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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病娇大佬》第零零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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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病娇大佬

作者:青色兔子

第八章

危笑看着她警惕的动作,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危笑一路往房间深处走去,伸手去推通往里面房间的门。

沈倾音盯着他的动作,道:“里面该不会是你的卧室吧?”

“如果是我的卧室呢?”危笑说着已经推开了那扇门。

却见里面是一排排的电脑,高配置,大屏幕。

沈倾音愣住,“你在家里有个网咖?”

危笑径直走到开着的电脑前,拉起耳机,道:“唔,刚有点事儿——再来一盘?不来了,跟你们玩没劲。”

他修长的双腿翘起搭在电脑桌上,歪头看向愣着的沈倾音,“会玩游戏吗?”

沈倾音没说话。

危笑换了种问法,“玩过游戏吗?”

沈倾音从小开始,学过很多东西,唯独没有学会怎么玩。

当然也就包括玩游戏。

沈倾音瞅着他,谨慎道:“我会不会玩游戏,跟我拿到眼下这份工作,有关系吗?”

危笑又被她逗笑了,“如果有关系呢?”

“你能不用‘如果’来问吗?”

“好,”危笑从善如流,“‘if’有关系呢?”

“危笑!”

他反倒笑了,道:“所以你还是记住了我的名字。”

“怎么会来应聘这份工作?”危笑道:“赵管家给开了多高的薪水?”

这又瞒不过人,沈倾音据实以告。

危笑撇了撇嘴,“也没多高——你这么干一个月,还不够买支步摇的。你图啥?”

沈倾音无言以对。

危笑倾身上前,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神色,道:“三天前,你还财大气粗,丢一只贵重的首饰都毫不心疼。突然之间,你竟然主动做起这相对来说颇为廉价的工作来——合理的解释,只有两种。”

沈倾音道:“我听着呢。”

“要么就是你爱上了我,追踪我。”危笑仍是盯着她看,“要么,就是家道中落了。”

神他妈的两种解释。

“前一种,还是后一种?”危笑问她。

沈倾音无奈道:“你猜的很对。总之,我突然没钱了——不只没钱,还欠债了。”

“真遗憾,我还以为是第一种解释呢。”危笑倒是没怀疑,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像他这样突然飞黄腾达的人,自然也难免会有不幸家道中落的可怜人。

“过来坐。”危笑下巴一点离他最近的位子,“开台电脑。”

“你要我陪你玩游戏?”

危笑看着女孩脸上写满的“拒绝”,“唔,我知道了——先给你预支一个月的薪水,怎么样?”

这正是沈倾音目前最需要的。

她几乎控制不住要点头的动作。

“我转给你。”危笑低头滑着手机,似乎立刻就要预支。

沈倾音无法不期待。

忽然,危笑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他歪头想了一想,瞥了沈倾音一眼。

沈倾音紧张得盯着他,生怕他是改了主意。

“仔细一想,”危笑思索着道:“你这个小骗子,信誉可不怎么样。我付钱之后,你跑了怎么办?”

沈倾音:……

沈倾音现在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危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人。”

他手指敲着挂在胸前的耳机,望着沈倾音,“这样吧,签个合同。”

沈倾音松了口气,“我去请赵管家出合同。”

“等等,谁说要用她出合同了?”危笑起身,按着女孩肩膀,让她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来,我口述,你打字——合同出来很快的。”

沈倾音想拒绝,但是她想到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危笑为了捉弄她,会主动提出来;但是那个严肃脸的赵管家可未必会通融。

犹豫了一下,沈倾音打开了文档。

“我,沈倾音,向危笑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危笑口述着,看女孩纤细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哦,原来你是这个‘倾’字……”

沈倾音手指一颤,忍住砸键盘的冲动,压着脾气,温柔道:“接下来呢?”

“我,沈倾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愿意做危笑的——唔,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

“你更喜欢什么称呼?游戏玩伴?女朋友?”

沈倾音敲下了“钢琴老师”四个字。

危笑也不在意,继续边想边说,“我将无条件陪伴危笑,满足他的要求,保证一心一意对待他……”

沈倾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他的胡言乱语转换成能相对正常的条款,“我将在工作时间内,尽个人的职责,不会在工作时间内分心。”

危笑看了两遍,不是很满意,“马马虎虎。”

他叫沈倾音把合同打印出来,签字作为证据,这才给沈倾音转了一个月的薪水——当然也没忘记要沈倾音给他手写一份收据。

“别怪我,”危笑看了一眼女孩撅起的红唇,道:“谁知道你这次又会怎么逃跑?”

沈倾音收到了钱,心里踏实了,看危笑也稍微顺眼了一点。

“既然我收了你的钱,就要对你负责。”

“唔,我喜欢这个说法。”

“那我们去外面琴房,我先看看你的钢琴水平。”

“别傻了,我的姑娘。”危笑在她旁边又开了一台电脑,迅速打开了游戏界面,“让我来看看,带你玩什么最有趣……”

“你付钱要我来陪你玩游戏?”

危笑愣了一愣,“你不开心了?”

沈倾音不知道此刻这种复杂的心情究竟该怎么表达。

她来应聘钢琴老师,她堂堂正正——至少她能有所贡献。

但是做游戏陪玩……

危笑很敏锐,望着她的眼睛,道:“游戏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沈倾音一愣。

危笑已经丢开了手中的鼠标,“算了,你不想玩的话。要看看我的钢琴水平是么?我只知道钢琴有黑键和白键——这就是我的水平,你要怎么教?”

几次因缘际会的相见,沈倾音印象中的危笑,一直是有点疯狂,甚至是放肆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提到钢琴,忽然像是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整个人不再是那种松弛的状态。

沈倾音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是你付钱聘请的。我今天这两小时的时间,是属于你的。”

她转头去面对电脑屏幕,“提前说好,我以前什么游戏都没玩过——你带我一起玩,肯定不会有太好的游戏体验……”

危笑望着她的侧脸,有些沉迷。

他想了一下,开了一个简单的3d游戏,从最基本操纵人物前后左右的走动开始,教给沈倾音。

“按‘w’就是向前走,‘s’是往后退……这些是常规设置,一般的游戏都是这样。当然你也可以改键位……”

沈倾音惊讶于他的耐心。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很有耐心的人。

同时,沈倾音感觉到自己的笨拙,她操纵的人物一直在不停得撞墙。

“刚开始都是这样,”危笑昧着良心鼓励,“多练习一段时间,等熟练了就好了。”

等到沈倾音终于成功绕过一个墙角,她高兴地笑起来。

“快看!”她低声叫道,比练完了一只高难度钢琴曲还要兴奋。

危笑点头,“很不错了。”他扭过头去呼了一口气。

如果那些荧光服少年们在这里看着,恐怕早已经集体惊掉了下巴——上一个玩游戏的时候慢了半拍的人,已经被危笑打击得去了半条命,那个危笑跟现在这个危笑,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忽然,一阵威胁性“呜呜”声从更里面的房间传来,一只中等体型的黄狗从里面顶开门走出来,盯着沈倾音这个陌生人,继续发出“呜呜”的声音。

“蛋黄,过来。”危笑敲了敲扶手。

那只黄狗慢吞吞走过来,挨着危笑的腿坐下去,仍是警惕得盯着沈倾音。

沈倾音没料到里面会冒出一只狗来。

但是她一点也不怕,非但不怕,简直是喜悦得看着它。

“你喜欢狗?”

沈倾音点头,有点遗憾。

“家里不让你养?”

沈倾音又点头,“你怎么知道?”

危笑没回答,摸着狗下巴,道:“它叫蛋黄,年纪有点大了。”他握着蛋黄的爪子,“你要跟它握握手吗?”

“我?”沈倾音有点堂皇,“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危笑捉住女孩的手,拉着她跟蛋黄握了一握。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以至于让沈倾音都没生出要反抗的念头。

直到他的手松开,那略低的温度离开,沈倾音才意识到两个人刚才的动作很像是牵手。

沈倾音有一点慌了。

“它喜欢你。”危笑做出了判断。

沈倾音支吾了两声。

危笑看着她。

沈倾音几乎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热度,“蛋黄是什么品种的狗?”

“什么品种?”危笑嘀咕了一声,似乎是冷笑着,“不是什么名贵的狗,一只土狗。”

“哦。”沈倾音又道:“是领养的吗?”

危笑却并不回答。

沈倾音抬眼看他,却见他搔着蛋黄的下巴,脸上神色阴郁。

她本能得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小时到了……”

“是么?”危笑站起来,“时间过得真快。我叫老李送你——这个点山下不好打车。”

沈倾音没有拒绝,也没有暴露自己与他同住在一处别墅群。

“那么,明天见。”危笑扬了扬手中的契约合同,“直到下次见面之前,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他笑着,像是玩笑话。

司机老李送沈倾音回家。

车子开出大门,沈倾音便要求下车,等车开回去之后,才走路五分钟,回到了新家。

吃晚饭的时候,晋南图说起今晚的安排,“等下有位客人要来,是阿姨的好朋友,跟咱们住得很近——她家住在山顶,小音你叫她白伯母就好。”

住在山顶的人家,那不就是危笑家吗?

这个要来的白伯母,该不会是危笑的母亲吧?

沈倾音点头答应着,趁着拿甜点的空当,拉住便宜哥哥晋珅,“这个白伯母是什么人啊?”

“就是妈的好朋友呗。整天一起开宴会的。”晋珅对于中年妇女的情况并不在意,倒是有一桩事情叫他愤愤不平,“妈整天拿白伯母的儿子来跟我比,总之我是样样不如人家呗。”

晋珅样样不如那个白伯母的儿子?

“白伯母的儿子叫什么啊?”沈倾音想最后确认一下。

晋珅从鼻孔里发出个气音来,“叫危澈。一个男人起这么个名儿,切,危澈。”

不是危笑。

但是听起来,像是危笑的哥哥。

沈倾音来不及深入了解即将造访的白伯母,先打开电脑,用危笑今天付给她的钱,下单购买了龙城仅剩的最后一套同款汉服。

一切做完,她松了口气。

下周日的宴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而她——只要这个月履行完合约,也会回到她的正常生活中去。

白薇如约而至。

沈倾音陪着晋南图出去迎接。

沈倾音看着那名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她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真丝长裙,胸前满绿的翡翠翠色|欲滴。

“薇薇,这是我的新女儿——沈倾音。”晋南图推着沈倾音上前。

“白伯母好,叫我小音就好。”

白薇递过一只包装精美的缎面礼袋来,“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沈倾音看向晋南图在,在后者的默许下,接过礼物来。

白薇和晋南图去花房聊天。

她俩坐在红蔷薇下,听花房里养着的鸟儿啾鸣声。

沈倾音在一旁,用修剪落下的花朵扎一捧花束,要作为礼物送给白薇。

她一面挑选着合适的花枝,一面听着两人的谈话。

白薇和晋南图之间,开场是简单的闲聊,倒是不用避着沈倾音。

“从前我一直羡慕你有个好儿子,”晋南图笑道:“现在该你羡慕我有个好女儿了。”

“谁说不是呢?”白薇叹气道:“我现在不只羡慕你有个好女儿,我还羡慕你没有个麻烦侄子。”

麻烦侄子?

沈倾音竖起了耳朵。

“他又惹什么麻烦了?”晋南图显然很了解白薇口中的“麻烦侄子”是在指谁,“他不就是整天自己玩游戏吗?也不出去惹什么事儿啊。”

“唉,这还不够麻烦吗?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这么整天玩游戏,压力不都在我身上吗?都以为是我不让他露面呢。再说了,老人家都是偏疼第三代,我在公公婆婆面前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来,到头来要坏在这么个半路冒出来的侄子身上……我真是难做人呐。”

晋南图也心有戚戚,道:“你也别想太多,你是什么样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的……”

“又有什么用呢?”白薇叹气道:“前几天乔家订婚,我三催四请,才说动他跟我一起出席。谁知道半途他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事先我还跟公公婆婆打了包票,最后人也没见着,倒像是我有意邀功。说起来,还是你教养孩子的办法好,要掐住钱。你看像危澈,打小花钱都是我计划着给,就没出什么问题。这位不同,他爸妈都没了,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手里握着那么多钱,可不是怎么都管不住?”

危笑的父母都没了?

沈倾音挑选花枝的手微微一顿。

她想起他那些疯狂的笑。

忽然之间,她又想起了他的自我介绍。

危笑,危险的危,笑话的笑。

谁会说自己是个笑话呢?

“可是这话我不能提,一提,就好像我觊觎他继承的财产似的。”白薇烦闷得摆弄着胸前的翡翠胸针,“从他十四岁被接回家里来,我是尽心尽力,给他请方方面面的老师——他只是不学。只钢琴老师都看了不下一百个了,一个都不愿意留下——倒是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奇迹,留下了一个只有英皇八级的钢琴老师。唉,虽说跟你抱怨,但我也不能丢开手不管了。明天我还得去见见那个钢琴老师。真的,那孩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我没先选过的——我真是操碎了心,对我自己儿子都没这么上心过。”

一旁“只有英皇八级”的钢琴老师沈倾音惊了。

白薇要见她?

早该知道危笑那儿就是个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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