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词已然开始，台上只在中央坐着一人，青衣扮相，着水蓝色戏服，众星捧月般享受着一切。唱词也非莺燕，苍凉大气，低诉苦乐。

华慕看着台上唱词的女子出神，她觉得那姑娘有故事，她喜欢有故事的人。

“瞧着台上唱词那个，有些故事，我有点好奇。”

华慕凑近姜聿在他耳边说，但眼神却没离开台中央。

“那是欢夜楼的主打头牌，唱得自然一等一的好。”

姜聿说完，华慕的目光流转，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姜聿，心想着台上那位该是花魁一般的人物。

“当真学坏了，在云京王爷寻欢作乐，定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华慕这一句，姜聿也明白她言下之意，可他去过的花楼也不过两家，欢夜楼一家是和纨绔听曲儿的地儿，另一家便是华慕和琅五去过，他不放心又跟去的柳巷。

“哪里寻欢作乐？慕慕切莫以偏概全，我算算也不过……”姜聿话还没说完，华慕就堵了他的话。“王爷莫解释，我都懂，快听这段词，尽是苍凉。”

“你这丫头，只许州官放火。”姜聿也不再解释，随她理解吧，反正自己是被她吃定了。

华慕痴迷的样子，当真让姜聿醋从中来，因着霖江儿唱完便下去了，华慕却意犹未尽，踮脚张望着台后霖江儿的动向。

“我都不觉得你是好奇霖江儿身上的故事，反而是中意这个人了。”姜聿攥着华慕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着。

“中意也应该，生得那般漂亮，简直尤物，词也有深度，不一般。”华慕自是听到了，她觉得不止自己中意霖江儿，便是姜聿也该为之侧目。

漂亮？姜聿得承认霖江儿生得好看，只是听华慕这样夸霖江儿，姜聿多少不得劲。

台上换了匹俗曲儿，华慕没了兴趣，却被台边上一妇人逗着的小猫仔吸引了目光。

那小猫仔极可爱，小小的一团，白灰色的毛耷拉着绒绒的，盯着妇人手中的帕子来回转眼睛。

妇人走了，小猫仔一步一踱往人群外面走，华慕担心它太小被踩死了，她扭头见姜聿看着台上正是投入，便挣了牵着得手，跟着那小猫仔一起走了。

船屋一间间挨在一起，人都是往有表演这间船屋走得，华慕躬着身子细细听着小猫仔的叫声，逆着人流便去寻。

好容易抓到这只小猫仔了，她轻轻捧起来搂在怀里逗着，靠在围栏边上，身后就是海，浪一层一层打在船身上，她抬眼看向那间灯火通明的船屋，在夜里格外惹眼些，仿佛明白了霖江儿唱得那句词“彼时花溅泪眼，不知归路，此刻灯火万家，不如卿目。”

路过的小二脚下滑，不小心撞了华慕，她怀里的小猫仔受了惊窜出去跑走了，此刻船屋的节目该是换了一场，听着乐声更大了。华慕忙躬下去再次找起了猫，嘴里不停拟着“咪咪，喵呜”

前面是宿人的船屋了，第一间门开着缝，瞧着大小正好可以钻进小猫仔，华慕看船屋里漆黑一片，该是没人，便推门进去了，还是躬着找猫。

她进屋这刻，身后一人也悄然跟着她进了屋。

华慕听着身后声音蹊跷，提了谨慎，原地不动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身上没个趁手的武器，有些后悔没听阿灿的话，出门多打扮自己，连只簪子都没有。

华慕搓了搓，自己的指甲尚且算做武器吧，生生挖一道儿也是出其不意的一招。

华慕便往后退了退，果然，趁着月光投进自己影子前的，是一个男人的影子。华慕盘算着迅猛回头，快准狠的给这个歹人一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