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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魂之殇》第二章 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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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定是这关外的酷寒罢。 ”马校尉斩钉截铁地说,“去年,我在离城墙一里处巡逻的时候,曾见过一具被活活冻死的尸体,死前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肩蜷缩在树下,旁边还放着半个硬如石块儿的饼子。时至深冬时节,离长城越往北,积雪越是深厚,那北风冷得跟玄冰似的,比此时更甚。那些个蛮子没有可以抵御风雪之固定居所,加之可御寒之衣物和可供充饥之食量匮乏,在这严寒中冻死也不足为奇。要知道,在此等恶劣雪原里,光步行都是件难事,更何况只靠几样简单的工具,在这冰天雪地里去追捕猎物,可见是要与老天争命呢。”

“我看你对那些蛮子倒有几分怜悯之心呢,”梁瑞带着几分讥讽,“没想到,我们平rì里威武的马校尉还有这等菩萨心肠。”

“大人,卑职可是亲身体验过严寒的威力,”马校尉往后拉开他的兜帽,好让梁瑞看清他耳朵冻掉之后剩下的肉团。“两只耳朵,四根脚趾,我这还算是轻伤了。当年与我一同来的一位兄弟,就是在站岗的时候活活给冻死了,等我们找到他时,他脸上还挂着入梦时的微笑。”

梁瑞撇撇嘴道:“马校尉,那你该多添两件衣裳才是。”

马荣涛怒视着他的年轻长官,气得满脸通红,一肚子的怒气憋着又不好发作。当年军医把他冻得坏死的耳朵割除,如今耳根处还残留着骇人的伤疤。

“大人裹着貂皮斗篷,养尊处优,自是体会不到世间小民的疾苦,您就当我是说笑好了。”他拉起兜帽,缩着身子策马前行,yīn沉着脸不再吭声。

“既然马校尉都说是天气的原因。。。。。。”小六子阮飞正要开口。

“小六子,在此次出营之前,你可曾都有按值站岗?”梁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打断问道。

“禀大人,小的历来都是按时值岗的,从无半点偷懒怠慢之举啊。”阮飞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不知道长官的寓意何在,难不成在这荒郊野外的太无聊了,想挑他的毛病不成?这个桀骜不驯的贵族公子长官可不大好伺候,他说话得多加小心才是。

“那长城的城墙是何情形?”

“在“淌着汗”呢,大人。”阮飞皱着眉头说。继而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所以他们不是冻死的,若是城墙还会滴水,那就说明天气还不算太冷。”

副都尉将梁瑞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笨。这半月以来只结了点霜,偶尔还下了几场小雪,但还未及冻死人之势。且不说他们身上还穿着粗制的毛皮御寒,所处地形亦可遮挡些风雪,周围还有随手可得的枯枝可以生火取暖。”他脸上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提高了音调“小六子,前面带路罢,我要亲眼看看这些死人。看看到底是什么将他们如此天衣无缝的在睡梦中杀死的。”

事已至此,马校尉和阮飞别无选择。既然长官已发话,那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就只有听命行事,谁叫这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是他们的长官呢。

阮飞打着前锋,骑着他那匹略微消瘦的老马,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探路。昨夜又下了一场小雪,此时树底下覆盖的薄雪下隐藏着许多石块和突起的树根,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得个人翻马仰。梁副都尉紧随其后,他那匹白sè的高壮骏马不耐烦地吐着热气。外出巡逻最不适合骑高大的战马,但贵族公子哥却一意孤行,完全不理会这些。

老将马校尉殿后,一路有些不快地低声喃喃自语。若不是将军要他保护这贵族小长官,他才不愿跟这毛头小子在这林子里瞎转呢,感觉这根本不像是在执行军务,倒更像是陪着大户家的小姐在找兔子,心里甚是觉得窝囊和万般无奈。

暮sè渐沉,白rì里的云层已渐渐散去,天空转为淤青般的深紫,然后没入黑幕。星星渐渐探出了头,新月也慢慢升起。阮飞暗自感谢星月的光辉,这让他不安的情绪稍稍得到了些安抚。

“我们应再加快些行进的速度。”梁瑞说道。此时月儿已将升至天顶。

“奈何这些马儿没那“凌波微步”的本事。”阮飞说道,恐惧和疲惫使他有些不耐烦地无礼起来。“要不,大人,您走前面试试?”

梁瑞对此充耳不闻,亦不屑理会阮飞的无礼话语,在这漆黑的荒郊野外,他懒得和他计较这许多。

树林深处,不时传来狼嚎或虎啸的声音,不时惊起树梢上三两的鸟儿四处飞散。阮飞在一棵低矮的小松树旁停住,翻身下了马。

“为何停下?”梁瑞不解的问。

“大人,后面的山路较为崎岖不便骑马,还是步行为好,翻过那道山脊就到。”

梁瑞也停下来也停下来凝神眺望,带着一脸思索的表情。阵阵冷风在树林间肆无忌惮的狂奔,树梢上偶尔有夹杂着积雪的落叶飘下,仿佛整个林子在微微打着寒战。

“此处颇有些怪异。”马校尉喃喃自语道。

梁瑞对他轻蔑地一笑,“何以见得?”

“难道大人未察觉周围有何异样吗?”马校尉低声质问,“仔细听听暗处传来的声音。”

小六子阮飞也感觉到了。在边塞服役这三年以来,不论站岗还是外出巡逻,他从未如此恐惧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是蛮子在此设伏?还是传说中的厉鬼、狐妖?他使劲的甩了甩头,把自己萌生的这种可怕的猜想给打断,这样会影响自己对周围的状况做出正确应对的。只稍有半点疏忽,哪怕只是一只雪狼突然出现,也会因自己走神而丧命的。

“难道远处传来的几声狼嚎虎啸,就把我们堂堂的马校尉给吓破胆了么?”梁瑞不禁揶揄道,见马校尉没接腔,便优雅地翻身下了马。他把战马牢牢地绑在一棵笔直的桦树树干上,跟其他两匹离得远远的,然后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剑。这是把jīng工打造的好剑,剑柄上还镶着几颗宝石,剑穗上还挂着一块美玉雕琢的jīng致玉佩,耀眼夺目。月光照shè在明晃晃的略带些许细致花纹的剑身上,反shè出璀璨的光芒,无疑是新打造的。阮飞在心里断定,这剑在这斯文的贵公子手里想必未曾沾过血吧,哪怕是鸡血。

“大人,这儿的树木长得较为密集,使剑恐怕多有不便,还是改用匕首罢。”阮飞好心地提醒着。

“本官自有分寸!”梁瑞有些不悦地低喝道,“马校尉,你守在此地,看好马匹。”

马校尉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阮飞的那匹老马旁边的一棵树干上,转身说道:“我来生个火罢。”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若这林中有敌军,你此举岂不是要叫我等自投罗网?”

“有些东西就只怕火,比如狼、黑熊、还有。。。。。。还有好些别的东西。”马校尉据理力争。

两瑞紧抿嘴唇怒斥道:“未经我准许的,你们不可妄自做主,包括在此生火!”

马校尉斗篷上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但阮飞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一身的怒气,他一度害怕这老家伙会忍不住对这目中无人的小长官拔刀相向,要知道,平rì里连将军都没有对他这么地不客气。若真动起手来,这弱不禁风的贵族公子哥儿可不是马校尉的对手,哪怕手中拿着剑也会被马校尉徒手拿下,并像杀只小鸽子般的拧断脖子。

最后,马校尉还是移开了一直盯着长官的视线,轻吐了一口气:“也罢。”

梁瑞似乎也松了口气,转头对阮飞说道:“前面带路。”想必刚才他也是被那样的紧张氛围给吓到了吧,他这么做为的就是想在军中众将士们面前树立些威信,他害怕别人在背后说他是个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但他也怕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家伙会突然跟他翻脸,到时就是天皇老子也不管用了。

好在,这老家伙还能沉得住气。

阮飞带着梁瑞穿梭在浓密树丛间,爬上低缓斜坡,朝山脊艰难行进,他先前便是在哪儿的一棵树下找到的藏身之处。

薄薄的积雪覆盖着地面,cháo湿而泥泞,若稍有不慎则极易滑倒,石块和暗藏的树根也能绊人一跤。阮飞在爬坡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宛如一只在地面悄无声息滑行的蛇。而他身后却不时传来梁瑞的咒骂声,低垂的树枝和矮小的灌木不是绊住了他的长剑,就是勾住了他那身漂亮名贵的貂皮斗篷。

阮飞知道山脊最高处有一棵枝桠繁多又长得极其高大的老雪松,很适合趴在上面观察周围的地形,又能很好地隐蔽自己不至于被别人发现。

于是他穿过矮树丛,平趴在残雪混合着湿泥的地面上,往下方空旷的平地望去。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在那空地上仔细的来回扫视,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月光洒落在覆盖着薄雪的空地上通透无比,映照出一堆营火的余烬,白雪覆盖的突兀岩石,半结冰的小溪流,全部都和他在几rì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原先躺在那里的几个人都不见了,连个脚印或是拖拽的痕迹都没有,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碰上鬼了吗?想到这他不禁脊背发寒,仿佛被人扒光了扔进冰窟里一般。

“哦,老天爷,他这真是不想活命了。”他听见身后传来梁瑞挥剑劈砍树枝的声音,不禁在心中暗骂道,自己迟早要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少爷连累致死的。

梁瑞总算爬上了坡顶,他手持宝剑站在阮飞身旁,斗篷被山风吹得劈啪作响,明亮的月光清楚地勾勒出他那高贵而又消瘦的身影。

“快趴下!”阮飞焦急的低声说道,“出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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