识部分却无能为力──冲动的人无法冷静思考,这对醒灵来说是一种灾难。

迪奥很努力的控制著他的情绪,但是抖动的脸皮和狂跳的心脏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诚然,一个骗子的确需要胆识,但那和他的胆子大不大并没有关系,更何况事情关乎他将会是自由之身还是冰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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