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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巷:风里的少年》写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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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期中考试热闹几天后大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小王子身上了,可怜刘超冲在最前面为黄俊挡风遮雨,黄书事情愈演愈烈,闹得校里校外人尽皆知,连校外卖白干稀饭的小贩都知道了,他曾鬼鬼祟祟地向我打听刘超的事儿,为此我白喝了四碗稀饭,临走时他阴阳怪气地说道:“爷们儿,够能喝的啊!”

就为这个夏雪笑了我一路,还给我起了一外号叫做“四碗老白干儿”,我感到相当委屈,陈然能喝五碗都没此殊荣,他个子不高可特别能吃,一开始我还想不大明白,高一暑假回来我就想通了:两个月未见这家伙个头都快赶上我了,他之所以能吃完全是身体需要,有一阶段我也这样,总觉得吃不饱。

隔壁班最先知道刘超犯事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人趴在窗口向我打听消息,顺便看看当事人是谁,临走时还阴阳怪气地笑几下,我从心里鄙视他们,这帮家伙行径卑劣简直就是在落井下石,私下里我也象征性地安慰过刘超好几次,他对我特别感激,还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他的好朋友了,这点让我特别不习惯。

二楼的烟民对此也深感兴趣,经常聚在厕所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议论纷纷,因为有故事可讲所以特别热闹,一开始黄俊也强撑着站在那儿凑热闹,一副特别坚强的模样,大家都很关心他的腿何时能重新站在球场,每到此时他总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无奈地口气回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且等着呢。”

听他这样说大家也就说些隔靴搔痒的安慰话,然后继续议论四眼儿会怎么处理小王子,会不会被开除,不开除的话是记大过还是留校察看,为此他们还打了赌,谁输谁买条烟,我觉得他们很可笑,一点也不关注事情的起源,丝毫不知当事人有两个,除了刘超黄俊也被抓了个现行。

别人议论当事人黄俊只能随大家一起笑,有时大家问他怎么看,他竟违心插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偶尔我在厕所拉屎,听他嘲笑自己给别人听就觉得人生特没意义,屎也因此排的不甚畅快,他看我从厕所出来感到特别尴尬,后来他就不到厕所抽烟了,见天儿坐在教室里学刘超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幻想眼前是一片沙漠,自己是鸵鸟,头插进去屁股朝上,眼不见心不烦,这一切细微的举动后来都被胖子一一记录下来,我在文字中竟然还看到一连串的反问句。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与其绝交?”

“对于这种小人要不要一刀两断?”

“作为一个正直的人,要不要对这种思想卑劣的人痛下杀手?”

如此的话语足足列了十几条,我在日记上一一回复,鼓励他直面惨淡的人生,出身无法选择,同桌亦是如此,他需要时刻净化自己的心灵,千万不要被黄俊给污染了。

“那我该怎么净化心灵呢?”胖子问道。

“欲除心魔需从根源解决,不妨挥刀自宫,从此斩断三千烦恼丝一生了无牵挂!”

“自宫是不是就是把那玩意儿给煽了?”胖子一脸的迷茫。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可不行,你丫这不是让我当太监的吗?”胖子意志不坚定,依旧在红尘里来回翻滚。

2.

后来这些烟民还是知道了真相,他们便三五成群地过来探望黄俊,美其名曰关心他身体,有人还极其轻佻地喊道:“黄俊,什么时候打球阿?”

“啥时候看书被抓的阿?”

“黄哥,何时跟哥们儿讲讲你的辉煌故事?”

每当此时他都是在度日如年,他觉得这是他来s中最耻辱的事儿了,实则不然,高二时他还当众放了一个长屁,声音响亮而悠长,而且还自带旋律,就因为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屁,让其彻底失去了和陆羽竞争杨琳的机会。

黄俊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的心理折磨,后来一度发展到一提他名字就浑身哆嗦,这是心理上得病了,我没法治疗,只能鼓励他坚强的面对人生的冷嘲热讽,并告诉他“时间是淡化屈辱最好的良药”,他深受触动,竟委托韩鑫买了个闹钟,天天抱在怀里,别人再嘲笑他就看上两眼。

胖子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向我报告此事,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等我解释完他却一脸兴奋地夸赞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丫才是一神棍,我的把柄被你牢牢攥住也算情有可原!”

胖子心理也有病,与其说我想看他日记不如说其是想找个能与之共同分享的人,因为肥胖他一直很自卑,平时又不大爱说话,只能把话唠这毛病用在了笔尖,每天洋洋洒洒三五千字,后来发展到每到晚上他就主动把本子拿给我看,我都看吐了他还不放过我,后来我干脆不看,他就逼我与其一同议论文字中的故事,我对此不感兴趣,几次下来他便对我就特别失望,一次竟得寸进尺地踹了我一脚。

“你丫敢踢我?”我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踢你怎么了,我还推你呢!”他推了我一下,差点没撞到墙上去。

“哈哈,哥们儿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这么弱不禁风!”当着很多人的面他很嚣张。

“你再说一句?”我威胁道。

“说你怎么了,哥们儿受够了,有能耐你丫抽我阿,看我不——”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冲上去甩了两巴掌,这孙子愣住了,然后就毫无防备地哭了。

“是他让我抽他的,你可得给我作证。”我对夏雪说道。

“讨厌,人家跟你开玩笑呢。”夏雪笑嘻嘻的回道。

“你丫以后能不能别当我面甩人耳光,哥们儿不习惯!”黄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

3.

黄俊把我的话当成了圣旨,每天都要对着闹钟唠叨好多遍,受他传染刘超也变得异常低调,俩人不光在教室默默无言,回到宿舍照旧一言不发,四只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走道上的闹钟,秒针动一下他们便觉得罪孽少了一分。

时间滴滴答答,老去的不光是生命更是两颗年轻有力的心脏,他俩太高估自己也小看大家的无聊指数了,这种事要想烟消云散绝非一日之功,期中考刚过,考的好的毫无压力,比如陈然,他就特别关心这种八卦,没考好的则越发把目光投向他俩,似乎从他们身上能找回一点优越感,因而关于他俩的流言蜚语嬉笑怒骂般纷至沓来,把黄俊都给搞忧郁了,尤其他的断腿到现在还不能活动,身体无法行动只好让心灵漂流,所以一有时间他就在冥思苦想大家私下里是怎样嘲笑他的。

其实大家不光私下里嘲笑他,公开场合也经常拿这事儿说笑,后来我把这事儿告诉了黄俊,他一脸忧郁地在宿舍呆了半个多月,寸步不离跟坐牢也没什么大的区别,连吃饭都是刘超帮忙打包,相比之下我挺佩服小王子的,他如此傲娇一人竟能承受住这样非人的压力,每次在食堂给黄俊打饭都有很多人对其指指点点,这也就是他,要换成我,要真的换成我也只能默默承受。

“我有话跟你说!”黄俊一脸寒霜地让我过去。

“你就在那儿说得了,整个宿舍就巴掌大的地儿还让我过去,有病是怎么的!”我有些不耐烦,自从这孙子腿断了之后找我就没好事儿。

“我想质问你,什么叫他么‘时间是忘记痛苦、洗刷耻辱最好的方式’,狗屁,哥们儿现在天天抱着闹钟跟个傻x似的,一点用都没,再这样下去撑不到这个学期我就要——”

“病情恶化了?那得赶紧去医院看一下,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哥们儿都这样了还故意打击人,我身体没事儿,好着呢!”黄俊鼻孔都快冒烟了。

“你丫以后没事儿别找我说话,哥们儿忙着呢,有病是怎么着!”

“你——别走,我就是有病,心里疾病,你不能见死不救,阿——你给我站住……”

黄俊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我,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4.

相较黄俊刘超便显得淡定多了,自始至终他都不大说话,对于别人的嘲笑他也不生气,只是这家伙目光越来越阴冷,我早就觉得不正常了,因此在别人肆无忌惮嘲笑他的时候我总是给予其春天般的温暖,这让其特别感动。

“跟这种人说话不觉得丢份吗?”袁晓吧唧着嘴揶揄道。

“那你告诉我应该和谁聊天?”我没好气地回道。

“我,周昆、黄俊都行,我们才是你的兄弟!”袁晓听不出好坏话来,他以为我在真诚地与其交流。

“你不也看黄书了,和小王子又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一本我只看了几页纸,性质不一样!”袁晓据理力争,他用阴沉的目光审视了一圈,想得到大家的支持,可惜事与愿违,周昆看不得他癞蛤蟆一样的面容,急忙把眼睛给闭上了。

“周昆,你丫闭上眼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丑陋吗?”袁晓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别过来,咱俩还是保持点距离,看你一眼几天都没胃口,算哥们儿求你了,能不能把脸给治一下,真的,就你这形象直接拉低我们寝室的整体水平!”周昆紧靠着墙壁一脸恐惧地回道。

“你——你这是污蔑,黄哥,你说句公道话,哥们儿平时为人怎么样?”袁晓估计是被气昏了,这种问题他竟然敢问黄俊。

“不怎么样,你丫死一边去,看到你不光腿痛眼睛都得瞎!”黄俊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好、好,你们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我过不去了,哥们儿还就不信了,总有一天,你们会——”

“行了,别废话了,先把脸治好再说,让你别激动,一紧张痘痘就会炸开,卧槽,周昆你看看,我呸,我还是出去吐会儿吧,你们好自为之!”

我决定回家住段日子,主要是目前宿舍里的环境太差,黄俊臭脚、袁晓脏脸、周昆脏手,随便看到一样都能让人崩溃。

5.

四眼儿一直迟迟不处理此事儿,私下里我们都在讨论他俩会不会被开除,这话传到黄俊耳朵里差点没让他吐血,他想不通为何大家认为他会被开除而小王子却不会,后来周昆为其解惑道:“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刘超成绩好!”

“那我不会真被开除吧,周昆,问你一句真心话,咱俩是不是兄弟?”

“你什么意思?”周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丫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害你,如果我被开除了你会不会陪我一起复读,咱俩重新考到s中来,反正你身体不好,哥到时候天天带你跑步,一个学期保准你身体好的跟胖子一样!”黄俊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的好基友。

“你怎么不去死,这种无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还有,你骂谁呢,哥们儿再次警告你,我宁愿瘦成渣也不要胖成猪!”周昆一脸恼怒地吼道。

“看来咱俩没什么共同语言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别理我,就当我是空气!”

黄俊一脸落寞地看着闹钟,时间滴滴答答如沙漏一样,每分每秒都是种莫大的煎熬,他和刘超一致觉得时间的脚短了好大一截儿,期盼了那么久就挪动一丁点时间,后来也不知怎的新买的闹钟竟然坏了,秒针飞快旋转分针竟然逆时针往回走,连带着时针都往回跳,这是个不好的兆头,照这种态势发展他也别指望一刷前耻了,刘超对此也深感忧虑,他俩想死的心都有了。

同样的心境让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人冰炭相融,他们互相打气鼓励对方,忐忑不安地等待四眼儿对他俩的判决。

周末刘超仍没回家,一直陪着黄俊,端茶倒水伺候这孙子恨不得另一条腿也断了,尤其让我们难以理解的是黄俊拉屎这事儿,他也不嫌臭,有时还给他递纸,这让我们都难以理解。

我曾对黄俊拉屎的方式深感疑惑,始终无法想象一条腿断了的人怎么解决这个生理问题,在我穷追不舍之下,实在没办法他才无奈地吼道:“我一条腿蹲着一条腿伸着不行吗?”

“那可真不容易,拉屎本是件挺让人愉悦的事情,真没想到你竟把它变得如此艰难。”

“滚蛋,最不乐意听你说话。”

黄俊拉屎这事儿不光我好奇,陈然他们仨也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曾组团到我们宿舍参观,就坐在袁晓的床上坐等其开始,黄俊后知后觉,一开始还很开心地感谢他们过来看望他,四个人为此有的没的地唠嗑、吹牛、喝水、撒尿、抽烟,宿舍其他人都快被他们烦死了,好在黄俊终于忍不住要拉屎了,他们仨立刻安静下来,六只眼睛一动不动特别有神,陈然一脸坏笑道:“快去吧,我们不嫌你拉屎臭。”

“快点去,我们等的也不容易,你丫慢点拉。”韩鑫说道。

“哥们儿给你点燃三只烟,去去臭味!”陆羽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们都给我滚——来看哥们儿笑话的是吧,哎呦,卧槽,受不了了,你们给我滚……”黄俊边说边往里蹦跶,陆羽忍不住隔着门缝看了一眼,神情突然变得极为复杂,他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辈子断什么也不能断腿,太恶心了,心脏真心受不了。”

“你就知足吧,黄俊正在里面艰难奋斗呢,他不光心里受不了身体也扛不住,哎,身体完好的人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韩鑫仿佛重新认识健全的身体一般。

“赶快走吧,这孙子拉屎真他么臭。”陈然第一个先走,把烟往地上一丢便着急忙慌地开溜了。

“你们别走,妈的,等我出来不找你——”

“我有病是怎么着,还等你出来。”韩鑫骂骂咧咧地闪了。

6.

李想考了班级第15名,老刘竟着重分析了她的试卷,文科成绩特别出彩,英语又是满分,语文竟然超过陈然141分,但化学、物理极其一般,我想到她皱着眉头说起数理化科目不行时的神情,忽然觉得这所谓的狗屁成绩其实毫无用处。

老刘对李想非常欣赏,末了还走到她面前温和地说道:“我建议你以后多花点时间在数学上,高二分科时选文科,如果你能保持这样的成绩,高考发挥正常的话清华北大也说不准!”

老刘对李想的评价如此之高让大家都有些诧异,陈然脸上都是笑容,我早就觉得李想文科成绩突出,只要其扬长避短考个重点学校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谢刘老师,以后我会在数学方面多多努力的!”

“恩,只是你选择文科我就不能带你了,不过你放心,到时我肯定给你找个好班,这样把握会大一点!”李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很快就恢复正常,她这人气质出众,各方面都很出色,没理由心虚胆怯。

“你最好多跟梁衡学习一下,他数学成绩好,有他的帮助我相信你会很快把成绩给提上来的!”

临了老刘竟当众这样嘱咐一番,这是顺带把我给夸奖一遍,我小心碰了碰夏雪的腿,她捂着嘴笑个不停,不就是数学考了满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听我这样说夏雪立刻炸了起来。

“你还不知足,知道吗,有道题连我爸都没做出来,你能不能再谦虚一点?”

“你小声点,这是在拉仇恨!”

我立刻制止这丫头继续胡言乱语,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无法控制情绪,很多时候她疯起来事后自己都感到害怕!

老刘对李想的一番赞扬被一群大嘴猴迅速传开了,两天之后整个教学楼都知道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本来班上就有很多人暗恋她,现在好了,不光隔壁班,甚至高年级的学生都主动过来了,这帮人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每天隔着窗户口水横流,样子特别猥琐,夏雪每次看到都会傻笑,说他们比猪还蠢。

这丫头有时挺让人费解的,说她心地善良但很多时候又很没同情心,她自己也知道这点可就是控制不住,好在也就我知根知底,其他人私下里都把她当成单纯的女生,说到底她有着一副校花级的姣好面容,很多人都因为这个被迷惑了。

7.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帮无事生非的家伙也就图个新鲜,可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有着愚公移山的精神,竟公然扎堆趴在窗口看着李想,尤其是校篮球队那帮人,他们大多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人,仗着身高腿长打球好,平日里没少哄骗纯洁幼稚的姑娘,现在他们竟集体组团来了,而且还特不要脸地向我打听李想的事儿,为了保护李想,我只好用实际行动为其抵御这群色魔。

“哥们儿你真幸福,真没想到你们班竟有这么漂亮一妞儿,听说是从北京来的,真好!”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站在窗户边一脸讨好地跟我套近乎,真想一巴掌抽上去,还他么“真好”,一看他那猥琐样我就来气。

“你多想了,人家本来就是我们这儿的人,只是后来在北京读了几年书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没好气地回道。

“哥们儿不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吗,既然她是本地的那就更好了!”这孙子又说好,我都快压制不住心里的熊熊怒火了。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我猛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这不要紧,我可以主动让她认识我,你是了解哥们儿的实力的!”这家伙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客观来说这孙子长相跟陈然有的一拼,仗着这点平日里没少勾搭女生。

“我不了解,也就知道你和黄俊差不多水平!”我没好气地揶揄道。

“梁衡你——”

“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竟然把我和黄俊相提并论,他是什么人,下流、无耻,你真的伤害我了!”夏雪瞥了这家伙一眼,事后她跟我说这个小白脸挺可爱的。

“球场上伤害你也不是一两次了,你丫适应能力真差,到现在还没习惯!”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不聊这个,跟我聊聊李想呗,反正闲着也发慌!”

“别自作多情了,你丫没戏!”我继续泼冷水。

“怎么讲?”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哥们儿帅吗?”

“帅!”他说的很是言不由衷。

“成绩好吗?”

“那当然,名声在外!”这点他心服口服。

“哥有钱吗?”

“不好说,不过听别人说你没缺过钱!”他有些毛躁地回应我。

“那你要是女的会喜欢我吗?”我这话一出夏雪就笑了,她用腿碰了我一下眼睛里都是欢乐。

“喜欢!”这孙子脱口而出,我瞬间就觉得恶心,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聊得好好的你丫叹什么气?”

“没什么,哎,我如此优秀一人李想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听我这样说这孙子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一脸懵懂地离开了。

诸如此类的问答题,我不厌其烦地说了七八十遍,情况终于得到一点好转,李想真应该感谢我,我给她挡了很多是非,不过,一想到前段时间我和李想之间的亲密接触心里就一阵甜蜜,为了她多少是非我都心甘情愿。

8.

家长会终于如期而至,这次我终于看到刘超他爸了,这是个外表极其粗犷的中年人,头发很有型,油光发亮地连苍蝇都粘不住,脖子也比一般人粗,说话瓮声瓮气仿佛时刻准备往外喷火,无论怎么看都想象不出小王子他爸长这幅模样,感觉像得了甲亢。

刘超走在他爸前面,看到我们头不由地低了下来,他爸一脸阴沉我小声问夏雪:“你爸没把那事儿公之于众吧?”

“臭流氓,我不想说这个。”夏雪又捂起耳朵,我笑了笑,她却叹了口气说道,“刘超这下肯定惨了。”

“我也是。”周昆吓得脸色都变了。

刘超极其落寞的背影让周昆同病相怜,他现在还在心存侥幸,他正感慨万千,冷不丁身体一机灵,他爸过来了,脸色很不好看,看着他瘦削的身躯,被他爸单手往前拖着,我和夏雪只能默默祝福他少挨点揍。

“想什么呢?”此时桥上就剩下我和她,夏雪穿着大大的校服,里面一件高领米黄色毛衣,显得整个人特别白净,吹弹可破的脸蛋犹如刚剥掉壳的熟鸡蛋,如果没有人我真想咬上一口。

“想你啊。”我坏笑道。

“梁衡哥,这次考试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的!”夏雪眼里眉梢都是笑容。

“是又怎样?”

“反正我挺开心的,只要你成绩好就行,这样咱俩就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了,到时候夏雪妹妹还跟梁衡哥坐一起!”这丫头一脸单纯地望着我。

“那你可得努力了,你爸可说过我能考上清华的!”

“那我也考清华,反正每天我都要看到你才行!”

“以后你就会烦了!”

“小看人,我才不会烦呢!”夏雪不服气地说道。

“我给你讲讲黄——”我想说的是黄俊。

“别说了我不听——流氓……”桥下的小溪清可见底,我心里一动,故意问道:“上次给你捉的那条鱼死了没?”

“阿——没,没呢,活的好好的。”她满脸慌张,这丫头连谎话都不会说。

“时间过得真好快,一眨眼这个学期都过了一半了;如果鱼死了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抓一条。”

“真的吗,你能永远给我抓鱼吗?”夏雪一脸纯真地看着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温柔,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一种依赖,让人莫名的忧伤,小时候我真和她一起玩过吗,可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哪儿行,以后咱俩不在一起读书了就是想抓也抓不着,下次我还是教你怎么抓,古语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赶紧糊弄过去,这种话题比较敏感,不能深入地交流,尤其我和李想关系暧昧之后我有点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块儿读书,即使不在一个大学也要和你一个城市,而且距离不能超过五百米!”夏雪一脸焦急地拉着我的胳膊,我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特不真诚。

“你这是赖上我了,非要我见天儿给你抓鱼是吧?”

我拉着她的手,她温柔地点了点头,此刻我对她背着我请求陈然帮忙抓鱼这事儿彻底释怀了。

9.

我和夏雪都不再说话,并排着靠在石桥上,漫无天际地不知想些什么,s城11月份的太阳很温和,光线似乎能够穿过身体透到心里去;远处的教学楼高耸矗立,通身白色的墙体在温暖的阳光下很有些诗情画意,“敬业乐群”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不认真看都认不出来,目光迂回“仰正轩”前的那个捧着本书的白色少女雕塑,也不知站在那儿多少年了,这些景色日日都能看到,平时不大注意,现在脑袋放空了认真去看竟有些特别,我转过头去看夏雪,她也在看我,我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忽然她起身便向前走,我也跟了上去,老刘和我爸就差勾肩搭背了,看来他俩已经恢复以往莫逆的关系,也不知真假。

我爸盯着夏雪看了好久后对老刘说道:“不愧是你闺女,把我儿子给比下去了。”

“还不是跟你儿子学的,她那点能耐我比你清楚。”老刘这样一说夏雪特不服气,这丫头就喜欢和我争,其实挺没意思的,但她仿佛从中能找到莫大的快乐一样,先是担心我成绩差,后来见我成绩好又跟自己较劲。

“以后好好跟梁衡学知道吗,他这次是让着你的!”老刘一脸严肃地嘱咐夏雪。

“知道了,每次都会说我!”夏雪不情愿地看着老刘。

“夏雪成绩比我好,我以后应该向她好好学习才是。”我立刻回道,我太了解老刘了,我要是不主动把夸奖还回点,找机会他肯定得折磨我一下。

“那你俩就共同进步吧!”

我爸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拍了我几下肩膀便和老刘开溜了,走到石桥底下,老刘忽然把夏雪喊了过去,贴着耳朵说了好多话,隔得太远我也听不大清,只见其深深地瞅了我一眼然后便坐上我爸的车一溜烟消失了,他俩肯定是去腐败了,而且还是我爸掏钱。

“老刘跟你说什么了?”夏雪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像只兔子,特别欢快。

“不告诉你。”她挥手说声再见,我问她干嘛去也不告诉我,只好一个人往回走,李想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我,刚才她都看到了,我有些局促不安。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也不说话,直接往我怀里塞了本《三重门》,我觉得好笑,其实这书我已经看过了,而且不止一遍,陈然列的书单里就有这本,让我惭愧的是她竟以为我爱读书,其实我也只不过零星半点地读了几本小说,而且武侠居多,现在她给我《三重门》是想和我探讨青春吗?

“送给你的!”李想笑了笑。

“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儿没?”

“你想让我写什么?”我俩边走边说。

“你自己知道,非让我说出来干嘛!”

“你就说吧,我想听听!”李想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还是算了,我说不出口!”我叹了口气,有些话不是那么好说的,有些情感在不合适的时候也不那么容易说得出口。

“那我就在上面写‘我说不出口’!”李想拿出笔刷刷在上面写了这样几个字,我越看越觉得奇怪。

“你怎么会模仿我的字体,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梁衡哥,李想是不是让你很惊讶?”

“好吧,你又来了,以后帮我抄作业,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想得美,以后想追哪个女孩儿了我可以替你写情书!”李想一脸坏笑道。

“那你就每天给自己写一封就行了,这就是我说不出口的话!”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我才不给自己写,你干嘛去了?”

李想啐了我一口就跑开了,她的背影是如此的轻盈,看的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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