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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青春》008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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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从依云庄后院飘出一个淡淡的身影直奔刺天峰,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朱擎天拂了拂衣衫站在后院花廊下叫道:“好了,大家快上车吧!”

琴儿、奶娘一人抱一个孩子从他身前走过,他伸手分别摸摸两孩子的头,嘴角似乎露出一丝笑意:“好好睡吧。”他转身从房内抱出妻子,刚刚走到马车旁,一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几片瓦从檐前掉下地摔得粉碎,四匹拉车的马惊慌地躁动不安,三个下人胆颤心惊地望着他。孩子和夫人却睡得沉沉地,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上车轻轻放下妻子,平静地说:“害怕什么,刺天峰离我们远着嘞,刘嫂,放帘!”

奶娘应声放下车中间的竹帘,将车隔为两个小间,朱擎天定制的这辆四轮马车长一丈二宽六尺,内间略大,活动的床、桌、椅俱全,外间略窄,但也能并排躺下四人。

他不急不忙返身入屋又背出一个老大的百宝囊,站在车旁,看了一眼右边绕庄而流正在漫涨的溪水,转身盯着谷内一动不动。

“老爷,水就要漫上路来了我们快走吧!”老张头有些紧张地说。

“再等一会儿吧,别慌。”朱擎天话音还未落,从谷内如飞奔来俩人,前面那个正是肖风,眨眼间已到他身前躬身一礼:“秦伯,刚才刺天峰腰炸裂了一个洞,天潭的水把我家的茅房冲跨了,您约我傍晚来,正好我和三叔倒要在您这儿借住几天了。”

他身后紧跟的一个中年人抱拳为礼道:“在下龙三,这里有礼了。”

“就等着你们呢,快上车!到车上说!”朱擎天还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就和老张头连推带拉将他们弄上了车,“噼啪”一声鞭响,马车风驰电掣般奔出去,小溪的水追着车后漫上路来。

冲出谷口奔上大路之后马车放慢了速度,肖风疑惑地望向朱擎天:“秦伯,您这是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听人说,很久很久以前刺天峰曾经喷火流浆,漫天黑灰笼罩方圆几十里,叫人无法呼吸,当地土著人全死了。火熄之后又陷塌出一个无底洞,后来就成了现在的天潭。我害怕它又来这一手,到时秧及我们,常说水火无情我看还是早走为妙。至于到哪里我现在也没想,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吧。”朱擎天一脸无奈的说道。

“爷爷回来怎么办?他到哪儿找我们啊?”肖风急了。

“放心,我会留个记号给他,他能找到我们。”龙三自信的答道。

停了一会儿朱擎天笑问龙三道:“大兄弟看样子也是学过功夫的吧?”龙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不由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又隔帘叫道:“琴儿,拿酒来,船到山前必有路,管它的,我们先喝酒!这可是我自酿的百花露。”

刘嫂搬出一个小桌,上面还有一个堆满了腊牛肉、卤猪杂、花生等的大拼盘,琴儿捧来了一坛酒,泥封一开,酒香满车,馥郁芬芳叫人馋涎欲滴,龙三狠狠吸了一口香气,在朱擎天连连举杯相邀之下再也把持不住,酒到杯干,一连灌下了五六杯,伸手抹抹嘴望着朱擎天抱歉一笑:“秦施主,马车可否停一下?”

老张头不等吩咐早将车停下,龙三大步流星往车后去了。肖风望望车外,皎月临空,四野幽幽一片空旷,马车正停在三叉路口,不一会儿龙三做完记号回到车上,马车又向前驰去。“来来来,再喝!”朱擎天向着龙三举举杯,又笑着对肖风说:“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不喝酒的,你也学着喝一点吧。今天不喝你就再也别想喝上这么好的酒了。这种酒做好后要埋进地下最少二十年,世上除了我无人会做,怎么样?尝尝?”顺手倒了一杯举到肖风身前,肖风见盛情难却,起身接过谢了,慢慢抿了一口,酒味香醇柔和带有一丝甜意,一口咽下通身舒畅,真是妙不可言。龙三又接着灌进三杯,就靠在车壁睡了过去。

“小风,你答应我的话算数吧?”朱擎天见龙三睡了眼中透出笑意。

“那当然。”肖风学着大人的模样一面喝酒一面干脆的回答。

“好,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刘嫂,将孩子抱出来让肖少爷瞧瞧!”刘嫂抱出俩孩,朱擎天伸手接过,分别掀开领口,让肖风看了看俩孩子胸前的黄色星形痕记,等刘嫂进内间刚放下孩子,朱擎天将手伸进帘内拂了拂,肖风隐约看到两个身影慢慢滑倒下去,他吃惊的一声“啊”还没出口,朱擎天趁其不备出手如电,将一个拇指大小像月亮般的黄色物件按在了他的胸前皮肤上,一阵轻微的灼痛,那东西顷刻化入肌肤只在皮肤上留下了一个黄色的月亮痕迹,肖风伸出的手居然慢了一步,没能像以往那样力随心发挡开,是有点醉了还是酒有问题?他不由有些恼恨:“您这是干吗?酒中有毒吗?这月亮又是什么?”

“小风,别怕,我怎么会害你?酒绝对没有毒,只是后劲大一点。你胸前的这个印痕叫‘双星伴月’,我俩孩儿胸前各有一颗星,是用几十种珍贵药材掺合了雄黄精和活壁虎制成的,它有活性,在十里范围内互相可以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它还可避各种毒虫的伤害,算得是天下有名的宝贝之一。而制炼使用的药材有些是天下唯一的,用了就没了。若非是你,别人我哪里舍得给他?我今天要带依云姑姑走了,我要交给你照管的就是这俩孩子。”

“啊!我,我,这......”肖风打断他的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十分为难。真应了爷爷说的:嘴上无毛做事不牢。当时以为是保管什么东西,一口答应下来,谁想竟是俩吃奶的孩子,哎呀,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

“别急,我都安排好了,奶娘也有,只要你出只眼睛照看一下免遭别人伤害就行。依云姑姑的病好了我马上回来找你们。不过,你记住,对任何人都要说他们是你的弟妹,一个叫肖清、一个叫肖纯。切记!切记!”朱擎天望着他的眼睛慎重地说。

“好吧,我知道了。秦伯,我这里有俩药丸,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爷爷叫我每个月都吃一粒,你看我养得多棒,比同龄人要高出一个头呢,您给依云姑姑吃了说不定她的病就好了。”说完将两粒药丸递给朱擎天。

朱擎天自己就是个用毒的人,哪里敢随便吃别人的药,何况一个月就吃一粒的药能贵重到哪里去?嘴里说着好好好,顺手将药就扔进了百宝囊。肖风轻轻叹口气,他清楚地记得爷爷的告诫:“这药的名字不能告诉任何人!”思索片刻还是讲了一句:“秦伯,这真的是最好的药,你一定要试试。”

“好,谢谢你,等依云姑姑醒了我就给她吃。”朱擎天敷衍的点点头。又将一个小布包塞进他的衣襟:“拿点钱路上好用。”也不说是多少。

肖风觉得人变得浑陶陶的,是酒劲上来了吗?他还没想明白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这是在哪里呢?是在天潭底吗?四周都是水?好多发着微光的鱼呀,爷爷为什么不要这鱼却要那些破石头?啊,那亮光是龙珠吗?是龙珠!快快抓住它!大蛇缠得好紧呀,好憋气不能呼吸!完了,要死了!爷爷,爷爷!他吃力地挣扎着却叫不出声来,啊,爷爷终于把他和蛇都拉出水面了,好,好了......不,不,我不要喝它的血!不要!

“爷爷,您――把――血――都撒到我脸上啦!”肖风摇摇头抹抹脸上的水睁开眼来,刘嫂端着脸盆笑盈盈地站在他旁边正向龙三脸上洒水。呵,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八岁多时在他身上发生的真实一幕竟出现在梦境中,那时他还小,以为龙鳝是蛇,被爷爷捏着鼻子灌血以后他气得在地上打滚,哭得死去活来,爷爷又好笑又好气地告诉他:龙鳝是世界上最珍贵和最聪明的动物之一,每当月圆之夜,它就会浮到水面昂头吸取月的精华掺合它的唾液炼珠,所以龙鳝也叫望月鳝。在水中它会吞吐珠子玩耍也让龙珠变得更光滑,你碰巧抓住了它吐出的龙珠,像这样大的龙珠没有上千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形成的。他听说不是蛇当时就停住了哭,只是心痛死去的龙鳝,哽咽着说:“爷爷,一千年该有多长的时间呀,它好不容易长到一丈多长,抢了它的龙珠为什么还要杀了它?它太可怜了。”

“傻孩子,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别说一条鳝,就是一个人没有错,需要杀时也得杀。那些为忠义舍身赴难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像你父亲那样软弱。”这就是他有知以来爷爷为他上的人生第一课。他摸摸身上凹凸不平的腰带,夹衬里分别散缝着‘龙鳝丸’,剩下还有五十多粒未吃完。那是爷爷给他用鳝肉和一些红果、花草制成的,药丸外面还包了一层腊壳。爷爷说这药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练武的人吃一粒可增长十年功力。

“少爷,我们该到哪儿去?这位大哥昏昏沉沉不太清醒可麻烦了。”刘嫂打断他迷迷糊糊的思索皱眉问道。

他这才真正清醒,居然身在大船中,艳阳当空,风轻云淡,码头上寥寥几个行人,四周停了三四艘乌蓬船,身边除了俩孩儿和醉酒的三叔再无旁人。“怎么啦,这是哪儿?哎呀,好饿。”他吃惊地说道。

“少爷,老爷的百花露俗名叫做七日醉,您都睡了五天了,老爷当天就走了,交待我说路上出了意外或过了五天就洒水叫醒您,您会安排的。”

刘嫂给他端来了大碗的面条,肖风一边狼吞虎咽吃面一边心想,这个秦伯真是好笑,话也不说清楚扔下俩孩子就不辞而别,还说安排好了,现在到哪儿去都不知道。想想他好像塞给自己一个小包,于是几口扒完了面,掏出包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厚厚一迭金叶外还有张纸条:小风,这些金叶够你们舒服的过一辈子了,象山过去的海边早些年买了一座院子,你们安心住在那里吧。地址如下......刚刚看清地址,纸条上所有的字迹就消失不见了。

“啊,糟糕!”

“怎么啦?少爷。”刘嫂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肖风苦笑着说,心想留这么多钱是不是打算要我做长期嬷嬷呵?真是搞没搞错?我还想独个儿闯闯江湖呢,加上这俩孩儿算什么?唉,窝囊!不过孩子也是依云姑姑的,总得带。三叔醉酒又还没全醒,三餐还得喂,也出不了主意,想想秦伯总不会害他的孩子吧?只能先按他说的办了。

十来天后的一个晚上,东海边一个半岛上的小渔村。一辆马车驶到一座占地十来亩的院子前,车刚停住,龙三一反多日的迷糊飞身跃下,望望屋场喃喃道:“这个姓秦的好奇怪啊?”

“三叔,这些天您是装醉还是装病呵?”

“你认为呢?”龙三回头一笑,不答反问道。他瞧瞧俩孩子又嘲笑地撇撇嘴:“不过喝了他几杯酒,这姓秦的就给我们搭上两个麻烦,他还真行。”

“三叔,这只怪我一时大意答应他保管东西......”肖风把原委讲出来。

不一会儿,院门大开跑出来一对约莫五十来岁的夫妇,男的对着肖风笑嘻嘻地叫道:“小少爷,您可来了,呵,三爷也来了,一个月前老爷就放信说您来,我们天天盼着呢。我老俩口守在这儿十几年了就想有人来热闹一下。”

“您认识我吗?”肖风笑问道,自己还是半月前才知道这里,他们居然一个月前就知道自己要来了,真是笑话。

“不,不认识,猜到的。呵,这是?”那老头看看奶娘和俩孩子露出疑问的眼神。

“这是我的弟妹,肖清和肖纯。”

“小少爷,您,您什么时候??有?”老头结结巴巴打住了话。肖风心想,自己主人的孩子都不知道,偏偏却清楚的了解我,你到底是谁的仆人呵?。也不答理他,跟着龙三跨进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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