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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伊人》第58章 竟在山洞中救下个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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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的地方只是个海滩口,除了碎石林立,没有任何人影经过。

我和芮奶奶在缓过一些气后,便开始往四周里里外外左左右右均认认真真扫视了一遍,对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无论是一座荒岛还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均是有许多无法确定的因素的。

眼前一派荒凉,除了乱七八糟倒着的一大堆布满青苔的碎石头,便是一簇簇乱长的芦苇群和小树林。我们身后仍是那大片的海水。

“这里应该是有人的。”

我不知道芮奶奶是如何断言的,在我看来,这里蛮凄凉的,除了几声水鸟的叫声和突然冲天而去的鸟影,便只能听到风和水的声音了。

而且我现在关心的是她同我一样两人的罗裙已经全部湿透,正湿漉漉地淌着水,甚至我还丢了一只鞋。

这种感觉并不好,在海上连续漂了几天几夜,早已饿的晕头转向,然而芮奶奶却精神矍铄,全然不顾自己淌着水的身体竟往前面的石堆边兴致盎然地研究起石头来了。

她蹲在地上一块块的翻看,然后又一块块的在那里搭起来,不知道要搭什么东西。

“芮奶奶,我们先找个地方升个火,把衣服弄干了,顺便再寻些东西充一下腹吧!”

我比较务实,对老人家的怪趣味在心底发出无奈的叹息,然后就在她身后理出一块空地,开始四处挪石头,又往附近找干木枝先动手搭了一个小石灶。

芮奶奶的眼睛里像闪着光,她变的越来越兴奋。

而我又忙着钻石取火,终于,火堆被我点燃了。

等两人的衣服终于烘干了,我便决定寻些树果或者野味来充饥。

而芮奶奶仍俯倒在地上专心研究着她不嫌劳累搬来的石头,还用树叶努力擦拭着用以磨干净上面布着的青苔。

我用尽力气上天入地,摘野果,跑附近水流里抓鱼,幸好暮珉给的箭筒实在是威力无穷,我随便一发,竟直直射中好几条鱼,连网都不用撒,口粮问题自然解决了。

鱼香飘起,老人家终于拂了拂衣袖过来了,她擦了擦手,接过我递给她的烤鱼,在那里啃了起来。

我们饿的有点久了,饥肠辘辘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饥饿过后能吃到东西会这样幸福。

芮奶奶边吃边掉下了眼泪。

“珞儿,你挺像我的娘亲的,我娘亲就这样给我烤过鱼。”

老人像个孩童一样哭的唏里哗啦,她这个年龄,还跟着我在外面漂零,想想也确实心酸。

于是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下巴贴着她的银发对她说:

“芮奶奶,如今我们便是亲人呀。珞儿以后和你就是相依为命了哪!”

没想到,这话一出,她哭的更伤心了。

“珞丫头。”她这一次是无比亲昵的叫我珞丫头,不像之前略带着客气和试探,而是抽咽着说,“要说你之前虽然会受制于人,可好歹也是有丫环有嬷嬷伺候着的姑娘,许多时候,只要伸伸手就有衣服,张张口就有吃的。现在却跟着我这般跑出来,除了什么都没有,还要照顾我这样一个老人,你可后悔么?”

我想也不想便直接摇头,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既然是决定好的事,我为什么要后悔呢?

我的性子就是这样,有点倔强,也十分隐忍,做起事来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会轻易后悔的。

我不后悔为暮珉等了这么多年,虽然最终他还是未能遵守约定;也不后悔离开北代的张家或是那给了我最好待遇的北海郡王府,虽然这些地方,我确实可以衣食无忧,甚至是锦衣玉食。

可我最想的是能顺心而为,嫁个自己爱的人,做件自己想做的事,但后来我也明白了,这个愿望虽听起来十分简单,却是人一生当中最难以实现的。

“你看看,我将石头拼凑出了什么?”

芮奶奶向我展示她的成绩,我甚为不解地将眼睛移过去看那堆被她亲手搭起来的石头,这一看还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竟然将一堆碎石还原成了小半个贝壳形状,还蛮大的,上面的青苔去掉后,石头还带着点淡淡的蓝色。

我贴近后仔细看了又看,发现有人为雕刻过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这堆碎石本身是个很大的贝壳雕像,它原本应该是立在这里,像个地标,只是不知缘何变成了一堆碎石。

上面似乎还写着几个字,但是已经完全辨识不出来了。

“我想,这肯定跟我的母国有关。”芮奶奶语气激动,“我娘亲说过,她的国家就是以蓝贝壳为标志。我们等下只要寻到人,问问就行。”

她不担心这里的语言,因为有我。

我暗自思忖,以蓝贝壳为标志,难道这里叫蓝贝壳国,这多奇怪的国名哪!我从未在任何编册里有看到过这个国名。

两个人填饱了肚子,然后我去寻了大片的芭蕉叶将所剩的食物包起来带在身上,又顺便弄了点草叶子,编了一只草鞋,套在自己没有鞋子的那只脚上,虽然样子难看点,可总比光着脚要强。

芮奶奶先编了一段绳子,将其中一个蓝贝壳挂在我脖子上,不过这一个饰物同我的罗裙相衬竟是十分的不伦不类,我知道,我们俩人如今定然是最狼狈的时候,最多就是比庙会边上的叫化子少几个衣裙上的补丁。

她又找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杆往前驱赶探路,因为野地里说不准会有像蛇这种凶猛的动物出没。

这个时候,我又感激地握了握暮珉给的那个小箭筒,有武器在,总还是能防身自保的。

我们两人开始往前面的林子里走去,只希望能尽快走出这片野地,寻到一个村庄或集市,就可以知道我们究竟置身于何处了。

但是我隐隐忧虑,寻到集市又能如何呢?我们俩身上有钱吗?这样一想,我反倒有些焦虑了,毕竟生活维艰的滋味在我遇到养母前就很深刻地品尝过了。

好在我也是个十分的乐天派,反正也经过了许多事,被人囚禁、跳崖、逃婚、流言攻击,所以心性相较于一般是十分坚定的了,可以说已经刀枪不入。

就这样走了好多天,至少是在野外宿了七个晚上,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行了,头发也乱了,脚底的草鞋我都重新换过好几只了,然后爬上几重大山后,站在高山之巅,我和芮奶奶终于看到了希望。

那是一座繁华的城池,远远望去,建筑星罗棋布,高塔耸立,城堡突显,酒楼旅店一应俱全,而不远处蔚蓝海水荡漾,码头有船只来往。

我们当晚十分兴奋地升了一堆火,找山泉给自己清洗了一番,然后烘干衣物,在一个山洞中十分甜蜜的去会了周公。

第二天一早,却没想到是个雨天,雨水淅淅沥沥,但这并不能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我们采了些很大的树叶遮雨用,然后继续赶路,因为无论如何,结束野人的生活才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愿景。

我饿着肚子,嚼了几朵山头的花充饥,这几天来,大概看着一路满山遍野的夏花,我都有点嗜花成瘾了,按芮奶奶的说法,嚼花总比掘草根吃要强吧,还能美颜。

但是雨水时的山路并不好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腿的连滚带爬,走的很是狼狈。

芮奶奶路因为一步没踩稳,整个人即将滚落下去,我一情急,急忙去拉着她,结果自己也被滑倒在地上,两个人直速下滑,又突然轰的一下竟直直摔进了一个洞里。

速度之快,也是让人应接不暇。

好在摔着的地方并不硬,还有点软软温温的。

但又伴随着很惨的一声“哎哟”。

这惨叫声不是我发出来的,也不是芮奶奶发出来的。

我一抬头,首先看到的是眼前有两个正望着我们目瞪口呆的人。

一个穿着黄色锦衣身体微胖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了,衣服也是老旧的不行;另一个呢手上正提着剑一身白衣飘飘长着凤眼的年轻美男子。

这两个人身上均有血迹,眼鼻处有伤痕。

我略显尴尬,也顾不得此时自己就是个沾完泥泞全身黑糊糊还少一只鞋的样子,反正先赶紧站起来,又忙着拉扶芮奶奶。

当然还没扶起芮奶奶时,我就被吓了一跳,因为我看清楚了,我们竟然重重摔在一个人身上,难怪软软温温的。

只见他也锦衣玉袍,头上还有个金子打造的王冠,同对面的老者长的十分相似,但没有那么老。被我和芮奶奶压着时,这个人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嘴角流着血。

而不远处是可能因为冲力而从他手中摔开去的一根杖,黑黑的像乌金似的,我都顾不上仔细地看上几眼,就发现旁边马上有数个像恶狼一样的黑衣人估计反应过来了,火速向我和芮奶奶围攻过来,手上的剑发着寒光,毫不留情地向我们刺来。

他们像是躲在暗处的黑夜蝙蝠,专门来嗜人血的。

出的都是完全夺命的招数,我心下一惊,原本是想向他们说声抱歉的,不过这个形势是不用道歉了,在求生欲下,我赶紧翻了个跟斗,将芮奶奶护在我身后。

而那个白衣飘飘气度不凡的俊后生也提着剑上来,嘟囔了一声,我未来得及辨别出其中语言的意思,那几个黑衣人早已气势汹汹砍了上来,而这后生却是帮我们挡着他们的剑的。

敌友一目了然,凌厉刀剑下,白衣少年虽然身影极快,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有血溅出。

情急之下,我拿出了暮珉的箭筒,对着黑衣人射击,好歹我的箭术也是不差的,自然能射中的机率是奇高的。

白衣少年看我箭势疾快,赶紧退避,而我竟没几下将那几人全部射倒在地下。

“小叫花子。”那个少年人去摸了几下那倒下几个人的鼻息,看来他十分满意这群人全部被干掉了,很是欣慰地抱着剑看着我,“真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早使出来,我这不就不用受伤了么?”

我看着他的凤眼,语言倒不难理解,可以说和暮西国有着相近的语种,应该是在暮西国的周边,只是我没想到人家会叫我小叫花子,做了几天野人,把一个闺中姑娘生生磨成了叫化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此刻我仰起只有两只眼睛能看清的脸想反驳时,却听到身后的芮奶奶在那里激动地唤我。

“珞儿,那是老身娘亲的母语,老身小时听过这样的音,绝不会错的!这里一定是我的母国,我的母国啊。”

她老泪纵横了。

而对面的老者倒是十分有礼,对少年人训斥道:“安儿,你怎可对我们的恩人如此无礼?”

然后向我抱拳致歉。

那少年人走近了我,我以为他也是来向我道歉的,正打算着说几句客套话时,结果没想到,他竟是提着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了被我坐倒在地上的那第一个人,头上有王冠的那个。

“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捅你十刀,都难泄我心头之恨。”

他恨恨道,俏脸略显狰狞,一刀接着一刀,那人原先只是重伤,动弹不得,但至少还能轻哼几声,被他一折腾完全变成了身上有多个窟窿的可怕尸身,眼珠狠瞪,看来死的极不瞑目。

“这是为何?”我不解又慌张地换成他们的语言问,手里又迅速拿起暮珉给的箭筒,以防止此人是不是也会伤害我和芮奶奶,比如这两伙是狗咬狗,借着我灭了一伙,然后得以存活的那一伙又想同我火拼了。

我近距离看着他,说实话,这个人比暮珉还要好看几分,暮珉已经算是极好看的人了,可这个人,却是白肌似雪,比女人还俊,而且身形高大,加上白衣飘飘,完全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气度尊贵而飘逸。

“此人为大恶之人。”少年人的目光倒是很纯澈,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恶意,也是极为耐心地同我解释道,“十年前,因他获得我爷爷的信任,乘一次外出狩猎之际,将爷爷骗入这山洞中,而自己却易装成了我爷爷的样子去当了国君。”

我怔了怔,原来在这山洞中的黄色锦衣老者竟是该国的国君,而他此时正十分感激又和蔼地看着我,花白的头发和花白胡子虽然凌乱,却仍散发着某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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