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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初阳》第六章 刘兰秋提亲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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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朝以后,成王专程到延福宫找皇上。见到皇兄后就坐在那里迟迟不开口,因为皇兄比自己大十多岁,从小就是在皇兄的庇护下长大的,所以对皇兄有些敬畏,而皇上却注视着这个小皇弟现在已是一个美男子了,也深知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无论学识人品都深得皇太后及大臣们的爱戴,有时朝上争论一个问题,他总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弄得自己下不了台似的没面子。皇上心中明白成亲王来见朕的目的,论理他的要求是对的,何况母后也支持呢。但自己实在是舍不得,情愿放弃整个后宫,也不能不得到这位王小姐呀。打算将自己的真实与他讲出,能得到弟弟的谅解。皇上问成王:“不知弟弟有什么事要与皇兄说呀?”成王低着头红着脸刚要开口,宫侍报说刘贵妃娘娘来了。皇上未曾开口,而这位刘娘娘随着报告声便扭扭搭搭的进来了。这刘娘娘就是前些日子王书慧给看病的刘兰秋。自从她半信半疑又为讨皇上开心,才把小王御医的药喝下去。可好三付药吃完还真见好,现正在调养,人也精神了。今天格外修饰一番,绿色罗裙外罩紫绸大团花的宽袖袄,脸上的脂粉敷的有铜钱厚,头上插着金灿灿的首饰,一步三摇的来到皇上面前未施礼先嘻嘻笑说:“哎哟臣妾给皇上请安了。”又给成王施礼。成王起身告退走出去了。

刘兰秋仗着自己长的艳丽,把皇上哄的呵呵笑,所以在皇上面前说话也较放肆。自从王书慧的出现,刘兰秋又敬又怕这个小王御医,是她医好自己的病,也是她搅得自己这些天心神不安,夜里常常半夜醒来不能安睡。心里很明白,论长相是没人可比她,论学识更居首位,皇上对她的关爱远远超出其他嫔妃初进宫时的热情,尽管她很会拒绝皇上的亲热,但皇上见着她时那火辣辣的眼神,叫人都明白皇上的意思。小人儿又特别会做人,叫你挑不出错来,例如每次看病她都是小心谨慎以礼为先,从没有居功邀赏的意思。从不收礼物,一次刘兰秋送她一对玉耳坠,她回说:“感谢娘娘的厚爱,但这贵重的礼物小女子不敢收,这是娘娘带的,小女子不配用,还是请娘娘收回吧。”刘兰秋记得还有一次让宫女送去一盒燕窝,她还是拒收,她说:“娘娘正需要补养身体,这又是血燕吃了补血又养颜,娘娘自己留着用吧,小女子哪敢用这么好的东西。”刘兰秋想着就一条妙计在心里,便嗲声嗲气的说:“皇上呀,臣妾的身子已全好了,多亏皇上让我用小王御医的药,别看她年纪轻轻的,看病还真行呢,听说望福贵人的病也给医好了,咂咂,咱后宫出了个才女子。”皇上听到夸奖王书慧心里无限欢喜,脸上也放光,不住的点头说:“是呀是呀。”刘兰秋以为自己说的好皇上赞许她的口才呢,便进一步说:“皇上,臣妾有一个主意想说给皇上听,不知可否?”皇上以为她要给自己提媒便心花怒放满口答应说:“爱妃快请讲,把你的主意说给朕听。”这刘兰秋见皇上这么高兴就放心大胆的说:“臣妾方才见成王爷至今还单身,小王御医人长的好又懂医术,给成王爷做侍寝可是再合适不过了。”皇上一听是给成王说媒的,脸上红光没有了黑着脸骂起来:“你在乱弹琴,胡闹,滚,滚,你个蠢女人。”刘兰秋被皇上突发震怒吓的慌忙逃出延福宫,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又气又羞,跑的汗也出来了,泪水与汗水和着脂粉把脸抹的一块块像舞台的小丑画像。刘兰秋气和羞都拧成一个恨字上,这皇上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收了这小妖精,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何况皇后的位置还没坐上呢。刘兰秋的新仇旧恨纠拧在一处,更加忿恨。边哭边走,慢慢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牙咬的吱吱响,发狠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刘兰秋这么多年的被歧视与屈辱一件件都涌在心头,形成一股发臭的恶流拍击着胸膛,使得这肌肤之躯要炸开一样。不记得是哪年只记得是正月初七日,所有的嫔妃都由皇后带领去给皇太后行礼,皇后坐在金色的轿子里,黄缎的轿帘是挂在金黄的钩子上的,四个宫女分两侧陪着走,有的贵妃坐轿,嫔妃们走路,跟在皇后后面,而自己是最末位跟在众嫔妃之后走着,到万福宫门前,皇后被宫女扶着走出轿子,宫女为她整理衣饰,昂着头,众人跟在后面进入万福宫,依次坐下等太后出来。自己那时是婕妤,也跟随着坐下,近旁一嫔妃用手掩着鼻嘴忙起身叫侍女把椅子搬开说:“我不愿紧挨着卖酒女一块坐。”另一位嫔妃急忙用绢帕遮住半边脸扭向一旁,这时一宫侍高喊:“皇太后出来了。”全体嫔妃包括皇后都站起来,因为大多数嫔妃是高官重臣的千金小姐出身,不仅脚小,行走都有人搀扶,突然一下站起来还真有些人站不稳七扭八歪的,好不容易站直了,太后还没出来,只有又坐下了。这个卖酒女刘兰秋平日没有一点自重,对下人也是喝来呼去的,都讨厌她,众人刚坐下就听“邦”的一声响,回头一看见刘兰秋坐在地上了,身后的椅子没有了,引逗的满屋子大笑,有人笑的直不起腰,在哎哟哟的呻唤,还有人笑的岔气了。侍女边笑便给主子抚摸,更有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把脸弄的一沟一道的,连皇后也忍不住抿嘴微笑。这个刘兰秋自己爬起来,站在那里再也没人给她一把椅子了。就这样站到皇太后出来,大家又站起来行礼,礼毕太后示意众人坐下。皇太后拉着皇后的手说:“贤后,辛苦了。后宫这一大家子都靠你一人掌管,真是难为你了。”皇后起身说:“皇媳感谢太后的关爱体恤,受点累也值得。”太后转身向大家说:“你们各自要管好自家,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不要整天打扮的妖狸狐气勾引皇上,有本事就给皇上生个儿子啊。”太后说完由宫女左右搀扶着回去了。皇后领众嫔妃回各自的宫院。

那次拜见皇太后,刘兰秋受的屈辱深深的印在心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清清楚楚的,那每一个人的眼神,那鄙夷的目光都像钢针一直刺着她的心,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仍然留在心上不曾抹去,至今心还在刺痛流血。尽管后来蔡卜主、童扣等人联手除掉了皇后张氏,现在自己也还是贵妃,还没有成为后宫的主宰者,恶气还没有出,今天又受皇上的恶骂,这新仇旧恨要算在小王御医的头上。不除掉这小丫头,以后更坐不上皇后的宝座,心里在计谋着寻找良策。

成王爷几次欲向皇上直接提出要娶王书慧每次都是未等开口便被皇上把话给截回去。所以这小王爷心神不宁六神无主。一想到小御医那张纯净的脸和那双大眼睛,两道似远山细而长的眉毛,还有那嫩嫩的嘴唇,说话时的音韵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那高傲却又不失礼仪的气度,就是神仙也逃不脱这红颜的魅力,何况是人呢。成王就这样想着昏沉沉走在路上,一股绝望之情笼罩心头,低头走两步,又仰起头望向天空,见蔚蓝的天上有几朵白云飘忽不定,一只老鹰正张开强有力的宽而厚大的翅膀在蓝天下盘旋,好似已找到准确的目标,只差猛冲下去将猎物叼在嘴里了。看得脖子酸痛,眼睛也花了,便又往前走,但脑中还想着那只大鹰及它那又厚又大的翅膀,成王心中的怒气应像老鹰冲去才可以得到释放。突然想到一个人,她应有用。

成王改变方向进到轿子里,去咏华宫。刘兰秋听说是成王爷来了,忙亲自出迎,因为这位小王爷平日高傲着,对她这位出身低下的贵妃从未正眼看过一次,今日登门已知是为何事了。热烈的迎入又命上茶又命上点心,又下座来陪着,成王见她那血红的两片嘴咧的老长,不停的咯咯的笑:“哟今天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两眼贼溜溜在成王脸上乱转,笑的弯腰抚腹的说:“王爷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吧,只要能办到的,定当效力的呀。”平日成王没正眼看她,更没与她说过话,因为她这妖娆的女人叫他感到不舒服从心里厌恶她,而今天见她那眉飞色舞的轻狂样,真是想吐了,心想皇兄把这个俗不可耐的蠢货当宝贝,真是无法理喻。成王说:“娘娘是否能在皇上面前为本王提请与王御医成婚的事。”刘兰秋一听,把两手“啪”的一拍说:“哎哟我的王爷呀,咱俩可都想到一块去了呀,我就觉得王爷与那小姑娘很合适,让她给王爷做侍寝再好不过了呀。”成王立即更正说:“不是侍寝,是福晋。”刘兰秋一听心里的醋劲大发,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什么福晋,但脸上堆起笑说:“哟,王爷你可说对了,那王小姐无论模样还是医术都好,听说字也写得好,人家晚上看书清早起来写字,配王爷可是再好不过的哟。”故意停了一会又看看王爷的表情,见他认真在听便嘻嘻的笑,又说:“那日臣妾已向皇上提过我说你俩是很好的一对,皇上截断我的话,”成王马上瞪起眼睛问:“皇上怎么说的快告诉本王。”刘兰秋拖着长腔说:“我的王爷呀,你猜皇上说什么?”成王说:“他同意了。”刘兰秋又拍巴掌又摇头又摆手的说:“他大发雷霆骂我乱弹琴,胡闹,叫我滚……,那样子要把我吃掉似的,就这样把我轰走了。”成王问:“皇上为什么发如此大的怒呢?”刘兰秋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想他自己留着嘛,自己留下这块嫩肉。”后一句她恶狠狠说出口的。成王像晴天一个炸雷,一点希望也变成粉碎了,身子差点跌下去,立刻脸色像纸样白,抬头用带血的眼睛看看刘兰秋,由内侍扶着摇晃着走出去了。回到宫里一头扎在床上一病不起。

皇太后得知小儿子生病,忙带上自己的老御医来诊治,御医说:“是急火攻心,心病使然,无法下药。”皇太后从内侍那里得知还是因为那个王小姐引起的,得去找当今皇上救小儿子的命。

皇上走下龙椅来迎接皇太后,见太后神色惊慌满脸愁云问:“母后发生什么事了,母后亲自来找皇儿。”太后说:“你弟弟病的不成样子,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太医却说无法可医呀。”皇太后声泪俱下,皇上说:“前日见他还尚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的。”太后说:“据内侍说由刘贵妃那里出来就这样了。”皇上心里已明白了,便对母亲说:“太后请放心回宫皇儿会处理好的。”太后临走还说:“快救救你弟弟啊。”

成王的贴身侍卫有一个叫青拐的,见成王病的沉重,边喂他水边说:“不能就这样示弱,应站起来多吃东西,再想方法争取呀。”成王睁开眼睛坐起来把水拿起自己一口气喝下去,吩咐说:“我饿了。”

皇上心里明白,是刘兰秋从中挑拨,成王才气成这样。下朝后直接到刘兰秋的宫里,黑着脸对刘兰秋说:“身为贵妃,应在后宫做个榜样,做事应动动脑子,以后朕的事,你少管。”说完便气冲冲走了。刘兰秋心里冷得结成冰,坐在那里想起入宫以来,自己一直都能把那皇帝老儿逗得开心,一步步成为贵妃,离皇后只一步之遥了,突然又冒出个这么一块嫩肉来,待老娘狠狠的收拾你,刘兰秋咬牙切齿的想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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