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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数师》第三章 禅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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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同样的是金色的夕阳,同样的是归鸟入林激起的一阵阵“扑棱棱”的声响。然而,若是在湘北老家,此时应当是大地开始蒸腾热气,十分闷热的时刻,可京都的傍晚,却是有了几分真切的凉意。

石淮看着窗外天边的流云,心中有些小小的兴奋――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单是气候上的差别就足以让自己感到新鲜了,只不过,若是自己真有一天能修炼到太爷爷的境界,恐怕也就再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吧。想到这儿,石淮却是被自己突兀的想法给吓到了:“怎么会没来由地想到这些?”石淮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禁自顾笑了起来,摸摸眉心,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

“石头,走了!”李开阳站在门口叫到。宿舍的四个人已经来齐了,正准备一起出去散步。“来了。”石淮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洒满余晖的校道上,李开阳走在最前面,丝毫没有收敛自己武者的气息,配上他那阳光俊朗的外表,十分吸引眼球,相较之下,走在他左右两侧的刘光杰和王修文便显得像是跟班了。刘光杰的个子比石淮还要矮小几分,而王修文则比李开阳还要高上半截,石淮走在三人身后,看着这如同线性函数一般的排列,不禁有些好笑。

李开阳在石淮面前没脾气,可在其他人面前却是霸道得紧,一身武者的气息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压迫力的,刘光杰和王修文对他都有几分忌惮,加上学校武术协会的会长听说了李开阳和石淮的打斗,亲自登门邀请两人加入,他们就更不愿招惹李开阳了,至于心里到底是否服气就不得而知了。

刘光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故意放慢了步子,和石淮走到了一起,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变成了两条细缝:“石头,你知道我们为啥走这条路吗?”刘光杰操着一口带着浓郁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问道,眼神中满是狡黠。

“哦?不是瞎逛的吗?这条路有什么特别的?”石淮边说着便仔细环顾着这条通往北门的校道,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嘿嘿,你没发现这条路的美女密集程度要高过其他路段吗?”刘光杰迫不及待地揭晓了谜底,石淮听得一脸黑线:“这……这是谁先发现的?”

“他!”刘光杰和走在前面的李开阳同时指这王修文笑着喊道。王修文脸色一红,却仍然犟着说道:“信不信由你们,我又没逼你们走这条道。”说罢也不再解释,继续往前走去。

等四人到达北门的时候,都已经佩服王修文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北门原本是个偏门,但此时却有许多人进出,而且大多是些漂亮的女孩子,手里还都拿着一两朵鲜花,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不得不说,在一个理工科大学这样的景象确实是很罕见的。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开阳惊呼道。刘光杰已然是满面堆笑的样子,似乎没有太过惊讶,只不过嘴角那丝晶莹的口水却是将他彻底出卖了。石淮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了,不禁向王修文望去,却见他一正脸得意地望着他们三人。“想不到这王修文闷不做声的,观察力这么敏锐!”石淮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番。

一番“考察研究”,四人终于发现了这些美女的“来源”。原来她们几乎都是被北门对面的一家花店吸引而来。

“禅香阁?!好奇怪的名字……”站在花店外,李开阳皱眉说道。石淮没有做声,却也默默点了点头――从来没见过哪家花店取这样的名字,更奇怪的是,这家花店的装潢完全是一种充满禅意的古典风格,如果是个茶楼还可以理解,可作为花店……不知道为什么,石淮感到自己一路走来,心跳一直在莫名地加快,调用真气都无法压下,难道这花店里有什么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不成?

带着疑惑,四人走进了店中。

柳暗花明,没错,就是柳暗花明的感觉!――一步踏入店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清净,安宁,祥和,鼻息间一丝淡淡的花香仿佛一下荡涤了所有人的心灵,让人对这个花店产生了无尽的好感。

“清魂香?!”李开阳似乎嗅出了这种香味,却也没多说什么,想必并非是什么有害之物。王修文已经完全沉醉在这种宁静之中,已经放轻脚步向前走去,奇怪的是刘光杰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虽然脸上笑着,眼中却多了一丝疑惑。

花店面积不小,格局十分复杂,隐隐间似乎透着什么章法,各种花卉摆放得十分巧妙,不论是插好、包好的成品,还是泡在水中的新鲜花卉,都显得那样和谐而美丽,移步换景,满目生辉。在这个花团锦簇的环境里,石淮的句芒真气显得十分活跃,说明这里的花卉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而非是花匠伪装出来的鲜艳。石淮心中不禁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开出这样的店来?!

四人竟不约而同地向着前台走去,透过簇拥在前台的顾客,石淮看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欧式礼服,奇的是那黑色竟能给人一种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错觉,如此低调的颜色竟也能让他如此显眼!再看他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和精美得毫无瑕疵的面容,就不难解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漂亮女生来光顾他的花店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石淮四人的眼光,抬起眼来,微微颔首,嘴角牵起一丝和善的微笑,又一次惹得四周的女生心荡神驰。然而,就在石淮与他目光交汇的刹那,石淮体内的句芒真气竟开始飞快运转,隐隐间竟有冲击第五层巅峰的的趋势,石淮心头大惊,刚想压制住真气,却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周围的一切恍如流光般褪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连接着无穷时空,似乎能够看破天地命运,透出一种无法描绘的深邃、神秘,还有……落寞。然而,这一刻,这双眼睛中竟也泛起了波澜,惊讶,喜悦,激动,悲伤,平静……各种矛盾却鲜明,复杂却真切的情绪在这双眼睛中泛开,交汇,沸腾,最后竟转变为一丝冰冷的恨意和杀机!一瞬间,石淮如坠冰窟,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那丝冰冷的杀意仿佛已经渗入每一寸血肉,不留一线生机!莫大的恐惧感如同黑夜般笼罩而来,石淮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离死亡如此之近,近得自己竟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眉心突然一跳,又是那熟悉而无奈的感觉,不论是那双占据脑海的眼睛,那丝冰冷的杀机,还是体内仿若沸腾的真气,都在一瞬间被打散,消失无踪。而此刻,石淮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你怎么了?”李开阳察觉到了石淮的气息变化,眉头微蹙低声问道。石淮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虽然刚才在意识中似乎渡过了很长时间,可现实中却只是一个瞬息而已,花店的老板早已将目光转向了别人,依然是一脸和善的微笑,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而石淮四人,也只不过是他花店中的普通顾客而已。

石淮冷冷地看了花店老板一眼,拉了拉李开阳:“我们走。”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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