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从山腰的疗养院，一路朝向山顶飞奔而去。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急，飞快的速度根本不像是在上山，彷佛是飞奔下山似的，然后他发现自己一步跨出五、六公尺，二、三秒钟就冲过了百米，短短一、二分钟，他已飞掠将至山头，感觉自己快得像是飞起来了似的，古风突然为自己的速度感到惊骇，不禁缓下了脚步。忽地，一股沙哑的嗓音自他的脑后响起：

“别怕！你这才刚入门呢！”

这下子古风真吓到了，他停下脚步，由于冲得太快还摔了个跤，他爬起身来，立刻回头，大声喊叫：“谁？谁跟我在后面？”然而，他的眼前却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傻瓜！我不在你后面，我在你的脑海里！”

“什么？在我脑海里？难道我真的疯了？人格分裂了？”

古风猛抓着自己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没有发疯，也没有人格分裂，而是我跟你住在同一个身体里，共享同一个脑袋，这样你猜得出我是谁了吧？”

“共享同一个脑袋？{古风用力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响应着那个沙哑的声音：“我们要怎么共享一个脑袋？”

“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体，原本是谁的了吗？你忘了是有人把你的记忆烙印到你现在的身体了吗？”

“对了，我现在用的是杀人魔炎武的身体…啊，你是杀人魔炎武！”

“混蛋！不准再叫我杀人魔！对，我是炎武，可是我并非你和那些铁卫队的成们所以为的随机杀人魔！”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然我的记忆如何能够烙印在你的脑袋，使用你的身体？”

“谁说我死了？我的身体没死，我的记忆没死，我的灵魂更没死！”沙哑的声音叹了口气：“不过，说我死了也算对一半，我感觉自己昏迷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前几天那个保安队的方队长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才突然转醒过来，可是随即又昏睡过去，然后刚刚在那间病房里，被那个古风用铁椅砸了我的脑袋，我才真正清醒过来。”

古风跺了跺脚：「可恶！你说的『那个古风』就是我啊！我原本的自己在疗养院昏迷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醒过来，而你却把他给打死了！」

“我吗？真的是我打死他的吗？我刚苏醒过来，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可还没办法控制身体。所以，刚刚打死『那个古风』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

“你是说，我打死了自己？我用杀人魔炎武的身体，打死了真正的自己？”

“够了！已经说了，别再叫我杀人魔了！”

炎武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口吻：

“我不是什么杀人魔！你们以为我是随机杀人，其实所有我杀的人，都是我的前世仇人！”

“无论如何，你害我杀死了自己！真够可恶！”古风用双手朝自己的太阳穴猛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发现自己的手劲变得好大，也让他觉得自己很蠢，炎武躲在脑海里，怎么打也打不死啊！

“你不必可惜『那个古风』了！反正他拥有的记忆，你差不多都有，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至于他的身体，不要也罢！”

“什么不要也罢？他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啊！”

炎武“哼”了一声说：“那不过就是一具平凡人的身体，有什么好可惜的？你现在拥有的身体，蕴藏着我出生以来练数十年的内力，相较之下，你有什么损失？你是白白赚到了一身高强的武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赚到了一身高强的武功？”

“废话！你刚刚飞奔上山的速度，虽然只用了我身体的轻功的十分之一，但那还是轻功，如果不是用了我的身体，你能跑得那么快？跳得那么高？”

古风回想了一下刚刚飞奔上山的速度，不得不承认炎武说的话，极可能是对的。但是，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轻功吗？

“当然有人会轻功！不仅我会轻功，就连那个黄鹤投胎转世变成的那个保安队长，也会轻功！”

“等等！什么投胎转世？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不然我饶不了你！”

炎武讥讽地笑着：

“你饶不了我？嘿嘿，那你能拿我怎样？”

古风气馁了，他的确无法拿脑海中的炎武怎么样。

“好吧，反正看起来我们要共享同一个身体，以后日日夜夜要相处在一起，我就把情况跟你说个一清二楚吧！”

“你先解释为什么你杀的人都是前世仇人！难道你记得上辈子的事？”古风非常在意地说：“你不说清楚，我宁可去死！我可不想和杀人魔住在同一个身体里！”

炎武悠悠地说：“我不仅记得上辈子的事，还记得上上辈子的事，差不多，我可以想起十几世左右的记忆！”

“哇靠！你吓到我了！你这瞎话编得也真够扯！”

古风觉得炎武把他当傻瓜了！但炎武却仍然口吻平淡，像是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般说着：

“不是瞎话！这世上本就流传着一种神奇的法术，只要修习这样的法术，就能在转世投胎后，还能回想起前世的记忆。而且，懂这门法术的人，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千年以来，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学会这门法术了。”

“你是说有一个神秘的法门流传了上千年，而你是其中的一份子，学过这门法术，所以能想起前世的记忆？”

“是的，除了可以想起前世记忆，我还能读取别人的记忆，包括别人的今生与前世的记忆！”

“你又吓到我了！真的越编越夸张了！”

“信不信由你，佛门神通之中就有所谓的『他心通』，我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也算是『他心通』的一种吧！只不过我需要透过接触别人的身体才能读取他们的记忆，比起佛门真正的『他心通』的心灵感应，还是差得多了。”

“你说得有模有样，我真有点儿相信了！好，所以照你所说，你记得前世的仇人，又在这辈子遇到了他们，碰触了他们，认出了他们，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你终于明白了，请以后别再叫我杀人魔了，我从不随意杀人！”

“好，就算你杀的都是前世的仇人，那也是杀人啊！”

“废话！报仇能不杀人？如果你发现有一个人上辈子杀了你爹、杀了你娘，你会不会想杀了他？”

“杀我爸妈？那我肯定要了他的命！”

“那就对啦！我所杀的那些人，在过去几世里，都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好不容易让我撞见了，我自然非杀了他们不可！”

古风想起过去几年追查炎武的犯案资料，发现那些被害者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关联性，由于被杀人数越来越多，而炎武的身手似乎不是一般警方可以捉捕得到，面对这样可怕的随机杀人魔，自然只有交给最菁英的铁卫队来处理。如今看来，炎武并不是随机杀人了。

“难怪那些被你杀的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关联，所以警方以为你是随机杀人魔！但其实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关联，就是他们都是你的前世仇人，是吗？”

“虽然重复得有点噜嗦，不过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虽然你的话有点扯，但我勉强也信了！”

“既然如此，别浪费时间，我开始教你武功吧！”

“你要教我武功？为什么？”

“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有你能控制我的身体，所以我只好教你武功，才能去杀了黄鹤，为阿灵报仇！”

“黄鹤是谁？阿灵倒是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黄鹤就是那个保安队的方队长，他是我的前世仇人！”

古风想了想：”听不太明白，不过，勉强猜到了一些。好吧，那你要怎么教我武功？”

“其实不用教，我们共享的身体早就拥有高强的武功，你只是要知道如何运用它而已！”

“那…怎么用？”

“你闭上眼睛，先冥想自己的丹田—也就是肚脐下方那一带，燃起一片火热的气息，然后接下来，就依你感觉到的意念去发挥吧！”

古风闭上了双眼，开始想象丹田里有一股热气，突然间，那股热气开始窜流全身，双手双脚不由地开始舞动，像是背诵着滚瓜烂熟的诗歌似的，古风发现自己的身体倏地一下向前窜出，以每秒百米以上的速度，迅速飞掠到山顶，然后一翻身，竟落在一株杉树顶端的枝芽上。

“哇靠！炎武，你没骗我，真有轻功这回事！”

说完，古风轻身一跃，从二、三十米高的树枝上轻轻落在地上。正想夸赞炎武几句，蓦然之间，感到背后一股身影掠过来。他转过身来，发现竟是纪默。

纪默向古风飞快地踢出十余下旋踢，古风竟一一闪过，接着纪默又拳掌并用，向古风欺身攻击，古风也敏捷地闪过，连古风自己都有点惊讶，感觉自己想都不用想，好像骑自行车似地，身体自然反应就轻松闪过了纪默惊人的攻击力，若是在从前，纪默的第一下旋踢就足以将他撂倒在地上了。可如今，古风不仅闪过了纪默的攻击，竟还「自然反应」地反击了纪默，以古风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手法，瞬间抓住了纪默的双手反制在她的背后，纪默立即向后飞踢，挣脱了古风。

“炎武！果然是你！”

“不，纪默，我是古风！”

古风向纪默挥了挥手，表示暂停互击的意思，以免她又攻击自己，而自己又“身不由己”地再反击她。

“古风没有这么好的身手！炎武，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是吗？”

“纪默，妳听我说，炎武的记忆不知怎么地，确实是醒过来了。可是现在跟你说话的人，真的是我古风，炎武的记忆活在我的脑袋里，他可以跟我在脑袋里对话，但他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更无法控制我的思想，我真的是古风，请妳相信我。”

纪默走向古风，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凝视了许久，这眼神令她困惑，因为这的确是古风的眼神。但古风哪里来这么好的身手？她低头沈思片刻，很快就想明白了。

“炎武教会了你武功？哦，不！你现在用的是炎武的身体，所以不需要学什么武功，你只需要懂得利用炎武的身体本来就具备的武功而已。”

“纪默，妳真聪明，刚刚炎武跟我解释了老半天，我才能明白，妳却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不难猜，我以前跟炎武对打过几次，他的身手我很清楚，所以刚刚一看就明白了。”

“但有一件事情，妳一定猜不到！”

“哦？”

“其实，我们都误会炎武了，他不是随机杀人魔，他所杀的人，都是他的前世仇人！”

“前世？你信这个？”

“我原本不信，但炎武就住在我的脑袋里，所以我不由得不信了。”

“你的记忆烙印在炎武的脑中，炎武自己的记忆不知为何又清醒过来，所以你能学会使用他身体拥有的武功，这可以理解。但炎武说他杀的人都是前世仇人，你就真的相信？他难道不会骗你？”

“我想不会吧…”

古风犹豫了，纪默说得也有道理，搞不好真是炎武在骗他，因为什么前世记忆这种事，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相信。突然，脑海里的炎武说话了：

“古风，你问纪默，她是不是从外太空来的人工智能，还有，我们两车相撞的那一天，她是不是正跟纪心澄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

古风问着炎武，而在纪默的眼中，古风像是在自言自语。

“别管，你问她就是！”

“好吧！”

古风看着纪默：“炎武要我问妳，妳是不是来自外太空间的人工智能？还有，我和炎武开车相撞的那一天，妳是不是正和纪心澄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纪默惊讶地后退了几步：“古风，铁卫队里只有你知道我不是一般人类，而是使用生化机器身体的人工智能，但是，我从没告诉过你，我是从哪里来的，更何况你发生车祸的那一天，我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难道，炎武可以读取我的记忆？”

“据他说是这样子的…”古风叹了口气：“他说他可以透过触摸而读取别人的记忆，我本来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妳的反应，我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接着古风对着脑海里的炎武喊了一声：“喂！炎武，你是在刚刚与纪默打斗的接触过程中，读取了纪默的记忆？”

“嗯。”

“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你就读取了那么多记忆？”

“只要一瞬间，我就能读取一个人的今生以及他前十几世的所有记忆！”

“哇靠！那你的脑容量会不会太大了些啊？”

“我没想过这问题。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应该关心什么问题？”

“芊芊！还有那个黄鹤转世投胎的保安队的方队长！我要杀了黄鹤！而你，应该想救出你的芊芊吧？”

“对了，你刚刚说那个方队长前世叫什么…黄鹤？还是你的仇人？”

“没错，当他扼住我的喉咙的瞬间，我就读取到了他的记忆，他在将近七百年前的中国明朝时期是郑和的贴身侍卫，名叫黄鹤，就是他杀害了阿灵！」炎武叹了口气：「幸好当时我的意识还很模糊，所以他应该还读取不到我的记忆，不然，如果他知道我醒过来了，绝不会轻易放任纪默救走你，一定会追杀你到死为止！”

“他跟你一样也能读取别人的记忆？”

“嗯，我说过，像我这样的人，世上不会只有一个。”

“那他现在是美丽人生医疗中心的保安队长，所以你说芊芊在他手上？”

“正是，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芊芊？”

“我当然要救芊芊！”

“那你就必须杀了黄鹤，因为芊芊落在他的手中。”

“你不是说遇到方队长的时候，你醒来了一下下就又昏睡了，直到在疗养院里被铁椅打了才真正清醒过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因为我也读取了你的记忆，知道前几天你去李博士的办公室，遇到了黄鹤，后来是纪默救你离开的。”

“拜托，我可以有一点隐私权吗？”

“隐私权？你是指你以前跟芊芊上床的记忆吗？嗯…感觉还真好，芊芊虽然是复制人，在很单纯的环境下长大，但她在床上的活儿挺好的啊！”

“够了！够了！你再说下去就真的太过份了哦！”

“不说了，再问你一次，救不救芊芊？”

“救！”

“杀不杀黄鹤？”

“杀！”

“那我们还杵在这山顶干什么？！”

纪默看着古风自言自语的模样，忍不住向前一步打断了他：

“你和炎武说够了没？你们在谈些什么？”

“哦，不好意思把妳晾在一边了”

古风搔了搔耳后，向纪默解释着：

“炎武读取了我的记忆，知道芊芊落在李博士和那个保安队方队长的手中，他还说那个方队长前世叫作黄鹤，也是他的仇人。所以，我跟他要一起去杀了那个方队长，并且救出芊芊。”

“那个方队长的武功不弱，你恐怕未必能打得赢他！”

炎武突然在古风的脑海中接了纪默的话：“现在还打不赢，再过几天就可以了。”

古风问炎武：“你说什么？再过几天我就可以打败他？”

纪默知道古风又与脑海中的炎武对话，所以安静地看着他自言自语的模样。

“三天吧！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来教你『玄易大法』，学会了玄易大法，你就可以轻易打败黄鹤，无敌于天下了。”

“这么厉害的武功，三天就能学会？”

“三天当然不够，不过，玄易大法共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忘我式，第二阶段是忘物式，第三阶段是物我两忘式。三天的时间，也许你能学成第一阶段的忘我式，那就足以打败黄鹤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这么厉害？”

“你听过鹰爪功、铁砂掌之类的功夫吧？”

“在武侠小说和电影里常看到，好像是可以把十指、手掌锻练得像铁石那样钢硬。”

“玄易大法的第一式，忘我式，就是以你的意念导引你的内力，并且忘掉你的肉身，配合内力想象你的肉身犹如精钢一般坚硬，一旦练成，不仅你的十指、手掌可以钢硬如铁石，连你的全身都可以不怕刀剑砍斫了！”

古风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刀剑不怕，那子弹怕不怕？”

“只练第一式，一般手鎗的子弹是挡得住的，但若是遇到像是穿甲弹那样摧毁力特别强大的子弹，就不好说了。但若是练到第三式，你连炮弹也不必担心了。不过，你先别想太多，反正只要你练成了第一式，我保证你能击败黄鹤！”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嗯，不过，练功须有护法，你让纪默在这三天之内，守护着我们，不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因为习练玄易大法必须心神专注，最怕有人搅扰，一旦被惊扰，只怕会走火入魔。”

古风对纪默说：“炎武要教我一项武功，需要三天的时间不受打扰，妳可以守在我身旁三天吗？”

纪默点点头：「三天之内，需要我为你准备食物吗？」

“不用！”炎武在脑海里说：“三天不吃不喝，还饿不死我们！专心练功吧！”

古风对纪默重复了炎武的话：“不用！三天不吃不喝，还饿不死我们！我们要专心练功！”

“好，你练吧！”纪默说完，走到附近的一株大树坐下，为古风和炎武守护在由上到这个山顶的小路路口。

“怎么开始呢？”古风问炎武。

炎武回答：“你先从熟悉身体积蓄的深厚内力，还有一些武功招式开始吧！”

古风在炎武的引导下，开始掌握导引内力的方法，以及拳法和掌法，经过了一天，古风已能完全掌握轻功，可以在树梢头任意飞掠，也能在一林下铺满的枯叶之上行走而不踩碎任何一片枯叶。

又过了一天，古风可以运使内力自如，一拳能击倒一株大树，一掌能劈开一块巨石。炎武开始教他刀法、剑法，古风以树枝为刀剑，很快就学会了极为精湛的刀法与剑法。然后炎武要古风把纪默叫过来，让纪默对着他开鎗。

“开鎗？我还没开始学玄易大法啊！”

“谁说需要玄易大法才能对付子弹？妳尽管叫她朝你开鎗！”

纪默听古风要她对他开鎗，犹豫了片刻，古风说：“没事！妳开鎗吧，我相信炎武的话，妳伤不了我！”

纪默朝古风开了一鎗，古风发现自己的目光变得极为锐利，可以看快成慢，飞速的子弹在他眼中竟如落叶般缓慢，于是搭配着自己的轻功，古风轻易就闪过了纪默的第一鎗。

“不够过瘾，纪默，妳接连着开鎗吧，别担心！”古风兴奋的口气像个孩子似的。

“好，我火力全开，你小心点！”

纪默说完，双手各持一把手鎗，左右连发，接连对着古风开了数十鎗，那数十颗子弹飞向古风，有些古风用轻功身法闪过了，有些竟被古风以手上的树枝击落了。

古风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成为全世界都罕有匹敌的武功高手了。凭着这样的身手，别说是当侦探了，就是整个铁卫队的几百个队友都联合起来对付他，他也能轻易地逃脱甚至反击，难怪先前在追捕炎武时，炎武总是可以轻易逃脱，只有纪默能够偶而追上他与他对击，但总也是败在炎武的手中。

“现在可以开始练玄易大法了！”炎武对古风说：“你叫纪默退回去，继续为我们的练功当护法吧！”

“嗯”古风对纪默说：“我要继续练功了，请妳帮忙再在上山的路口为我守护一天，好吗？”

纪默点点头，回到小路路口旁的大树下，静静地坐着。

“我们开始吧！”古风对炎武说：“玄易大法怎么练？”

“你先盘腿坐下，调匀气息，让全身的内力贯注在双手。”

古风听话地盘腿而坐，引导内力贯注在手掌与十指之中。

“接下来，你闭上双眼，想象自己的双手不再是肉身，而是如坦克铁甲般钢硬，记住，你要放松自己、发挥想象，同时又必须维持内力贯注在双手之中。”

“既要放松，又要凝神贯注内力，这有点为难人啊！”

“玄易大法是我在南宋时期武功达到最巅峰时自创的武学新境界，你以为是那么好学的吗？难就难在不光是用意念引导内力，还要忘却自己的肉身，才能用内力去改变肉身。只有放松自己，发挥想象，你的心才不会被肉身所束缚，你的身体才会随着你的想象配合着内力而达到转变，你必须忘我！懂了吗？”

“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自我催眠啊！”

“没错！你想改变自己，就要先说服自己，放松与想象，就是说服自己可以改变自己，这是玄易大法第一式，忘我式的习练基础。”

“懂了！”

炎武不再说话，古风知道他是不想干扰自己。于是古风盘坐着，开始放松全身，等到全身都放松之后，他开始想象自己的双手不再是肉体，而是坦克铁甲。起初，当古风全身放松之后，贯注在双手的内力也跟着涣散，后来他慢慢掌握到如何在放松的过程中，不需要他的意念引导，就可以让内力像反射动作那样地自然停驻在双手的技巧，接着他就任由自己想象双手由肉身变成了铁甲。

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了，古风感觉自己的双手变得僵硬，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双手从手臂到手指变成青色，而且坚如铁甲。他站起身来，走向一株大树，以十指抓入大树树干之中，竟觉得像是插入软泥一般，他再走到一块巨石前面，一拳击入巨石，直没到上臂，再拔出来，竟也毫无阻滞。玄易大法的第一式，忘我式，他终于练成了！

“还不够！”炎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必须能够随时将双手从肉身转化为铁甲般钢硬，再从铁甲转化为松软的肉身。只有达到随意转换的程度，才是真正练成了忘我式！”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盘腿坐下，用同样的方法，想象自己的双手从钢铁转变成肉身！”

古风再度盘腿坐下，调匀内息，放松全身，然后想象双手由钢铁转变成肌肉，由于过程已熟练了些，这次他只花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将双手变回了正常的肤色和柔软的肌肉。

“继续练！必须练到随着你的心意，瞬间就可以将双手在肉身与钢铁之间进行转变才行！”

古风持续着相同的过程，每一次转变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从半小时到十分钟，从十分钟到一分钟，最后，他终于达到了在不到一秒的瞬间，透过心念与内力的凝聚，就可以将双手随时在钢铁与肌肉之间进行转变。

“恭禧你，大功告成，你已学会了玄易大法的第一式，忘我式！”

古风起身，朝向一排大树飞奔过去，时而将右手从肌肉转变成钢铁，砍断了大树，时而又将右手从钢铁变成肌肉，轻抚大树而过，一排二十余株的大树，每间隔一棵，就有一株大树被他截断，而旁边的大树却完好如初。古风尝到了甜头，想继续下去。

“炎武，第二式，忘物式，应该怎么练呢？”

“你太贪心了，忘物式不是短短的二、三天就可以办到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先教我，我以后可以慢慢练嘛！”

“好，我就用几分钟的时间把忘物式的原理和习练方法教给你，但你别急着练，因为我们要先去杀了黄鹤、救了芊芊！”

炎武要古风拾起一小段树枝，放在掌心中，然后同样以忘我式的习练方式先放松自己，再发挥想象。只是这次想象的不是自己肉身的转变，而是掌心中的树枝的转变。炎武告诉古风，万物都可以改变，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说。一切都是原子组成的，所以忘物式的基本法则就是认为任何对象都不是固定的，都是可以改变的，然后利用自己的内力去催化、改变物体的性质。他要古风尝试，让自己的掌心与树枝是相连的，然后透过内力先改变自己的掌心如钢铁，同时将这样的改变传递到掌心中的树枝，让树枝也变成一段钢铁。

古风闭目冥想，试了几次，感觉掌心中的树枝似乎随着他的掌心变成钢铁了，但一睁开眼，心神与内力涣散，掌心中的树枝就立刻恢复原样。古风叹了口气：”没想到忘我很难，忘物更难！”

“那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毕竟与心念相连，所以你用想象、意念与内力相结合去改变相连的肉体，还是比较容易的。至于你掌心上的树枝，虽然只是小小一段，但这小树枝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与你的心念并不相连，你想改变它，当然就更困难了！”

“我再试试！”

“够了！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武痴呢！忘物式慢慢再练，我们该去找黄鹤了！”

古风抛下了掌心中的小树枝，站起身来，朝向纪默走去。

“找李博士？”纪默问：“仍去他的办公室？”。

古风点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不知道李博士家住哪里，除了办公室，我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找到他。”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