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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之仗剑问天》第六章 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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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傍晚又准时的降临了。

夕阳余晖下,风扬双手抱膝地坐在一棵柞树下面,肚子“咕咕”地响着,因为他这一整天连一只兔子也没有打到,不是没有,相反百花林里的兔子还不算少,只是他追不上。就算是有兔子出现在他附近,他刚一要动,兔子就惊觉跑掉了。没打到兔子自然就没法回去,可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期间风扬看到一棵果树上救命般地坠了几颗果子,但他知道他不能吃,也许是天生的倔强,他不允许自己连第一个任务都做不到!

过度的饥饿疲劳和懊恼,让他开始坐在那里思考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师父说习武需要一个强健的身体,可我刚刚开始修炼怎么用这根木棍去打速度那么快的兔子?”

左想右想没个头绪,突然间,看到一只灰色的小野兔蹦跶蹦跶的向着他跳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前肢可爱的收在胸前,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好奇的看着风扬。风扬愣了,为什么这个兔子不跑,难道它不怕吗?小孩子的好奇心顿时盖过了没有完成任务的烦恼,他也好奇地看着小灰兔。

一人一兔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风扬禁不住伸出手想摸摸这可爱的小家伙,小灰兔竟然没有跑开,而是一蹦一蹦的慢慢跳到了风扬面前,小心地嗅着他那白皙的手。风扬轻轻地笑了,怜爱地把小兔子抱了起来,慢慢地抚mo着它的脑袋,让小家伙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风扬就这样不停的摸着、拍着这个小家伙,一直到夕阳完全下了山。

夜幕下的百花林有一种安详的静谧,树叶的沙沙声忙碌的虫鸣声让又累又饿的风扬几乎睡了过去,就在这时,风扬的肚子咕噜地响了起来,惊醒了怀中的兔子。小家伙登时跳了开去,向远处跑了几步,然后转过头用它那眨巴眨巴的小眼睛看了看风扬,接着窜入森林的深处。

风扬慢慢地扶着身后的柞树站了起来,心中有了一种明悟——他有了当初召唤蝴蝶时的感觉!原来与我有感应的不只是蝴蝶!!!!

风扬不知,他此时融于自然的境界又进了一步,这不是说他可以让第二种动物亲近他,而是,在夜晚的森林里,周围出来觅食的野兽竟然没有感觉到他坐在那里——他已经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这百花林的一草一木;风扬自然不能明白这一切的因果,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够忍心去伤害那些可爱得小兔子了,虽然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心想,师傅让我出来打兔子,为了吃兔肉是假,锻炼自己是真。他也进而明白了为何早上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师傅用那种戏谑的口吻对他讲话。他自作聪明的想到,师傅一定料到,他必定不忍心去伤害那些小生命。那么师傅让我出来修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若真要打兔子,那么从这一整天的失败来看,自己欠缺的是速度。“好,虽然我不能忍心去伤害兔子,但我完全可以练成能够打死兔子的速度和力量!”风扬一边喊着,一边在附近摘了些野果塞到嘴巴里使劲咀嚼,不管怎么说也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修炼!他一边吃着野果一边想,怎样能让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快速提升。

正在思考的风扬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树梢上正站着一个随风而动衣袂飘飘的老者,此人正是早上故作老顽童的师傅。其实张信从风扬打第一次兔子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不远处,当看到风扬打不到兔子饿得靠在树下的时候,他很淡然。当看到小灰兔钻进风扬怀里睡了长长的一觉,他很满意。而此时,当他看到风扬的悟性和坚毅,他知道他必须现身了。

“扬儿。”张信轻飘飘地落在了风扬的面前。

“师……师傅!”风扬紧张地解释到:“我……我没能打死兔子……”

张信淡然地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并没有让为师失望。现在跟我回去吃饭,吃饱了肚子好好睡个觉,明天为师将正式对你进行全面的训练。为师也将告诉你怎样才能有足够快的速度和足够强的力量,不要说兔子,就是世上跑得最快的雪豹,最坚硬的止星钻,你都捉得到、打得破!”

风扬如释重负地看着师傅渐渐地激动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何一本正经的师傅今天早上会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讲话。师傅正是要他自己去想明白这次修炼的目的,师傅越是装出一副馋烤兔肉的样子,对他的考验也就越真实难度也就越大。师父为了他,连形象都不要了,可谓是煞费苦心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总算自己歪打正着地完成了这一次真正的考验。

“是,谢师傅!”风扬一揖到底。

从这一天起,风扬每天都要背着一块二十斤重的石头在树林里跑来窜去,他每迈出一步都要用手中的木棍不停的敲打树干的若干部位。仔细看去,原来每个树干上都有被张信用剑器所做的记号,而每次风扬正是要努力地击中这些记号,虽然对于这个十二岁的文弱男孩来说二十斤的石头不但重而且硌在身上很疼。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也很缓慢,与其说是在跑,不如说是在稍微快一点的走。因为他不但要克服背上的重量传来得疼痛的刺激,更要集中精神长时间的击打那仅有鸡蛋大小的记号。

一开始的前几天,风扬大概每走十余步,就必须把石头放下用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恢复他的精神和体力。他知道万事开头难,所以他并没有灰心,每天按照师父的指点,坚持着完成了每天的修炼。

三个月过后,风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文弱的小孩子,身体也比来时高了一截,当他往那一站,你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动感和坚毅,而在他露出的不再白皙的麦色手臂上你也可以找到几块呈流线型的肌肉了。三个月的负重和练剑,让风扬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种不断超越自己的感觉。

这一天夜里,一身青色布衣的风扬走在他白天练习的地方,一边散步一边心里想着师父白天说过的话。

“唉,扬儿啊,已经三个月了,你虽然比刚来的时候结实了不少,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用剑?到现在为止你也只不过算是一个身体强壮一点的书生罢了!速度慢暂不提,毕竟你的修炼刚刚开始,可你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僵硬了,这样下去,别说实现为师的目标,恐怕你不会比你家的护院武士强到哪里去!…………人不能超越自然,自然也不能拥有比自然更快的速度和力量,所以,若你想拥有超人的速度和力量,就必须首先学会顺应自然,感受自然!你什么时候明白了这个道理,为师什么时候正式你真正的剑道。而若你连这层都参不破,也不要妄想再作我神鬼子的弟子了!”

真是头疼啊,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又该顺应自然超越自然呢?他一边想着,一边甩了甩胳膊,轻轻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习惯性地在树林中按照平日的方法无规则的窜行,一边用手比划,显然,没了平日的石头的负担,他的身形比平时快了很多,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也比刚来时候的他快的多了,跑起来隐隐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等等,风?为什么会有风!有风是因为我逆风,逆风怎么可能会快?可就算无风,跑起来也有风啊,到底应该怎样顺应风的去向,而不对我的速度造成阻碍呢?

“随风而动,随意而行!既然我不能成风,那么就让我借风而动,顺树而行吧!”想到这里风扬立刻停了下来,闭上眼睛,站在铺满花草的林地上,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呵……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谐,放佛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呈现在他眼前——这就是自然么…………渐渐地,他迷失了自己,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树叶从树梢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到了地上,风扬无意识地动了!

身体随风轻轻地一摆,快速窜了出去,明显比刚才又快上了一分,信手一挥,虽然没有木棍,但他知道,他击中了;紧接着他向左迈出了第二步,腰身顺势轻扭,以极小的动作向颗树掠去,第三步,第四步…………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是在那团不停舞动的身形中透露着一种自然的味道,很多时候就像在随风而舞的一片树叶,一个微小的动作就飘出很远的距离,他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写意,不再有平日里的僵涩和吃力。举步,扭腰,借力,再信手挥出,一气呵成。不知舞了多久,全部标记被拟击了多少遍,当他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不但没有像平时的那种疲累和酸痛,反而有种轻松和想马上驭剑狂舞的冲动。

没人可以料到风扬居然这么快就领悟了借风之法,要知道,想当年号称文武鬼才的神鬼子张信在深修闭关时也用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得以入门啊!看着悟性奇高又刻苦听话的爱徒,远远看着的张信欣慰的闭上了眼睛,纸扇轻轻折上,负手向天缓缓地仰天长叹:“天不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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