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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1)房府中遗爱失卿 天牢外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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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妍携小桃进了房府,见厅中正乱安排着,仆人们擦桌抹椅,丫头们捧上美味佳肴,忙乱中,只听房夫人进来问道:“妍儿到了没?”

绮妍忙转身迎过去,笑着见礼道:“见过姨母。”

房夫人忙拉住绮妍双手,未语泪先洒。只见房玄龄带了儿子房遗爱、媳妇高阳公主走了过来,笑道:“瞧你,妍儿回来理应高兴才是,还哭什么。”

高阳公主笑道:“母亲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

房夫人擦了擦泪,点头转悲为喜道:“还是公主知道我,我见妍儿就想到她这一年一个人在外头得吃多少苦啊。”

绮妍拿着绣帕拭了拭房夫人面颊上的泪,然后从小桃手中接过几盒糕点道:“这是绮妍从苏州带回来的特产,听说可延年益寿。”

房夫人接过糕点交于身旁丫头,又像绮妍问起离京在外之事。

房遗爱在旁默立了好一会,方到绮妍面前唤了声“表妹”。绮妍回以“表哥”。二人四目相对,房遗爱痴望着绮妍,一时竟忘了情,像只呆雁立在那。绮妍见他依旧一双含情目,便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向高阳公主,道:“这位想必是公主表嫂吧。”

高阳公主拉着她的手,笑道:“早就听母亲天天念叨着你,今日见了果然让我这眼珠子一亮,妹妹这样的容貌,恐怕连西施再世也比不了。”

“公主过奖了,去年表哥与公主大婚,绮妍未能亲自道贺,心中一直不安,原本今日特备了份薄礼,不想走时匆忙,忘了拿,改日一定叫人送来。”绮妍道。

“都是自家人,妹妹以后可要多来陪陪母亲,好叫母亲高兴,高阳就满足了。”

房夫人走来一手拉起绮妍,一手拉着高阳,道:“是啊,妍儿,这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日子,不然我可不答应。”

房遗爱顺势道:“既然母亲您这么惦记表妹,不如就叫她搬到家里来,父亲,您觉得呢?”

房玄龄听了频频点头道:“如此甚好,妍儿住在这,我与夫人可放心了。”

高阳看似十分欢喜地笑道:“那妹妹就住下吧,听说你那嫂嫂煞是厉害,又与你不和,据说当初就是她逼你出家门的,如今你回来,恐怕她也不会善待于你,纵使你那大哥对你百般呵护,万般疼惜,也顾不到你许多。”

一提起徐显,绮妍有所顾及,又见众人将目光一致投向她,一时不知如何说明白,只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辞谢道:“妍儿谢过姨丈、姨母、表哥及公主的好意,但妍儿不能离开茂升山庄,大哥对绮妍恩深义重,我岂能忘恩负义。”

话音刚落,堂内哑然。

房玄龄忙叫众人就座,又命传晚膳,使得气氛得以缓和,一时又喧闹起来,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晚宴过半,门外小厮进来报道:“老爷,夫人,门外有茂升山庄的人求见。”

房玄龄忙命人请进来,只见来人是徐家的总管,手捧礼盒进来便向房玄龄夫妇一一行礼,接着又将礼盒递到绮妍那,道:“大小姐,这是庄主特命小人快马送来,说是您忘拿的。”

绮妍起身接过礼盒,那总管便转身告了退。绮妍将礼盒捧到高阳与房遗爱面前,道:“这便是绮妍特从益州买回来送给表哥和公主的,没想到大哥如此有心,还特选了礼盒来包裹,绮妍愿表哥与公主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房遗爱不屑得将脸撇向一旁,高阳见状,忙接过礼盒交给了身旁丫环,并向绮妍道谢。

于是,大家闲话家常,谈笑风生,犹如一家亲,直至菜尽人散。

房玄龄夫妇回屋休息去。房遗爱房里却一直亮着烛光,高阳看他自打进屋就一直靠在窗棂上发呆,便故意抚弄着绮妍送的那盆珊瑚,开口道:“这珊瑚应该价值不菲吧,瞧这形状好似连绵的群山,大有倾倒泰山之姿,妹妹的眼光可真好。”

房遗爱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木在那,高阳便又走过去,刚要张口,只见房遗爱先道:“你先睡,我出去一下。”语未毕,就已经消失在房中。

高阳也是十分聪明之人,今日丈夫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她都看在眼里。他们成亲已近一年,她感觉得到自己丈夫的心不在她那,尽管她努力地想要收回丈夫的心,可总感到心有余力不足,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勾走了他的心,今日绮妍来到府中,才让她懂了一些。

夜深人静,冷风吹过墙垣。

绮妍依旧醒着,她独自走到院中,坐于石凳上,抬头望着那轮圆月,回忆起往事来,风撩拨着她长长的青丝,不知何人何时站在她身后,伸手爱抚着她那垂在腰际的发丝,惊得绮妍“飕”地站起来,回头却见是房遗爱,绮妍不觉已往后退了一步,房遗爱又往前凑去,轻语道:“妍儿,这一年你好吗?”

绮妍淡淡应了声“好”。

“可我不好!”房遗爱加重语调道,“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你,我……”

房遗爱说着,一时情动,抓住绮妍的手。

绮妍慌忙缩了回去,道:“表哥,请自重。一切皆已成为往事,绮妍早已忘怀,你我兄妹之情不变,望表哥莫要做出令姨丈、姨母及公主痛心之事。”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海枯石烂,此情不移。”

绮妍听了,嗔道:“那又如何,你已为人夫,誓言早在一年前就被你破除!”

房遗爱显得有些悲哀,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当年皇上下旨赐婚,我怎能抗旨不遵?我实在迫于无奈啊。”

“你错了,今日绮妍已非昔日绮妍,我早已忘记过去与你种种,又何来不原谅之说?倒是表哥一直跟耿耿于怀,绮妍困了,先回房去。”

语毕,绮妍转身欲走,只听房遗爱在身后突冒一句:“我对你此情未移,你信么?”

“信!”绮妍背着身道。“只是名利永远重于情意。”

绮妍径自回到房中,熄灭了蜡烛,空留房遗爱一人站在那高墙深院中独自徘徊。是失落、伤感,亦或是心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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