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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归尘》一梦华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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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曹厉临终时的嘱托,黄落丘将《人剑》的典籍交给了苏汐月,结果却使聆尘和黄落丘感到震撼。

仅仅练习七八日时间,苏汐月便感到一股内息在体内循环流转,并且这股内息的精纯程度,让黄落丘这等浸淫此间数十载的人物都自愧不如。

黄落丘自是以为苏汐月习武的资质绝顶,并暗道可惜,这等武学奇才没有从小开始培养,倒是浪费了她这无双的天赋。只是聆尘时或在苏汐月身体上感受到一股邪气,但他一直就对苏汐月心有好感,再加之这几日两人逐渐熟稔,聆尘只当是错觉,没有放在心上。

刚入郑州城,便有一队朝廷兵士引起了聆尘的注意。

这队兵士至少有二十人以上,周身气势强悍,且毫不收敛,单从这股气势中,聆尘就可以肯定,一般的习武之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兵马队护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帘幕垂下,透出几分神秘。

进城后,马车在街道上行驶,速度不减。但周围人纷纷躲避,无一人挡路。不一会,这队人马便绝尘而去。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这竟然是条飞龙,已有腾飞之象,没想到在郑州城还能见到这等人物。”聆尘暗中卜筮,竟得到这样的结果。怕是只要一两年时间,这人便会登基为帝。想想便又释然,政权尚且更替如此频繁,别说是皇帝了,这十几年间,当上皇帝的,却没几个能有所善终。

那辆马车行动迅速,很快就行至一楼阁前,楼阁正门高处悬挂大理牌匾,上錾“浮梦楼”三字,在这市井之间自显恢弘大气。

马车停在正门前,兵士纷纷散开,将马车围在中间,他们周身气势勃发,进出浮梦楼的人不自禁停下脚步,噤若寒蝉。

当下有人上前打开车门,一人大步踏出。眼若明星,胸脯横阔,且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周围兵士不自觉收敛自身气势,不敢在此人面前显露半分。

有个兵士自觉分出,跟在这人身后后,其余人皆守在门前,旁人见此,纷纷离去。

进入浮梦楼,只见香烟缭绕,大厅四周悬挂二十四颗明珠,在这白日里,也尽显光彩。当下便有一女子自那若隐若现的帘幕内走出。

女子三十余岁,成熟妩媚间却给人典雅端庄之感。她见来人气势非凡,便拦住小厮,自己亲自前往接待。

“不知客官看上了我们浮梦楼的哪位姑娘,是否需要怜梦给客官引荐?”女子声音酥软,宛如在人耳边呢喃软语。但来人并不为之所动。

“在下柴荣,久闻梦瑶姑娘柳絮才高,且有倾国倾城之貌,此次路过郑州,特来拜会。”柴进低沉雄厚的声音传遍大厅,满座俱惊,就连台上抚琴的歌妓都停了下来,望向柴荣。

浮梦楼的歌妓明显受过严格训练,很快,婉转的琴音再次传来,但是却再也吸引不了在座之人。

“原来是晋王,真是让浮梦楼受宠若惊。”怜梦忙行礼,但即便知道来者身份,她也没有表现出谄媚之态,浮生楼出自云仙岛,就算是面对周朝皇帝,也没有必要刻意奉迎。

“晋王的消息真是灵通,梦瑶昨日才到郑州,本无意在此多留,故而没有放出消息,没想到还是被晋王知晓。”

在场之人池梦瑶的仰慕者甚多,听闻池梦瑶入住浮梦楼,很多人都是有些兴奋,想要目睹心中仙子芳容。

“抱歉了,各位,今日浮梦楼贵客到场,还请各位先行离去,今天的花费,我们浮梦楼全部包了,还请各位给浮梦楼一个面子。”怜梦的话瞬间熄灭了大厅中一些人的想法,他们大多数人虽然出身富贵,但也知道浮梦楼背景很深,再加上柴荣在场,即便是心中不愿,也只好先行离去。

不一会,满堂的客人便走了个精光。

“怜姑娘无需如此,我也只是俗人一个,想要一睹梦瑶芳容,将这满堂宾客赶走,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怜梦闻言,不禁娇笑出声,“还怜姑娘呢,我的本姓是尚。”说完,便感到这略有调戏的话语似是不妥,忙向柴荣看去,见他面无不虞,也就放下心来。

此时柴荣也是假装镇定,内心却早是尴尬不已,也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场面竟然冷了下来。

“寻常烟花柳巷之地,像我这种身份的都是喊作妈妈,没想到晋王倒也有趣,像我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一口一个姑娘叫着。”尚怜梦见柴荣木讷,便大胆开口调笑道。

听着这有些轻佻的话语,柴荣感觉到自己竟然没有半分不快,“那些秦楼楚巷怎能与浮梦楼相提并论,姑娘也是至真至纯的性情,世间女子很少能和姑娘相比。”

此言一出,旁边兵士倒是有些错愕,他们作为柴荣亲兵,自是知道柴荣的性格,自家主子一向是沉重寡言之人,没想到竟然也会如此夸赞一人。

尚怜梦脸上笑意更甚,“倒是怜梦失礼了,让晋王一直在这站着,还请晋王内间一叙,雪茹,将浮梦茶取来。”说完,便引柴荣向浮梦楼深处走去。

在尚怜香的带领下,很快,柴荣来到了一间有着镂空雕花窗桕的房间中。

“你们在外面侯着。”柴荣对身后的侍卫吩咐到。

两人不语,只是左右分开,站在门口。尚怜香来自云仙岛,内力也是不俗,此刻,她竟然从这两人身上感到一丝压力,不禁暗叹,这朝廷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

进入房间中,柴荣只感觉阵阵薰香传来,再看房间装饰,挂满淡黄色流苏的木床,旁边立着古琴,近来是一张花梨木画桌,上面铺着一张未了水墨,墨迹未干。一看便是女子闺房。

尚怜香引柴荣坐下,然后将那宣纸收了起来,“闲来无事,也学那郑谷‘水墨画松清睡眼,云霞仙氅挂吟身’,让晋王见笑了。”

“是我打扰了姑娘雅兴,想我从戎十年,久不闻这琴棋书画之事,所以对梦瑶这等清雅之士,多有仰慕。见姑娘生活如此闲适,也是羡慕的很。”刚说完,之前尚怜香吩咐的那个叫雪茹的侍女便捧茶前来。

茶杯上方水汽氤氲,沁入柴荣鼻中,便有清爽之感传遍全身。

“这是我们云仙岛的特产,岛主起名‘浮梦茶’,青莲居士曾言‘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此茶先是极苦,之后才会有甘爽的感觉,仿佛之前的苦涩就像一场梦一般。”尚怜香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杯,亲手放到柴荣面前。“晋王稍等,我去请梦瑶来和晋王相叙,但是晋王要做好准备,要是梦瑶不来的话,晋王可不要迁怒我们浮梦楼才好。”

“尚姑娘说笑了,梦瑶被世人称为‘中原第一才女’,自然不是常人可以见得,来此之前,我就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对于是否见到池梦瑶,柴荣倒是看的淡然。

柴荣信奉黄老之言,他所行事,本就不在乎世人毁誉,要不然也不会在前厅公然表明身份。此次来浮梦楼,也是得知池梦瑶在此地,加之他恰巧路过,所以临时起意,想要见一见这个有‘中原第一才女’之称的奇女子。

“晋王倒是看的开,放心,梦瑶虽然性子高傲,但是像晋王这等英豪人物,梦瑶还是很乐意相见的。”说完,便向门外走去,留下那个叫雪茹的侍女在一旁服侍。

“晋王,请用茶。”雪茹的声音传来,柴荣只觉得这声音如莺声出啭,心神竟被吸引。不由在心中一凛,这浮梦楼的女子,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柴荣抬头看了雪茹一眼,竟看到这侍女满脸霞红,但她眼中的狡黠之意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柴荣。

“单看这浮梦楼,想来它身后的云仙岛并没有传闻那么不堪,看来是那魔仙子杀人太多,遭了仇人忌恨。”柴荣随意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不料这茶水竟如此苦涩,柴荣险些一口喷了出去,但看到雪茹在旁,只好忍住,后悔没听之前尚梦怜所言。

柴荣忍着嘴中的苦意,静等池梦瑶的出现。

苦涩之感渐渐消去,此刻,柴荣竟然感到有点疲倦,竟然有了睡意。

想他在军营十数年,向来意气风发,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此刻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但他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排斥。

雪茹看到柴林的样子抿嘴一笑,这个时界上,除了大宗师,从没有人第一次喝浮梦茶而不陷入沉迷。雪茹也不去唤醒柴林,这茶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锻炼人精神力量的异宝,并且只有她们升仙岛有,旁人求之而不可得。

虽然陷入沉迷,但柴林始终保留一丝清醒,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之下,柴荣的意志早已锻炼的无比坚韧。他知道浮梦楼并无害他之意,索性顺其自然。

一会,推门声响起,在那一丝清醒之意的牵引下,柴荣瞬间转醒。

池梦瑶今天穿了一袭烟青长裙,尽显淡雅。

自从离开云仙岛,这几年池梦瑶一直流转于红尘,倒也没少听说柴荣的名字。听他事迹,也算得上是当世英豪。尽管池梦瑶目空这尘世大部分男子,但对柴荣,却有着几分好奇。

刚进屋,便看到柴荣那冷峻、深炯的目光一闪而逝。池梦瑶心底暗道一声佩服,仅仅借助一点声响就能从浮梦茶的幻境走出,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柴荣只觉得以往三十年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闪过,对往事的记忆竟然清晰了许多,不由惊叹于浮梦茶的奇异。

眼见那青色长裙的女子推门而入,本来以为能做到宠辱不惊的柴荣,依旧有着一瞬间的惊艳。然而,随后引起柴荣注意的却是女子手中的琴。

琴有七弦,琴身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琴弦一面刻有铭文“桐梓合精”。整把琴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却丝毫不给人破旧的感觉,反而是古意弥漫。

?

柴荣并非完全是个莽夫,当年,柴荣为帮助郭威,外出经商,做茶货生意,往返江陵等地。其间学习骑射,这才练就一身武艺,而在这之前,柴荣读了大量史书和黄老著作。也算是个读书人。

而今看到这把琴,柴荣不由开口问到:“这莫非便是司马相如的绿绮琴。”

“将军目光如炬,竟然一眼看出绿绮的来历。”池梦瑶有点惊讶,她在柴荣旁边坐下,说到:“看来外界传闻不属实呢。”

“什么传闻?”柴荣倒是和大部分人一样,想知道世人对自己的评价。

“有人说大将军你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有人说你文韬武略,也有人说你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骑马射箭,今日在梦瑶看来,说将军你是一介武夫的,定是嫉妒将军才能,故意抹黑罢了。”池梦瑶娓娓说来,声音柔和,柴荣感觉到这声音里甚至有种让人内心平静的魔力。

“那世人所说的文韬武略却是当不得,谬赞而已。倒是久仰姑娘之名,今日来打扰姑娘,也请你不要怪罪才好。”柴荣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显然听人夸赞,心情也是不错。

池梦瑶掩口而笑,“我们还是不要互相吹捧的好。”说完把手中的绿绮古琴小心得放在桌子上。“将军高升晋王,但小女子还是喜欢将军这个称呼,将军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自然不会,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从戎的日子,如今被皇上封为晋王,身边处处谗佞,少了许多自在。现在姑娘叫我将军,让我感觉亲切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军营。”

说到这,柴荣也是感叹世事无常。

“那我和将军想法竟然相同呢,难得遇到这么投缘的人,不知梦瑶是否有幸为将军弹奏一曲。”池梦瑶手抚琴,一双清丽的眸子盯着柴荣。

“求之不得,柴荣三生有幸,能听到‘中原第一才女’亲自为我弹奏。”柴荣抬头,两人目光接触在一起,池梦瑶眉目如画,柴荣越发惊艳于眼前女子的美丽。

“这琴曲是小女子所创,叫做‘’,将军不要见笑才好。”就这么说着,池梦瑶的手已抚上琴弦。

琴音响起,宛如弓矢划破长龙,但这铿锵之音转瞬即逝,琴音突然变得旋律忧怨而又细长,飘飘绕绕来到柴荣耳间。柴荣清晰得感觉到这几年从军身上所留下的杀戮气息仿佛冰雪遇烈阳般,在快速消融。

古琴如梦,似月心之光般的柔和,琴音如呢喃细语在柴荣耳边倾诉。柴荣感叹,世上竟有意境如此之高的琴曲。

抬头再见池梦瑶,只见她身穿青色衫裙,眉眼薄施粉黛,却只增颜色。肌肤如玉脂,头插凤钗,满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独留一缕青丝拂在胸前。水葱似的玉指在乌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悠扬的琴声自她的手间传出,似亘古般神秘怅然。

柴荣不曾完全沉迷于浮梦茶,此刻却完全沉浸于这琴曲的意境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瞬间或是亘古般漫长。突然,琴声嘎然而止,柴荣惊醒,感觉万物又归于始。

柴荣久久无言,此刻,他感觉仍然身处梦中,不想离开。

池梦瑶也是微闭双眼,似在回味。

敲门的轻响打破了琴韵后的宁静。

“进。”柴荣回神,面色平静。

进门的人是柴荣的近侍,他环顾周围,见有外人在场,遂俯身在柴荣耳边低语。

直到侍卫离开,柴荣依旧如常,不见丝毫波澜。

“此曲意境高绝,果真不负‘’之名,让人听了仿佛身处梦中。但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今日不能继续与姑娘相叙,实在是遗憾。”柴荣起身,已经有离开的意思。

“梦瑶送将军。”池梦瑶当下手中的绿绮,跟在柴荣身后。

“这天下纷乱已有几十年,将军是否有意结束这乱世。”接近浮梦楼门口之时,池梦瑶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时机得当,柴荣必定全力以赴。”

“如果将军答应一件事,浮梦楼也会全力支持将军。”

柴荣心中第一次动容,“何事?”他沉声问道。

“东海诸岛,尽归云仙。”

直到柴荣离去,尚怜香来到池梦瑶身旁,“柴荣有没有答应?”

“还没有,但是两天之内,他一定会派人联系我们。”说完,转身进入了浮梦楼。

此刻正值午时,黄落丘三人正在一家名为天香的客栈吃饭。

酒醇肉香,聆尘很久没享受过这等待遇,所以胃口大开。但却只有黄落丘一人自斟自饮,无论美酒如何香醇,但是聆尘天生不喜酒,黄落丘劝不过他,只好一人自饮。

“聆小子,你这不喝酒的习惯可是不好,青莲居士有句诗说的好‘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你身为男儿却不喝酒,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要不,来一杯尝尝。”黄落丘依旧在劝说着聆尘。

“大叔,无论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喝。”

黄落丘啼笑皆非,这小子,竟然耍起了赖皮。

苏汐月也在掩嘴而笑,揶揄的看了聆尘一眼,看的聆尘尴尬不已。

突然间,一大汉向聆尘他们所在的方向扑来,聆尘还未反应过来,黄落丘就已经用柔劲,将那大汉拖住。

“多谢大侠相救。”那大汉道了声谢。但三人的注意早已被门口激烈的打斗吸引。

只见一个衣衫破碎的少年身处几个体格彪悍的大汉之间,身法灵活,动如脱兔,几人虽然仗着力量的优势,但却奈何那少年不得,反而让他用借力之法,将他们其中一人打飞出去。

聆尘绕有兴趣的看着这场打斗,他也曾在客栈待过,看那少年手中还剩下一半的烧鸡,聆尘似乎已经猜到了这场斗争的缘由。

这时,三人却都没有注意,刚被黄落丘借助的大汉在旁边抄起一个长凳,向少年的方向走去。

“不好。”聆尘道。

只见场中形势突然转变,那大汉拿着长凳向少年后背砸去,眼看就要砸到少年背上。

那少年瞬间也面露惊色,但此时已经躲之不及,只能眼看着长凳向自己身上砸来。

黄落丘皱眉,拿起手中的剑,向长凳的方向抛去。

带鞘的剑恰好击飞长凳,然后折返,回到黄落丘手中。

那几个大汉突然不再出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黄落丘。

“好功夫。”突然有人说道,满座众人纷纷应和,为黄落丘露的那一手喝彩。

“看样子,那小兄弟只不过偷了你们东西,你却想着致人于死地,有些过分了。”黄落丘看着刚刚救下的大汉,怒生说道。

那大汉低着脑袋,畏畏缩缩,恐怕黄落丘突然发难。

而那衣衫褴褛的少年早就已经回过神来,蹑脚向旁边退去,想趁机逃走。

但是这时一个一脸富态的中年人从旁边走出,恰好挡住了少年的去路。

旁边几个大汉见此,再次出手,少年此刻已被人围住,逃无可逃,马上就被几人制住。

“在下是这里的掌柜,惊扰了客官,我在这里赔罪了,这顿饭,就当是在下请了,三位吃好喝好。”那中年人走到黄落丘三人桌前,满脸堆满笑容,对三人说道。

聆尘已经粗通望气之术,早已看出那少年的不凡,黄落丘还未开口,聆尘就说道:“饭钱我们照付,还有那人偷鸡的钱,我们也一并给了了,只希望掌柜能放了他。”

掌柜诧异,心想这些这些人看起来出身富贵,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但不敢多言,并且这样自习也没有吃亏,便说道:“就依客官所言,你们几人,还不把人放了。”

几个大汉闻言,松开了抓住少年的手。少年瞪了几人一眼,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臂。

“兄弟,过来一起吃吧。”聆尘看着那少年,对他发出邀请。

那人疑惑得看着聆尘,不知为何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为何会这样帮助自己。但是他心中可以感觉到,聆尘对他没有恶意,所以便在聆尘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少年手中还有半只烧鸡,只见他随手一丢,正好丢在掌柜的怀中。掌柜下意识用手接住,却弄的满手油渍。

“我不吃,还给你了。”少年说道。

掌柜本想发怒,但是看到黄落丘,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带人离开了。

“小兄弟有个性。”黄落丘突然大笑说道,然后抬头打量了少年一眼。

少年散着落着满头污迹斑斑的长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一张普通的脸,普通到黄落丘看不到任何优缺点。

“多谢了。”少年性格似是有些倨傲,并没有多言,只对黄落丘道了声谢。

“看你身手不凡,为何落魄到这等境地?”黄落丘问道。

少年有一阵的沉默,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不知如何开口。

“我叫南文唐,连几个不同武功的人都打不过,如何说的上是身手不凡。”说完,少年自嘲一笑。

“喝酒吗?”黄落丘问。

“喝。”南文唐依旧少言寡语。

“哈哈,你比这小子强多了。”说完,看了聆尘一眼,聆尘摸了下鼻子,心想,这大叔还挺记仇的。

“小二,再来一壶土窟春。”黄落丘大声喊到,随即就有小二急匆匆将酒拿上来。

“客官,请用。”小二似乎对黄落丘心存畏惧,上酒后又匆匆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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